“啥事儿?”陈金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将棉衣披上,又裹紧了被褥卷在腰间“白狐子精又来了么?”
我凑到他跟前儿,说道:“知道咱们那些金条么?暂时还不能卖掉,可哥儿几个家里全都卖金条了。”
“啊?卖就卖了呗,怎么就不能卖啊?”陈金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东西再贵重,也不能下崽儿,留着和卖掉,还不一样啊?”
“可那玩意儿和是白狐子精和黄狼子精的,而且是和散魂咒在一块儿放着的,你忘了么?”我提醒他道。
陈金想了想,说道:“你直说吧,到底有啥问题?别磨叽。”
我深吸了口烟,皱着眉头说道:“你别打岔,我跟你说啊,前些日子咱们在杨树坡捉黄狼子的时候,晚上不是在太岁庙里待着么?那个每天晚上陪咱喝酒聊天侃大山的郭老汉,真他娘的是假的,他是老太岁。”
“哦,我早就看他不对劲儿。”陈金毫不惊讶,似乎早有心理准备“那真的郭老汉去哪儿了?”
我摆手说道:“别打岔,听我说,真的郭老汉在咱们出事儿的第二天,被胡老四现死在了家里,看样子都死了好多天了…操,不扯这个,那天我和白狐子精干仗后,老太岁假扮的郭老汉正好过去了,然后告诉我说,这些剩下的金条,千万不能卖掉,先留着,等我的散魂咒解了,才能卖,不然就会出事儿。”
“能出啥事儿?”
“大事儿!”
“废话!”陈金侧身躺到了床上,伸手拉扯着被子盖上,不满的嘟哝道:“操,大早起的你真是吃饱撑的,打扰老子的好觉,竟扯这些没边儿没影儿的事儿,去去…”
我急了,一把扯开他的被子,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他娘的还是不是哥们儿了?老子没跟你开玩笑,这是真的。”
“真个屁啊!”陈金不耐烦的坐了起来,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穿着,一边儿说道:“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操,不睡了,你说吧,咱现在干啥去?是拆庙还是找白狐子精抄它的家。”
让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愣住了,是啊,咱现在着急也没用啊,干啥去?
见我愣在那只是皱眉,却不说话,陈金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将衣服穿好,下床,一边儿穿着鞋子一边儿说道:“傻了吧,你都还不知道要出啥事儿,就着急忙慌的乱了神儿,唉,兵家大忌啊!”“嗯?”我鄙夷的看着他“你小子还懂兵法啊?”
“那是!”陈金昂然说道:“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啊,遇到这种事儿,那咱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注意一个字儿,稳住!一定要稳住。”
我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扯淡,老子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真没劲!”陈金从兜里摸出烟点上一支,一边儿抽一边儿说道:“那,我也让你给搅起来了,说吧,现在去哪儿?干啥?”
我想了想,起身向外走去,嘴里说道:“找胡老四去。”
“哦。”陈金打了个哈欠,也啥也不说,拖沓着步子跟我一起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像是个烧红了的铁锅锅底,红彤彤的。街上已经不像是早起的时候那么多人了,男人们该上班的上班,忙着赚钱去了,女人们三五成伙儿的聚集到谁家里头,盘腿上炕头,一起做针线活扯那些家长礼短的了,顺便互相交流下村里的八卦新闻,然后再添油加醋的夸大其词,形成谣言。
十字街上的奶奶庙早已开张过了,只是我们错过了开张时的好戏,如今那庙前依然旗帜招展,披红挂绿,只是却没有丝毫的生气,我和陈金路过的时候还专门注意了一会儿,陈金说:“银乐,这要是再住进去点儿啥东西,咱俩要是仔细看,就该能看到吧?”
“应该可以。”我点头回答,脚步不停的往东走着。
陈金也没再说话,好像没有睡够似的,一路打着哈欠,萎靡不振。
等到了东渠边儿胡老四家门口时,我们俩傻眼了,只见栅栏门上挂着铁链,一把带着锈迹的大锁挂在上面。
“娘的,胡老四整天忙个屁啊!也不在家里待着,**!”我一脚踢在栅栏门上,将栅栏门踢得哗啦哗啦乱响。
陈金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小子也忒不讲理了,胡老四是个大活人,人家长着腿脚呢,凭啥就不能忙活着给自己讨口饭吃?他知道你要来么?干啥就得待在家里等着你?”
