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帝庙在我们村所有的庙宇中,算不上最大,但是气势绝对是最大的。
就冲着关二爷的名号,咱们也得服不是么?义薄云天的关云长,曾被曹操封为汉寿亭侯,青龙偃月刀神鬼皆愁,白马坡延津口,斩颜良诛文丑,在顾城曾经斩过老蔡阳的头,关二爷当年忍辱负重,过五关斩六将护送嫂嫂千里寻兄…
在世人眼中,关二爷那就是兄弟义气的表率,那就是忠心护主的典型,那就是惩恶扬善的神明。
关帝庙中,关二爷的塑像那真是威武凛然,一身青色的长袍,略饰薄甲,卧蚕眉丹凤眼,青龙须银龙垂,大马金刀的端坐于神台之上,旁边有周仓侍立与身后,手握关二爷那柄青龙偃月刀…
与其他庙宇相比,关帝庙有一点很特殊,在文革初期,村中所有的庙宇全部都被拆除砸烂,没有一座能够幸免与难。而到了文革后期,关帝庙是第一座重新修缮一新的庙宇,其他的庙宇,多半都是在关帝庙修缮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拦,所以村里人才开始修缮其他的庙宇,例如奶奶庙、老爷庙、猴爷庙。
村里人都说,当年世道乱,关二爷看不下去了,这就想着要来村里惩治恶人,更重要的是,建立关帝庙,没人敢阻拦,谁敢惹关二爷啊?活腻歪了么?
不过我觉得人是最善变的,拿我们村关帝庙来说吧,起初先开始翻盖修建的,是关帝庙,可到了后来,文革结束之后,村民去关帝庙中上供的就越来越少,而其它庙宇,尤其是老奶奶庙,反而却越来越招人待见了。关帝庙在平时,也就过年和八月十五的时候,村里人去那儿烧香磕头,点上几支蜡烛,反常的是,竟然连点儿供物都不会有,你说奇怪不?
兴许,这是那条黑蛇精在从中作梗,或者是其他邪物干的事儿吧?
前些日子村里人在那帮老太太们的撺掇下,修庙建庙,所有的庙宇都修缮一新的时候,才想起来把这座算得上规模大的关帝庙给修缮了一下,最近才开始有些香火了,平时破败没落的让人都有点儿心寒。
换而言之,大概也是因为关二爷的威名之下,那些邪物不敢入住关帝庙的原因吧?邪物也算得上是灵了,而且是经常作为冒牌的神灵,而关帝庙中没有了所谓的“神灵”村民们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去那里烧香供奉了。
我想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吧,当我们哥儿几个一起站在了关帝庙的门前时,兄弟们都愣住了,谁也不愿意先动手。
薛志刚说:“哥儿几个,要不…咱们别拆关帝庙了吧?我总觉得这样是对关二爷他老人家不敬。”
“是啊是啊,咱别拆关帝庙了。”姚京立刻点头。
我们几个犹疑了一下,平时胆大包天啥都不在乎的陈金却出乎意料的说道:“嗯,银乐,咱俩有阴阳眼,进去好好看看,如果没有啥邪物,咱就别拆关帝庙了,关二爷是咱们的榜样,讲义气,够哥们儿,纯爷们儿,咱们得尊敬些他老人家。”
“真不拆了?”我还有些犹豫不决。
“哎,你看看关二爷在里面那慈眉善目的样子,还舍得拆么?”陈金冲着庙里面扬了扬脸。
我举目望去,只见关二爷大马金刀的坐在神台上,丹凤眼微眯着,卧蚕眉浓浓的,长须飘飘,相貌威严中透着一股温和。
叹了口气,我说道:“那就算了吧,走走,拆猴爷庙去。”
哥儿几个纷纷点头,转身拎着工具往猴爷庙方向走去,就连陈金,也不说和我一起进庙里面看看是否有邪物了。
半路上,我边走边说道:“你们说你们这些人,多虚伪啊,刚才拆三官庙的时候,你们各个儿奋勇争先,好嘛,感情刘皇叔和关二爷再加上猛张飞,三位爷们儿在一座庙里,你们不害怕,只剩下关二爷了,你们都尊敬起来了,关二爷他哥和他弟弟呢?不当回事儿啦?”
