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宇淡淡地啜了口茶,夜静人深时,两人谈着这么诡异的事,周围已经聚了些邪气,马枫看出他的心思,说:“孤魂野鬼来凑热闹,不用在意,你是风水师,还怕这个不成?”
“我当然不怕外边的些许鬼气,我怕的是诅咒于你还有影响!”杜凌宇放下茶杯,说,“简学士的墓穴的诅咒不能对中过诅咒的人下咒,那么我们这些盗墓的,就可以两次对其下手吗?就不用担心遇天遣?”
鬼气愈发重了,马枫自斟自饮了一会,说:“这诅咒如此恶毒,马氏如何能忍?我若能代后代解除诅咒,死而无憾!我家族本中了诅咒,有人向我和父亲下咒,双重下咒,于是诅咒师都死了,死状极其惨烈!但是我真的受够了,父亲不会给人骂过记恨,打过记怨,一整天不懂吃喝玩乐之外的玩意,据说能活得比我长命,因为他没有恨没有怨,心宽地广,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诅咒带给我和母亲无尽的痛苦!有这么一个丈夫,我母亲的日子过得如何艰难?她已经于去年撒手西去了,唉,也许于她而言,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但我还不愿意死,不是惜命,而是我相信上天如此安排,是上天确定给了我解决这些难题的能力!我外公也是死于诅咒术,他本是修本族祠堂的出纳,风水师说笑间就要了他的命,绕祠堂一圈猝死!母亲说风水师要取他性命仅仅是因为外公没有把风水师当本族人,那年买月饼没预他的份!后来我爷爷看中了她没爹好欺负,和母亲村里的族长合伙欺骗欺负她和我外婆,如此行径真让人心寒,我知道非议先人是很不道德的,是极为大逆不道甚至于会遇天遣的,可是我由此无法相信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说!这种说法不灵验,更加重了这世界的荒谬!比如一个好人不得善报,却肯定有好事之徒说这好人背地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现在你我阅历如此,还会认同这种说法吗?好人不得善报本就是一种悲哀,然死后依然为了不让世界挑战因果之报的权威牺牲自己死后的身名!也许好人并不在意虚名可是这世界喜欢所谓的带石!我父亲不成器,别人欺负连带我和母亲一起欺负,那么若有好人不得善报,就不仅仅是其本人死后声名不合,还会影响自己的直近之人给人不给正确评价!世间如斯,我在此只能用一些勉强拿得出桌面的理由来为他们的如此行为辨护,来让自己原谅这种丑恶的存在!”
杜凌宇知道马枫所指,所谓带石,是小时游戏中的一种责任之说,虽然在许多事情上,带石是很正确的,可是有些地方却是危害极大的,经如马枫现在所说,这时浅浅问:“所以你力图破解诅咒,这样以泄愤?也达到减少引发丑恶诱因的目的?只要诅咒术一解,马氏后人就不会中年损折,给人说是中途没命,一定暗事做多了,说马氏一门是藏污纳垢之地!?同时也不会轻易出来傻子呆子,要无数你母亲类的女子陷身火坑?”
“大意就是如此!”马枫烧着了一张纸,说,“这是你们风水师常用的驱鬼之符!的确灵验哟!如果我父亲没中诅咒术,不如此不成器,我也不用今天这么费事了!只是现在听你所言,好像真的可能我会再中诅咒,那你现在怕了吗?”
杜凌宇看着那浅浅的紫焰,说:“怕了?没有这个词!与其对敌高氏企业的那份虚荣,做他们获取名声的工具,我情愿一试这诅咒术!”
“其实我们还有办法不受诅咒术影响!”马枫的笑是那么诡异,“那就是我们学会诅咒术,却从不施咒于人!如此一来如何会被诅咒术所噬?”
“易学吗?谁肯教?”
“瑶族族长就在这附近,为什么一定要他教?”马枫轻声问,“盗墓都敢,还能偷书没胆?”
