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的伙计将石灰粉一袋袋地扔进水里,然后再用格罗特枪打在口袋上,水一碰到石灰粉就开始沸腾起来,生石灰在水里剧烈地膨胀起来,冒起一阵阵水蒸气。
角蛇见到这般往后缩了缩,可是马上它又往前,而且我第一次听到了它的声音——这似乎是愤怒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婴儿嚎啕的哭声一样,诡异至极!
陈记的伙计陆续将小袋的生石灰往王哥的尸体上仍,然后再用枪打裂了,顿时王哥的尸体就被沸腾的石灰水腐蚀得不成样子,他身上的尸苔也被煮熟,毫无生气地垂落在他的身体上。
这些刚刚孵化的角蛇也被煮熟不少,可是更多的已经退到了远处,但是大的这条角蛇却一直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们,声音一阵比一阵凄厉,回响在整个墓道里!
我们边扔边退,这东西实在太过于诡异,而且能在王哥的身体里产卵,这东西一定有它的可怕之处,这墓里既然有这么多的尸苔,那么也应该有不少数量的角蛇,而且看它的繁殖速度,的确惊人,一具尸体最起码可以孕育上百条甚至千条这样的东西,如此速度的孵化生长,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尸苔耐不住石灰水,纷纷死亡飘在墓道上,角蛇已经去到了墓道的上游,攀爬在墙壁和壁顶上,密密麻麻的一片,而且正一点点朝我们过来。
我们还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可怕在什么地方,于是也不敢与之正面触碰,在这间隙里,火叔已经让伙计拿出了照明弹,就要给这些东西来上一颗!
可是就在陈记的伙计装照明弹的时间里,只见大的这条角蛇突然从墙壁上急速朝我们扑过来,我站在最前面,可是它的目标却不是我,而是正在装照明弹的伙计,只听数声枪响,可是都打了个空,并没有击中它,它往队伍里这么一扑,只见它额头上的触手就像一根钢鞭一样插入了那伙计的眼睛里,顿时整个墓道里都是这个伙计的惨叫,而且激起一阵阵的回音,一直传到墓道深处,角蛇的速度非常快,它闪电般地将触手抽出来,迅速在墙壁间跳跃着,触手来回地甩动着,然后又去到了队伍之外。
那个伙计痛嚎几声之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血从他的眼眶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血的腥味招了更多的尸苔聚拢过来,而且远处刚孵化的角蛇也在蠢蠢欲动,纷纷从墙壁上爬过来。
我们带着的生石灰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这些东西可以攀附在墙壁上行走,生石灰根本就不好使,角蛇的数量太多,格罗特手枪也不可能一条条打,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且看这角蛇,其诡异之处还远远不止于此。
因为我看到被角蛇触手给刺穿的伙计的身体正在软下去,他全身的骨骼就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全身都瘫成了一块,肩膀盆骨等等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的手却还在抽动着,似乎是他挪动身体,可是因为骨头已经没有的缘故,他的身体只能这样一阵阵地抽搐着,他的整个身体只有头是身体惟一还坚硬的部分,难不成这角蛇也练过化骨绵掌?
这种诡异的情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阵心惊,而且以此类推的话,角蛇肯定也是这般杀死了王哥,然后在王哥的身体里产了卵,但是最奇异的地方在于这伙计却并没有死,我听见这个伙计还在一阵阵地说着话,但都已经是些无意义的疯话,他估计已经被吓得完全崩溃了!
这条角蛇还在队伍边上徘徊着,继续等待时机,可是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墓道的壁顶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咚咚”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敲击石板。
“这上面有人!”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可是这话才脱口而出出我就心虚了起来,万一上面敲壁顶的不是人而是角蛇的同伴,那么我们就真是腹背受敌,想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明显角蛇的注意力也被这突然的声音所惊动,这条角蛇几下跃至几米开外,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动不动,我惊讶它竟然有如此敏锐的判断能力,并不像是一般低等的爬虫。
壁顶上“咚咚”的敲击声越来越响,我已经看到有碎石子从上面落下来,然后壁顶上的石块突然被挪开,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口子,接着就有白色的角蛇从上面落了下来,但是这些角蛇却全都是已经死的,而且身体断成两截,掉在墓道里一动不动,白色的液体从断开的身体上汩汩地流出来!
然后我看到一个人从上面跃下来,竟然是石头!
石头从上面跳下来,他身上满是尸苔和角蛇的白色液体,但是他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手中的匕首在矿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石头一出现,游荡的角蛇如临大敌一般纷纷往后退,石头瞟了一眼地上已经瘫成一团肉的伙计,毫不犹豫地走到他身边,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我看见细小乳白色的角蛇卵从划破的伤口处掉落出来,石头用冰冷的声音说:“拿生石灰灌进去,否则过不了多久它们就能孵化!”
我开口问:“石头你刚刚去哪了?”
石头看了看壁顶,回答我说上面是另一条水道,和我们进来的水池相通,但是好像还连着另一个水源,可是具体究竟是哪里暂时他也不知道,这些尸苔和角蛇应该就是从另一个水源处流进来的。
火叔吩咐陈记的伙计将生石灰塞到这伙计的身体里,然后再把水灌进去,连带角蛇产在里面的卵和这伙计的尸体都一齐毁了。
我发现石头的确如同摸金手所说,在这墓里还真没有他怕的东西,连角蛇见到他都这么忌惮,而且很快就已经没了踪迹,让我对石头不禁好奇起来,倒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有这样强的震慑力?
我看见火叔和陈五爷也在打量石头,可是石头却浑然不觉,也或者是知道但是并不去在意,任由火叔它们打量。
火叔问石头:“石头,你真是周家的伙计?”
石头的真实身份在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告诉过我,看样子他只告诉过我,其他人并不知道,否则火叔也不会这般问。
我没有插嘴,我看见石头点点头,却没有开口回答,火叔见石头点头,却说道:“我却看着你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替周家走墓,经常夹喇嘛,陈记是洛阳出名的支锅,火叔见过我也是正常的事,只是可能火叔不曾记得罢了。”石头依旧还是冰冷的声音。
石头在说话的时候我抬头看火叔的表情,可是却无意间看到了赖皮,我看见赖皮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的这副表情看着古怪之极,而且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石头落下来的地方在看,这时我才注意到赖皮的身上十分干净,就连腿上也没有尸苔攀爬的痕迹。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惊讶起来,正在这时我看见赖皮突然看向了我,我躲闪不及,正好和他眼对眼看上,但是他却丝毫不回避,而是更加诡异地笑了起来,笑得我脊背一阵阵地冒冷汗,我不敢再看他,眼睛移向别处。
火叔听了石头的回答不知道信不信,总之他没再问,然后他拿出了地图,招呼我说:“小四,你来看看,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哪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