兄弟们都苦笑起来,也真是怪了,三官庙里面敬拜的,就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原先这座庙叫做忠义庙,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把庙名改做是三官庙了,听起来让人觉得特别扭。您说说,这好好的忠义庙,听起来还是那么回事儿,让人心里舒坦,毕竟那三位桃园结义,历尽艰险,与乱世中拼杀不息,打下了好大的一片江山,忠义二字最为恰当不过了。村里人也真是奇怪了,给人改成个三官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三官,三位大官,真俗,俗不可耐啊!
陈金说:“那小庙拆就拆了,留着也是给刘关张三位的污蔑,三位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住在一个不足一米高的小庙里,你觉得合适么?”
“就是,咱们拆三官庙,那也是合情合理,心里面舒坦啊!”薛志刚说道。
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总之就是要找些最合适的理由来搪塞我们拆除三官庙的原因。我心里就有些纳闷儿了,大家伙儿这么紧张干啥?庙拆就拆了,我也就是问问而已,说句大实话,就算是把那座关帝庙拆了,那又能如何?难不成关二爷还真就下凡跟我们过不去么?这就是扯淡了!
常云亮一直没怎么说话,直等我们走到了猴爷庙前,大家都不再说废话,准备动手拆除猴爷庙的时候,常云亮才长叹了一声,说道:“刘关张三位好汉,讲义气,够哥们儿,被后世人建庙供奉着,膜拜着,若干年后,咱们哥儿几个全都老死了,你们说,村里会不会有人建庙供奉咱们的名啊?”
“供奉个屁!你还真敢想啊…”陈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常云亮的肩膀上。
我也在旁边笑着说道:“乱世出英雄,咱爷们儿没逢上乱世,当不了英雄咯,至于让人膜拜,做梦去吧!”
兄弟们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常云亮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千古留名,多好啊,唉…”
“千古留名有什么好的?秦桧儿也千古留名了,他好么?”陈金挖苦讥讽道。
“那也好。”常云亮叹了口气,说道:“好歹这么长时间了,世人依然知道秦桧这个人,可是咱们死了之后,能有多少人记得咱们的名字?若是死后几十年了,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咱们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兄弟们一时半会儿的,竟然无法理解透彻常云亮话里面的意思,都沉默了,纷纷琢磨着常云亮这话里的意思,听着怎么这么伤感啊?
依然是陈金先反应过来,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别他娘的瞎咧咧了,那是以后的事儿,人活几十年,高高兴兴的过去就得了,想那么多干啥?”
“是啊是啊,过的开开心心的就行了,要是谁都想千古留名,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几十亿人啊!”刘宾点头说道。
常云亮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昂仰望深邃的夜空,似乎想要看破夜空,看到宇宙的另一边,到底有些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云亮,你是不是经常想这些事儿啊?”
“嗯。”常云亮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我总是在晚上睡觉之前想啊,人活上个几十岁之后,就死了,死了等于是啥?死了就是啥也没了,多可惜啊,什么都没了…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非常的害怕,唉,真的是舍不得啊。”
陈金立刻说道:“得了吧你,害怕个屁啊,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说:“你别扯淡了,你死的能重于泰山么?你丫死的时候,别说轻于鸿毛了,连个屁都不如。”
“就是,陈金你丫就别扯淡了,还拽上这么一句儿词来,你当自己是谁啊?刘胡兰么?”薛志刚也挖苦道。
弟兄们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挖苦起陈金来了,把他气得一皱眉,说道:“老子没那么不值钱吧?你们一个个儿都跟个人似的,死的时候兴许还不如老子呢。”
得,这说来说去,把常云亮那非常深沉的话题给歪了,常云亮在旁边连连叹气。
刘宾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大家都别说没用的了,云亮,你心里不好受,是不是觉得死了之后啥都没了,一点儿希望都没有,觉得特可惜特舍不得啊?”