六 诅咒奇术
杜凌宇听马枫继续解释了半天,终于明白了:马枫早在瑶族族长那打听到诅咒术是以天下诅咒师的灵力汇聚而发,只是各人灵力不同,可以控制汇聚过来的灵力多少就各不相同了!诅咒师们既然是相辅相生,自然不敢妄然互相攻击,为了识别同门,诅咒师都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来让同门感觉到其存在,那就是只有诅咒师才敏感的灵力,一旦接得近了就能认出来!两人如果学会了诅咒术,当按近墓室的诅咒机关时自然也就能感觉出来附近有诅咒用的灵力,从而降低受伤害的可能!两人不需要精于此技,懂得些许也拥有一丝灵力就OK了!
杜凌宇问道:“你现在已经把诅咒术偷到手了吧?可是既然是偷来的,估计不行!”
“你是说入门仪式什么的?既然没入门,偷学来的东西就不能为其承认?可惜你错了,诅咒术是天下人都可以学,学会就是其门下弟子,但是有一条毒咒,就是学了诅咒术必然使用它,否则就会自伤反噬!偷与不偷没什么两样!”
“可是我们不是说不用吗?”
“只是不用来给别人下咒,却会用于在墓室中识别诅咒机关,哪里违反了其毒咒?”马枫一点不紧张,说,“看起来,这里面并没有攻击同门之嫌,却是真正用了诅咒术,毒咒能耐我何?当然到时若有反噬,你找个你讨厌的人下咒自救就是了,诅咒用于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为自己报复他人方面,反噬情况很少出现!其实最重要的一条是,你不怕在墓室中遇事,相信我能解决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学!”
“那你却肯定要学?”
“嗯!”马枫点点头,说,“如果是仅仅是为了破解墓室中的诅咒机关,我可以不学,可是我通读诅咒术之后,却觉得非学不可!”
“为什么?”杜凌宇自然奇怪!
“我发现诅咒术虽然没有科学根据,可是有一点却是和催眠术相似,是通过心理暗示来达到目的!比如我的诅咒,对方下咒是让我心底产生一个阴影,那就是我这双眼睛迟早会瞎,此心理阴影不断作用之下我就会对一切有扰眼睛的事情过分紧张,神经质,在一些巧合,例如突遇强光不能见物,或者说营养不良视力下降这些正常生理现象的一次次出现后,累积成一种莫名的恐惧,最后自己就神差鬼使真的使眼睛瞎了!而我父亲的诅咒却是暗示他责任感和耻辱心都是没用的玩意,应该抛弃,以后行事都要把这两样东西置诸脑后,然后他会活得很快乐!事实上他的确快乐,只是我们大事了,不快乐了!这下咒原理倒没什么让我在意,可是他能透过受咒者的脑波这一作用,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我也能透过别人的脑波,给别人下咒,我下咒是告诉他忘却一切害怕,把自我保护意识抛弃,是不是就能把受咒者的第六感觉这种天生技能打开?以诅咒术来恢复人类退化了第六感觉,是不是很伟大?”马枫说到这,一阵苦笑,说,“不过我又觉得这可能是不现实的,如果这样可以做到恢复第六感觉这人类原有技能,那么催眠术流传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是会催眠术的人没这个设想还是个个因遁守旧,不敢求破?答案都是不可能的,催眠师不会没这设想,他们是很会设想将催眠术于各领域的,这第六感觉如此神秘,肯定逃不过他们的视线!催眠术一直在发展之也证明他们时刻都在力图突破,没有理由不在这方面动心思,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这法子根本不行!二,就是有人已经成功,就是不公布于世间,然后去玩什么超级大预言家的游戏了!”
杜凌宇这时觉得自己的盗墓准备在马枫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遂说:“一切都听你安排,你怎么整就怎么整!”
“真的?”
“真的!”杜凌宇沉声说,“我和你处境相同,也给高氏的人当作夺名取誉的工具,无意在乎什么廉耻,再说了,我不盗就没人盗了吗?虽然这说法很俗,却不可否认很有说服力!我们不是圣人,没有这多的道德束缚!”
马枫这时神色凝重,说:“我现在立下马氏家族重誓,若我在盗墓销货分红过程中,对杜凌宇兄弟怀有不轨之心,愿受血咒之谴,血液倒流,攻心而死!”
杜凌宇也立了一个相仿的重誓!两人其实都是读大学出来的人物,本来应该是深受影响,知悉迷信是一种哄人的玩意,誓言发作很多时候是因为立誓人心里有鬼,神差鬼使地不断自我心理暗示,自毁生命!可两人见证了马氏家族祠堂,高氏宅园的诸般事,对诅咒术,风水学不可能不觉得有可信度,那么这誓言的立下,无疑都有一种不同一般人立誓的约束力!
