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蒋?”我说。
十三摇摇头:“不可能是他,如果真是他干的,这样的年龄,你还真以为他是妖怪啊。”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薛和蒋在我看来和妖怪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我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话在十三听起来,他绝对会以为是我对他的调侃。
因此,本来已经诡异的尸体在现在看来就显得更诡异起来,而这种深层次的诡异,完全是来自于我们的内心。
十三看着尸体好一阵都没说话,良久才转头对我说:“何远,你试试再在它的脸上盖一个印章。”
我看一眼十三,以确认这并不是它的玩笑话,因为他这句话在我听来多少有些玩笑的味道。
可是十三却是一本正经的,虽然语气上听起来有些玩笑的味道,但我能够感到他是在说真的。
于是我将手中的玉印放到嘴边哈了哈气,然后一印章就盖在了尸体的脸上。
我不敢太用力,因为尸体几乎都已经腐烂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它弄散架了去,盖好之后我将印章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尸体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印章,而且就像是被活生生烙出来的一样,甚至比烙出来的还要清晰。
我说道:“这东西诡异的紧,看来真不是寻常东西。”
我边说着,十三已经往尸体的脸上凑了过来,它仔细盯着那个印章,然后说道:“这两个印章果然是一模一样的,特别是额头上这一个,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但和你盖的这一个简直就像是同时弄上去的。”
然后他直起身子看着我说:“我来试试。”
说着他已经从我手上拿过了玉印,一伸手盖了上去,可是等他拿开的时候,却发现尸体光滑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光滑,什么也没有,甚至都没有一点被印章盖过的痕迹。
十三拿着印章愣了愣,然后就破口大骂:“这尸体是歧视我呢还是咋的,何远,你再盖一个看看?”
这情景的确更加古怪了起来,而且,更古怪的还是这枚玉印,我就知道它不是平常东西。
于是我拿着玉印再次在尸体的脸上按下去,拿起来,上面依旧是一个清晰的印章,就像之前的那两个一样。
十三见了心里更不平衡了,它一把拿过玉印,再次戳在尸体脸上,依旧什么也没有,这回他急了:“他奶奶的,这尸体还真是不待见我了。”
我知道十三有嘴无心,于是也不和他较真,只是说道:“可能这玉印在我手里久了,或许你拿一阵子也就可以了。”
可是十三却摇摇头,他说:“也许我拿一辈子也盖不出来,不就是一个印章吗,我还不稀奇了我。”
十三这话说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让我觉得很想笑,但这时候笑出来估计他会和我急,于是我强忍着,可是十三却猛地拍在我背上,我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笑声最后还是十分大声地笑了出来。
在我笑出声来的时候,我看见十三几乎是彻底石化地看着我,我想不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于是更加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可是十三却指指我身后,脸上抽搐良久终于说出话来:“何远,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高兴。”
然后我看到他拔腿就往后退,我这才回头看身后,这不看还好,一转头就和一张脸面面相觑地对着,我眨眨眼睛,可是它还是那样看着我,特别是它脸上的那三个印章很是显眼,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躺在地上的腐尸吗,怎么一下子就活了?
我几乎是一下子往后跳了出去,十三在一旁说风凉话:“我还以为它醒过来你才笑成这样的。”
我白一眼他,怪不得十三刚刚的样子像是见了鬼一样,不过他当时的确就是见鬼了,这尸体分明和鬼也没区别了。
我缓一口气,尸体站在原地,但是显得很笨拙,和一般的起尸也没什么区别,我闻闻自己身上,难道是因为死神香的缘故?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因为死神香,它早就应该醒过来了才对,不会到这个时候。而不是死神香的话,那么就只有它脸上的印章了。
我说:“这印章不会把它给盖活了吧?”
十三惊讶地看我一眼说:“何远,你什么变得这么笨了,它不是这样起尸的,难道是因为听到了你深情的召唤?”
我听十三说得恶心,于是也不搭理他,他这才收起了不正经的玩笑话说:“这玉印看来是个捉摸不透的东西啊,能够驱走尸蛾子,又能让腐尸起尸,比你身上的死神香还管用。”
十三这么一说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枚玉印竟然和死神香的功用是一样的。
而死神香是尸油,难道玉印和这种诡异的尸油也有关系不成?