“嗯。”常云亮苦笑,这不是废话么?刚才这些话自己已经说了啊。
刘宾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人死之后就变成了鬼,还能投胎转世,只不过是让奈何桥上的孟婆,给灌了一碗孟婆汤,忘记了前生今世而已。”
“哈哈,你小子见过鬼么?这世道上,哪儿有鬼啊?”我笑着踢了刘宾一脚。
“是啊,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常云亮再次抬头望向夜空,淡淡的说道:“本来去年冬天的时候,咱们碰上了邪物,跟邪物斗来斗去,起初我还真就觉得,既然这个世界上有了邪物,那鬼一定也会有,鬼就是咱们人死后变的,等于是,人死了之后还有灵魂成了鬼,鬼可以投胎转世,我的心里觉得舒坦了许多,多少还有点儿希望啊。可是一直到现在,邪物咱没少碰上,可愣是一只鬼都没有,陈金,银乐,你们俩是有阴阳眼的,你们俩看到过鬼么?”
我和陈金摇了摇头,还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见过一只鬼,陈金皱眉说道:“回头看到鬼了,老子给你抓一只。”
大家都沉默了,谈论到现在,大家终于都明白了常云亮所谓的害怕,恐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于是大家都有些低沉了,是啊,人活一辈子,几十年时间,到时候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什么也没了是什么概**?没有想法了,看不到摸不到任何东西了,最后肉腐烂消失,骨头也会化成灰烬,到最后,棺材也腐烂的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坐到了地上,哥儿几个纷纷将工具放下,席地而坐,抬头仰望深邃的夜空,开始和常云亮一样,去使劲儿的,没完没了的盯着那深邃的夜空看了,宇宙的某个角落里,或者是在无穷无尽的宇宙,那个有可能存在的尽头,真的有着神仙的存在吧?它们,是否能够诠释生命的真理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金忽然说道:“操,让你们这么一说,老子也低沉了,你们说也真是奇怪了啊,这些***邪物,怎么动不动就活上个千年万年的,咱们人怎么就不能活上几千年几万年啊?”
弟兄们没有说话,全都在呆呆的注视着深邃的夜空,好像在告诉陈金:“这个问题,去问老天爷吧。”
见我们都没有说话,陈金有些不乐意了,站起来拎着铁锹气呼呼的说道:“我说兄弟们,你们这不是耽误时间么?人的一生短暂啊,所以说时间就是金钱啊,咱们应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更多的事情,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短暂的人生啊,**,你们这么坐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扼杀生命啊!”这句话,还真是管用,兄弟们齐齐的转过头来看着陈金,然后在常云亮的带领下,兄弟们全都站了起来,拎起了家伙什,开干啊!我说道:“金子说这话说的好,咱们先别考虑这么多老天爷才知道的问题,还是抓紧时间,干活儿吧!”
兄弟们纷纷点头,陈金拎着锹冲到猴爷庙跟前儿,举起锹就往上戳,我们当然也不会闲着,抄家伙冲了上去,你挖我戳他砸,乒乒乓乓噼里啪啦的干了起来。
猴爷庙在我们几个年轻人强大的破坏力之气势下,摇摇欲坠。
对于这座不次于老爷庙大小的建筑,我们的拆除方法,和拆老爷庙的时候,方式差不多,同样是拆除了窗户之后,用大绳将前墙拉倒,然后推翻了顶部,剩下的墙体再拆除起来就简单多了。
只不过,拆除猴爷庙和老爷庙的不同点在于,老爷庙在村边儿上,我们家巷子口处,住着的邻居少,影响到的人也少,那么大动静,竟然愣是没人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儿。而拆除猴爷庙可就不一样了,猴爷庙在村里面,在前街偏东的路段上,四周可全都住着人啊,好家伙,这一拆除,尤其是庙顶被我们推的倒塌下来的时候,那轰隆隆的倒塌声,简直不次于手榴弹爆炸。于是乎四周的住户纷纷被这巨大的声响给惊得醒了,再然后,就是有人开始从家里小心翼翼的出来,想瞅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想当时肯定有人认为,地震了?
正当我们这帮人奋力的拆除着猴爷庙剩下的残破不堪的断壁时,一声响亮的嚎叫划破了夜空,回响在了村中的大街小巷中:“天啊!猴爷啊!快点儿显灵惩罚这帮兔崽子们吧!”