马枫这时刚才的话提醒了杜凌宇,不是盗出来就一切结了的,还有销赃这事很麻烦,自己也不大识货,给人骗了卖了也不知道!虽然少赚一点也一样富,可能多卷一些就是一些嘛,于是问:“在销货这条线上,你有计划?”
“很不好意思,高氏地下就玩这盗墓销赃的生意!你爷爷给他家的风水宝宅让他们做生意真是顺手!”马枫说出了高氏的最先发迹史,“马氏家族有两件掘墓工具高家借去后就没归还!事后我们才知道他们借去挖了一墓出来,取出那些陪葬品小发财一把,用那钱买收你爷爷,建成了那宅园,然后白道黑道生意一起做,一直顺利,于是到了今天的风光!”
杜凌宇发现马枫说到这事好像心事很重,问:“你说的这事还有后续吧?”
“嗯,这事大家都知道,可是从没人提起,后来高氏太过气焰嚣张,我母亲说了出来,说高氏也不厚道,结果这些给人利用说给高氏听,借以邀功请赏,要是顺路就给高氏收为心腹更不错!”马枫苦笑,说,“我不是悲叹母亲直言却是这般结局!我只是在想,母亲泉下有知,会恨我吗?我估计不会,因为我是为了破解诅咒术而去!马氏的诅咒起于简学士之墓,亦要终结了简学士之墓!但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再就是这次销货势必给高氏侦知,他们利用来反击当年我母亲说他们不厚道的话,我肯定处在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什么脸面都没了!我恨这世间,他们地下赌庄,六合彩,什么害人玩意不做?可是谁把他们当成十恶不赦之人了?我就算掘了高学士墓也远不如他犯的罪多,可是别人不说他卑鄙无耻,却肯定会拿我母亲的话来说我不要脸!最不要脸的人他们崇拜着,供奉着,而我们却要忍受世人的无端指责?这是不是人们变相地支持做坏事做绝呢?做到让人对其金钱的关注程度,崇拜程度超过一切呢?”
杜凌宇听马枫说完,心里明白马枫心中的痛苦,马枫在这世界上,最最不能却怀的就是母亲了,现在要违母亲之意去做掘墓之事,岂能没有这些反应?
“人生有太多无奈!”马枫继续说,“我们都是生错地方了,如果我们没和高氏扯上关系,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选择就这么不读书,挣两小钱过日子,娶个媳妇养个孩子,悠然自得!可现在如果高氏不垮台,他的光环定会影响到我们,我们的许多其实是自己通过努力获得,可是外界传闻却是说高氏所给!不论有骨气没骨气都一样,就是宣布断交也一样!有人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但其中的事有几人了解其中的内幕呢?”
杜凌宇怎么听也觉得马枫是在叹息自己的命运,反像是要挑战什么,遂问:“你不是说上天如此安排,仅仅是因为上天相信给了你解决这些难题的能力?”
马枫浅笑了起来,说:“那当然,每个人的人生牌都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凭自己的智慧,哪副牌都可以打出光辉灿烂的人生!”
杜凌宇发现自己智商虽然奇高,在马枫面前还是那么微不足道,问:“看样子你已经准备了许多,这次高学士墓室,你是一经进入,就绝对可以全身而退,满载而归了?”
“不错!”马枫吐出这么两个字,说,“我不选择和高氏断交,却绝不入高氏企业做事,本就是一场预谋!我自问我的智商天斌,天下少有!这世界运气能影响许多,但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智力,高氏打滚多年,不是易与之辈,所以我的准备也就长了些时间!”
杜凌宇点点头,说:“我的到来让你决定了立马开工,直赴简学士墓室!”
“不错,我已经熟悉了瑶族族长的诅咒术,又安排好了销货渠道,现在已经是时候了!”马枫站起来,示意杜凌宇起身,说,“我带你见识盗墓装备!”
七 盗墓工具
杜凌宇跟马枫进了马家的杂房,这是一个很好的房子,却没见到什么洛阳铲,防水矿灯,特制的钢管,绷带和尼龙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