哟嗬,我不禁对陈金这小子刮目相看,他娘的什么时候他也能讲理儿了?我讥讽道:“金子,住了几天看守所就把你给教育成好人啦?你小子还真够服从党的教育,听从党的召唤啊!”“那是!”陈金脸皮极厚,扭头往北一边儿走一边儿说道:“咱是真真的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大好青年,有了名的三好学生,奖状年年有,只是咱品德好,都让给别人了。”
“去你娘的吧!”我让这小子给逗笑了,原本多云的心情立刻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既然胡老四不在家,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亦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儿,索性回家待着吧,等中午再来,反正这青天白日的还能有啥脏东西敢于作怪么?
顺着渠边儿一路走着,我们俩一边儿聊着天儿。我说道:“金子,你小子是不是在里头让人给重点改造了?要不你小子能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讲理啦?”
“扯淡,在里面没他娘的两天,就是咱教育别人了!”陈金梗着脖子嘴角微微翘起,很是不屑的说道:“就那帮孙子,刚进去的时候还敢跟老子动手教育老子呢,结果老子跟他们死磕,等把老子打的不能动弹了,他们他娘的一个个儿也怂了,每天给咱端茶倒水还得按摩,然后诚心诚意的接受咱的教育,唉,为人师表很不容易啊,我呢…”
“行行行,你少吹了吧你!”我打断了他的话。
“真的,这我骗你干啥?”陈金信誓旦旦,然后嘿嘿笑着问我:“银乐,你是不是在里头挨打了啊?让人给打怕了,今儿个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吓坏了?”
“放屁,老子比你强,我在看守所里头的时候,看哪个***敢动老子一根儿指头!”我骄傲的仰着脸,就差把鼻子按到头顶子上了。
陈金纳闷儿了,可看我的样子不像是在吹牛,便问道:“那咋回事儿?看守所里头可是有规矩的,新进去的人要么挨打受气被折腾,要么就得学我,跟丫死磕,当头儿!”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来来来,我告诉你怎么办。”我四下里看了看,故作神秘的招手示意陈金把耳朵凑过来,陈金纳闷儿啊,就凑到我跟前儿了,我低声说道:“刚进去他们不是先问你犯了啥事儿进来的么?”
陈金点点头,我先问他:“你怎么回答的。”
“跟人打架了啊!”“这就不对了。”
“那你咋回答的?”
“我说我杀人了!”
“嗯?”
陈金脑袋也不笨,转**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赞道:“你怎么想到的?这招太绝了,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
等我们俩到了我家,才现胡老四就在我们家呢,而且还是来找我的。感情他娘的是走了两岔路。
胡老四正在堂屋里和我爷爷喝茶谈话,见我回来了,便抢在爷爷前面笑着说道:“哎呀银乐啊,我一大早就来找你,你倒好,起的还比我早呢,忙啥去了?”
“哦,我也正找您呢。”我刚刚转晴的心情又转阴了,胡老四是干啥的?神棍啊!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胡老四一大早找上门儿来,还能有啥好事儿么?我说道:“您老找我,有啥事儿?”
“哎坐坐,不急不急,喝点儿水。”胡老四站起身来摆手招呼我和陈金俩人都先坐下。
我和陈金心里都纳闷儿啊,这是在谁家里呢?
胡老四也微笑着坐下,喝了口茶水和我爷爷相视一笑,然后才说道:“这个…正好锁柱家孩子也在呢,啊,咱就直说了,银乐啊,我和你爷爷商量好了,这几天你们几个年轻人都别出村玩儿,就待在村子里,回头我要是有事儿要你们帮忙,也好找你,是不?”
“嗯嗯,行。”我立刻点头答应,不用他胡老四说,我也早就想好了最近绝对不出去玩儿,唉,原本还打算着卖了那些黄狼子皮赚了钱,领着柳雅文,和其他哥们儿都一块儿出去玩玩儿呢,这下可好了,玩个屁吧!
陈金也不乐意,要是换作在别的地方,恐怕早就和胡老四抬起杠了,可我爷爷在屋呢,陈金撅着嘴巴低着头抽闷烟,也不表态。
见我答应了,胡老四才想起来我也去找他了,问道:“银乐,你去找我有啥事儿啊?”
不没啥避讳的,反正爷爷也知道大部分的事儿,我直截了当的说道:“老太岁之前告诉过我,那些剩下的金条不能卖,非得等我的散魂咒解了之后,才能卖。可现在倒好,除了陈金家,其他都卖了一根儿金条。我担心会出啥事儿,所以才赶紧找您,得给您老打个招呼,咱寻思寻思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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