这声音的响亮程度,以及那强大的爆力,绝对不次于猴爷庙庙顶倒塌那一刻的轰响声。
哥儿几个全都让着刺耳的响亮的声音给震的愣住了,纷纷扭头看去,乖乖,刚才哥儿几个干活儿全都废寝忘食,精力集中,竟然没现,在我们四周的大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站了几十号村民。还好这些人我们都认识,是我们村的人,并且,他们都在白天的时候,活的好好的,不然的话,我还真有点儿怀疑,他们是不是一群鬼呢。因为他们都愣愣的,一声不吭的,瞠目结舌的站在街上,就那么看着我们,精神上似乎还有些麻木,呃…行尸走肉?
事后想起来,我猜大概是他们让我们几个年轻人拆庙的举动给震住了,给弄糊涂了,所以才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办。或者是,他们还没睡醒,还在迷糊当中?
反正当时除了铜锁娘,没人喊叫,在铜锁娘喊叫之前,他们都在静静的,丝毫不影响我们不打扰我们干活儿的站在街上,围观我们。
“快点儿干!赶紧把这里拾掇平了!”陈金低声的提醒我们这帮人。
大家回过神儿来,是啊,在我们的计划中,一旦出现了村民,那么我们就要以最快的度,将庙宇铲平,他们爱咋咋地!
于是乎大家都挥锹奋力的干了起来,丝毫都没把围在大街上的几十号村民当回事儿。
如今我想起来,那天晚上,我们这帮人都跟神经病似的,那么多人围观我们,而我们竟然还能够不管不顾的继续拆庙,这绝对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更为奇怪的是,那些村民们竟然都呆呆的站在大街上,不闻不问,就那么看着我们拆庙。
即便是铜锁娘那一声堪比手榴弹的爆炸声响亮的怒吼,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这帮干活儿的还他们那帮看戏的。
大家也就是都扭头看了看铜锁娘,接下来我们干我们的活儿,他们看他们的戏,竟然把铜锁娘给晾到了一边儿上。
由于事突然,担心村民们围拢过来阻拦我们的拆庙行动,所以我们几个纷纷加把劲儿,干活儿干的特快,在那帮村民们终于反应过来在铜锁娘的带领下冲过来阻拦我们的时候,猴爷庙,已经被铲平了,只剩下一堆的碎砖烂瓦,断梁废椽。
这让我觉得村民们有可能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给我们充足的时间把猴爷庙拆除干净。眼看着我们已经把猴爷庙给铲平了,他们才经不住铜锁娘的撺掇,各个头顶上冒着火,气呼呼的冲过来把我们围住了。
其实我一直纳闷儿,铜锁娘当初既然喊了那么一嗓子,干嘛不赶紧冲过来阻拦我们?要说拦不住我们,那也不对啊,她想要阻拦的话,很简单,只要她一个人冲过来,一**坐到猴爷庙的断墙上,那我们几个也就束手无策了。总不能挥锹拍她个老不死的吧?那可不行,那么大岁数了招不得碰不得。
后来陈金说:“铜锁娘那就是怕死,人越老越怕死,她难道就不担心你赵银乐飙,不管他娘的多大岁数了,照样挥锹狠拍么?”
“去你娘的吧,我看她是怕你。”我气愤的说道。
…
村民们如同对待日本鬼子似的,冲上来讲我们几个人围住了。
于是我们被包围了,兄弟们都担心这帮村民们了飚,会一拥而上把我们轰杀至渣,所以我们全都警惕起来,纷纷拎起手里的家伙,背靠背面对着村民,随时准备于他们拼死一战。
铜锁娘看到众人与她同仇敌忾,于是乎气焰甚是嚣张,怒气冲冲的吼叫着:“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竟敢半夜三更拆除庙宇,不敬神灵,我看你们都是活腻歪了,你们就等着神灵降罪,惩罚你们吧!”