十三话才说完,突然从我手上夺过玉印,然后说道:“我看见在石门外薛就是拿着什么东西让那些阴兵跪在面前,那东西肯定也是一枚玉印,只是我猜的不错的话,上面刻的应该是薛的名字。”
说着它朝着腐尸举起玉印,可是腐尸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缓缓地朝我们走了过来,十三说:“跪下!”
“跪下!”
“跪下!”
他连说了三个跪下,可是腐尸还是保持着老样子,也就是说这枚玉印不起作用,和薛手中拿着的并不一样。
十三见不起作用,而腐尸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他将玉印猛地塞进我手里说:“你试试,我盖不上印章你却可以,或许你可以像薛一样让它跪下来。”
我只觉得对十三已经是可以用无语来形容,但我拗不过他,只能拿着玉印做着样子说:“跪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腐尸突然停下,竟然当真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而且在它跪下来的时候,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明显是在下跪的过程中已经折断了膝盖骨。
我知道死人的骨骼都是僵硬的,根本无法弯曲。
十三愣愣地看着我:“它这么一跪,只怕是已经站不起来了。”
但我看得出,他表现出来更多的则是惊讶,因为我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却得到了完全截然相反的效果,瞎子也能看出来这里面的蹊跷。
腐尸跪在地上之后就一动不动,十三回过神来,可是他的第一句话却是:“何远,你不会就是蒋吧?”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是蒋,而且如果我是蒋,我怎么不知道?”
十三想了想说:“也是,看你这么菜,如果真是和薛一样的变态,也不会一路上出这么多状况,而且薛也不会看不出来。”
十三一刻不损我心上就不舒服,我也不和他计较,只是说:“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的死人味比较重,它把我当成蒋了。”
这个借口我自己都不信,但是十三却信了,既然他信了我也就不用再去找其他的借口。
而且十三不但是信了,还十分认真的推测了里面的原因,什么因为薛是蒋的队友,又是薛给我抹了死神香等等的这一类的乱七八糟的猜测,我觉得这关系扯得很长,也不怎么可能,于是就没细听。
十三自己说了良久,最后突然得出一个很让人震惊的推测——十三的那一瓶尸油是从蒋的身上提炼出来的。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且看薛的样子,明显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蒋遭遇了变故,十三完全就是在瞎猜。
我也不和他去争辩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更好奇的是这枚玉印为什么在我手里可以让腐尸乖乖听话,或者说并不是乖乖听话,而是一种强制的命令,能让腐尸怕成这样?
我当然知道它怕的并不是我,分明是我手上的这一枚玉印。
怪不得薛在将它交给我的时候,会说这东西能够保命,有了这枚玉印岂不是说墓里面的起尸都不敢碰我们了?
可我还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我觉得这墓里面不单单只有起尸这么简单,似乎这里有更让人恐惧的东西,甚至是让薛都忌惮三分的东西。
我正这样想着,又听十三开口说道:“何远,你看它的脸?”
我回过神来,重新将视线聚集在它的脸上,却发现它原本完好无缺的脸庞竟然在溃烂,而且溃烂的地方,正是由印章的地方开始的。
我已经越来越不懂了,这似乎已经推翻了我之前关于它的脸庞可以不腐的推断。
而且这具腐尸似乎也仅仅只是起尸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而已,这时候它已经重新恢复了僵硬的姿势,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已经彻底腐烂,我甚至都已经看到了森森的白骨。
更让人吃惊的地方还在后面,刚刚我并没有注意看它的身体,现在猛地看到,才发现它的内脏已经完全没有了,似乎很早就已经被刻意取走了。
所以,这具尸体的不寻常就更加明显了起来,我仔细想了想大致可以想到这么几点:被锁链锁在壁顶上面,身上有尸油流出,内脏被挖去,脸上有蒋的印章,可以起尸但似乎又和起尸不同。
而最诡异的一点,还是它和玉印的联系,特别是为什么我能够运用玉印,而十三却不能?说:
断更不好,可真的太忙,回来再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