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季晓峰才在我们耳边小声说道:“这下面,可能有中了尸毒,而且已经频临死亡后期的一些牧民,它们甚至比粽子还要凶猛,所以你自己小心着些。”
不知道季晓峰的这个猜测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既然那么说了,那就不会错。
看见铁衣棺已经不见了,我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而且这井面与我们第一次见并没有两样,但正是这种平静却预示着一种不平静,这里显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而且这里显然季晓峰已经不愿再呆,他说我们到更面去看看,也就是刚刚我们要进去的右手边的地下宫殿,季晓峰说这里既然有盘陀,那么我们要找的线索应该就是在里面了。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看到崔阿公用以一种比较异样的眼神在看我,我忽然意识到某种威胁,不知道怎么的,我在队伍里感到一种危险的感觉,而且自始至终,崔阿公都是在用眼神警示我。
可是他做的很隐蔽,而且是不动声色,很显然,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但是他究竟要告诉我什么事,我却很是疑惑,但是我又不能亲自去问他。
崔阿公显然也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之后他都是一副与平时俨然相同的样子,而且似乎有意无意地离开了我一些距离,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们几个人顺着走廊进入到里面,崔阿公他们刚刚说里面有可以证明这里就是女娲氏族一个据点的证据,进入到里面的第一眼,我看到的就是一块立方体的盘陀。
整个石室里面,也只有这样的一块盘陀在里面,在盘陀上雕刻着一条蛇的模样,其余的,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整个石室里再无其他,只是看到盘陀,我已经在心里肯定了八九分,只是还不知道女娲氏族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造一个这样的东西。
这几个伙计显然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我看见他们都带着一些好奇和震惊的神色,我绕着盘陀转了半圈,只看见它是和地面基本上都是连成一体的,估计在地底还有延伸下去,只是究竟延伸到多深,这暂时还不知道。
说实话,在这里面除了有盘陀之外,别的还当真看不出什么究竟来,而且这里面也只有这一块盘陀,既是一目了然的,也是最古怪的。
我绕着盘陀环视一圈,除了最初进来看到的蛇形纹刻意外,其余的地方什么东西或者提示也没有,我用手摸了摸上面,触手一片冰凉。
我想看看里面会有什么,于是往里面走进去,可是刚拐过一个弯,就看见一个身影迅速消失在盘陀背后,我警觉起来,于是靠在盘陀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来到盘陀的拐角处,我小心翼翼地将头伸出去,却什么也没有了,我正疑惑,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十分迅猛的力道,我只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肩头,还不及我反应过来,我靠着的盘陀似乎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我只是“啊”地一声惊呼出声,然后就感觉自己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跌坐在一片黑暗之中,我竟然无缘无故地跑进盘陀里面来了,而且更糟糕的是,我感到我身边有人,因为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而且是比较浓重的呼吸声,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他将我给拉了进来,可是怎么拉进来的,我还不知道。
我于是警觉地问他:“你是什么人?”
我听见他的喘气声顿了顿,可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接着,这里面就恢复了一片平静,我接着听到他问:“你就是冯四吧,你似乎还是一点没变。”
他的声音很沙哑,而且还听着有一些虚脱的味道,从他的声音我听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刚刚将我从盘陀外拉进来,估计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我说:“我就是,你是谁?”
但是他没有回答我,我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他自言自语说道:“那就错不了了!”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他没说话,只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他似乎已经转过了身,我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在里面回响,于是我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他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看不见,可是却感觉眼前就像是有路一样,走起来很自然,一点也不像处在黑暗中的样子。
我觉得奇怪,可是抬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这种状态我曾经有过,很奇怪但是却觉得很自然,而正在我奇怪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人却和我说道:“你这应该是第二次来这里了,我以为你会记得进来的路。”
我起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马上就恍然大悟,他说的是民国时候的那个“冯四”,应该是那时候他来过,这样说起来,这老头在里面不是已经过了四五十年了?
大约是我惊呼出声,他说道:“你虽然和他很像,但是看你的样子,却又和他一点不像,否则对于这样平常不过的事,又何必如此慌张。”
我不清楚他口中说的是平常的事说的是“冯四”的事,还是他能够活这么长时间的事,他说的模棱两可,让我接不下去话头,于是我只好沉默着,他说:“看样子你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不记得了就不代表你不是他,归根结底,你们都是一个人,要做的事,也是一样的,否则你不会出现在罗布泊。”
我问他:“我到罗布泊来倒底是为了什么?”
他却反问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要不你为什么来?”
是啊,我为什么来?因为这里有禹所积秘密?这里有女娲墓?还是因为石头冒着生死来到了这里,我要来找他?
我说不上来原因,我这才反应过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到罗布泊来。
老头似乎知道我心有所想,他说道:“你来这里,只是来找一样东西,并不为了禹所积,也不为女娲墓,更不是因为为那个人替你以身犯险。”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还是惊讶地看着老头,他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我心中所想竟然全部被他说中,只是我却不知道他说的我要来这里找的东西是什么。
我问他:“我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老头却自顾说道:“正是这一件东西,一直盘旋在你脑海深处,让你寝食难安,每当午夜梦回,你的脑袋中就会不自主地浮现出这件东西的影子,可是你却抓不住,触不到,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在你的脑袋里隐隐有一条路指引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就是为了找寻这件东西,可是你却始终不记得这条路究竟通往哪里,究竟该如何去,直到有一天,你看见这东西,它让你彻底记起一些事情,你的记忆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口子,那些被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汹涌而出,你终于记得这是什么东西,你要到哪里去找,可是真到了那时候,你却退缩了,你害怕了,对于这件东西的惧怕使得你崩溃,崩溃中你记忆缺失,或者说是被彻底掩埋,于是你变成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另一个自己,忘记之后你又从头来过,再循环这种苦苦的寻找,周而复始。”
老头自顾自地一句话一句话说着,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而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它就像是我自己对自己说的一样。
老头这时才换了一种语气和我说道:“这是当年冯四——也就是还没有失忆的你和我说的,我虽然能听明白,可是却不懂那种无奈和悲哀,直到在看见你,为了这件东西到罗布泊来,我终于知道,即便内心无比害怕,可是这件东西依然充满了诱惑力,甚至他就像一棵在你脑海中不断生长的种子,正在生长,直到挤破你的脑壳,直到了那一刻,你才意识到真正的恐惧是什么,而这却也是终结的时候,所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可是你却知道你一直在找一件东西,而且是不惜任何代价地去寻找。”
听到老头的这样的话,我却的确有些恐惧起来,这种恐惧就像是被埋在心底的记忆一样,被老头一点点地给引了出来。
三十年前的那一场行动,他说的莫不就是季晓峰他们的这一场行动,那十五个人,想不到竟然破坏了整个女娲墓统一的格局,虽然目前我还不能完全明白老头说的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场意外,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女娲墓已经遭到了破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女娲墓,而这个女娲墓,就是贯穿了整个中原地带的死亡谷深渊。
可是老头话锋一转,却再次说道:“可是这样的情形突然变了,因为三十年前的一次行动,误打误撞进来的人发现了这里的惊天秘密,接着巧合中彻底打乱了里面的格局,于是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却已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而且已经朝着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