“是吗?神灵会惩罚我们么?哎呀那就太不好了。”陈金冷笑着说道:“那你们在这儿干吗?赶紧的,都让开,老子等着神灵来惩罚呢,关你们屁事儿!小心老天爷打雷劈死我的时候,把你们也都给捎带着劈死了。”
村民们对于老天爷降下惩罚的事儿,极其敏感,而起多半都会立刻想到打雷劈死某位不敬神灵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老天爷惩罚人的时候,好像除了雷劈之外,就没别的招数了吧?哦对,还有降下灾病折磨人的,当然了,这种事儿在未生之前,人们还是先会想到雷劈。
所以,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大家还真担心万一老天爷现在就要劈死陈金,嗯,劈死我们这帮年轻人的话,他们在旁边儿站着,很有可能会被牵连到,所以人群很是默契的同时向后退了几步远。
即便如此,包围圈依然是密不透风,没有一个人的空隙给我们留着。
我甚至现,许多村民们看着我们,眼里都有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感情到现在这种局势之下了,大部分人还都是在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着我们会和铜锁娘这样一位老太太,爆出难以预测的冲突来。
村民们都知道,若是以前,这种与村中迷信信仰的领袖们,也就是这帮老太太们之间爆了冲突的话,老太太们的最高领导人,肯定是许老太太,不过许老太太在那次龙卷风事件中,很不幸的,被倒塌的房屋砸死了,至于为什么神灵没有保护她,原因很简单,在某一件特殊的事情中,因为某一句或者很多句,甚至是某种很不尊敬神灵的想法,得罪了神灵,于是乎神灵不再眷顾她,或者说干脆就是神灵想要弄死她,所以,许老太太死了。而众位老太太们的领导者,很合乎情理的,让铜锁娘继承了。
在我们这帮年轻人中,领导者毫无疑问,那就是我和陈金俩人,至于谁是第一号人物,村民们对此,在私下里争吵不休,甚至还有些小的场合讨论时,来了个投票选举。
当然了,在我们哥儿几个之间,我们没有什么领导人之分,即便是刘宾郭,也可以在某一件事情上作为领导,俺们很民主的嘛…
而事实上在我的心里,我无时不刻都在为自己能在兄弟们中间说话有分量而感到骄傲并且沾沾自喜,我也很清楚这就是爱面子的毛病,不过我就是这种毛病,始终是改不了的。而陈金这个人却不同于我,他完全就是靠着胆大包天,而且为人仗义,从而在兄弟们中间有了很大的说法分量,当然了,我这个人也是很仗义的,尤其是对哥们儿之间,那绝对是刀山火海两肋插刀,咱再次不辞。
不过陈金这小子压根儿就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而且脾气暴躁凶悍,在年轻人的心理上,是个让人佩服的人物,所以,他自然而然也就能起到一定的领袖作用,如果换作是古代,那就应该是一员让士兵们敬佩的悍将。
我承认,有的时候,我的胆大包天,我的凶狠暴躁,惹是生非,几乎都是在模仿着陈金学习着陈金,而且我太爱面子,无时不刻都在心里暗暗的跟陈金较劲儿,当然了,这种较劲儿无非就是在兄弟们之间显示出我不次于陈金而已。
从内心里来讲,说句大实话,我佩服陈金,我也愿意和陈金这样的人做一辈子的朋友。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在我们这几个人中,虽然我们都觉得哥儿几个在一块儿很公平很民主,没有说谁欺负谁,谁说话别人就必须服从这一说,但是我和陈金二人,说话的分量,确实比他们几个重,即便是常云亮家里有钱,那又如何呢?
而如今想起来,我们那个时候,确实太过年轻,气盛啊,惹是生非,以鲁莽为胆大,以冲动为骄傲,不学好,竟想着那些外门儿邪道的事儿,好像一天不惹事儿,不惊天动地一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似的。
总之就是想着让所有人都关注我们,注意着我们,那样就觉得倍儿有面子。
嗯,写到这里,我心里有个希望,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能够深刻的检讨下自身的错误,年轻的时候,做许多错事儿,说许多错话,却因为冲动因为气盛,而往往认为是正确的,甚至,丝毫不去考虑是否正确。其实静下心来认真想想,是非对错,完全可以想明白的。
好像废话又多了,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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