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面墙壁上,是一片黑色,应该说上面的壁画是一片黑色。
可是马上我就发现这并不是一幅壁画,而是被镶嵌在墙壁上的什东西,直到我顺着墙走到了头,才看清了整个墙壁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我用手亲自摸了摸,触手冰凉,是青铜无异,这是一只巨大的铜燕子,就像一个标本一样地被挂在墙壁上。
而更为奇特的是它的头颅,它的头与一般的燕子竟然大不同,只见在它的头顶有一个奇怪的图案,这是我在所有的燕子当中从未见过的,这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美妙的花纹。
虽然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纹,但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却认定这是一个文字,虽然我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文字。
而且,在这一瞬间,我告诉自己——我见过这只铜燕子。
可是究竟在何处见过我却是根本想不起来,只觉得这铜燕子每一处都熟悉无比,特别是那个如同花纹一般的文字,更是熟悉无比。
我这样呆呆看着铜燕子良久,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翻涌着,自己却不知道为何才看见它就会有这么大动静,以至于我如何平复心情都无济于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我猛地才注意到我还处在墓室当中,注意到了周围弥漫的浓雾,这才想起怎么好一会儿了也不见薛和十三的踪迹。
我于是才又顺着墙壁折回来,可是当我回到原地的时候,却根本不见了他二人的踪迹,而且墓室里寂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我不禁有一个不好的念头,薛与十三已经不在这里了。
正当我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响起来,声音的方向是从铜燕子那边传过来的,我立刻望向那里,那里有人!
我迅速来到挂着铜燕子的这一面墙壁边上,可是却并不见有半个人影,相反,我倒是在地上看见了一个燕子头,而墙壁上铜燕子的头已经不见了。
那么刚刚的声响应该就是这个燕子头掉落在地上的的声音无异了。
这一个燕子头有一尺来长,塑得栩栩如生,从墙壁上落下来,也没砸损了一点,倒是那一双眼睛,我总觉得它盯在我身上,在这儿寂静的墓室里显得有几分瘆人。
然后我又听见面前的墙壁上传来陆陆续续的响声,等我抬头看到时候,却看见原本完整的铜燕子就像是突然碎裂的泥偶一样布满了裂纹,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只见一片片的铜片簌簌从上面落下来,我赶忙往后让开几步,顿时整个墓室里都是“叮叮当当”的铜片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些铜片落了好一久这才停下,墙壁上变得毫无痕迹,只剩下地上的一堆无可辨认的铜片,惟有那个燕子头还可以辨认出最先的模样,我这才知道,这只铜燕子并不是整只塑出来的,而全是用这样的铜片拼凑起来的。
我于是弯腰将铜片捡起来,却发现每一片铜片上都有一个花纹般的字,只是这字体的年代的确是太过于古老,以至于我根本无法辨认。
而且之前就已经说过,就连它是字都是我猜的,而这种猜测,来自于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
我几乎翻看了每一片铜片,几乎片片铜片都是如此,而它们还在墙壁上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可能那时候视线是被浓雾给遮蔽了的关系。
我看了一阵,也没发现其他的特殊地方,却听见墓室里又是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开始我翻弄着铜片没听分明,当我住了手,才听见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墓室里回响着,声音虽然有悠远的味道,但我还是听了清清楚楚。
“何远。”
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在这墓中,只有十三会这样喊我,听这口音,也的确与十三有几分相似。
我于是直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十三,是你吗?”
而这声音却并没有回答我,却也没有断绝,依旧像是遥远的隔音一样喊着:“何远。”
我心中升腾出不好的念头,听十三的这声音,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他和薛齐齐失踪,莫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我于是顺着他的声音走过去,这时候我已经来到了第四面墙壁边上,而这面墙壁却是通体黑色,在白色的浓雾中对比十分明显。
可我来不及去想这墙壁的颜色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黑色,我只是担心十三,他的声音显然就是从这面墙壁的角落里传来的。
可当我走到墙壁的角落处时,却并没有看见有半个人影在那里,而十三的声音却依旧在悠远地喊着:“何远。”
只是这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从身后的角落里传来,与我过来时候听到的方向恰好相反。
这更加让我确定他是出事了,因为这情景他是不会这样捉弄我的。
我于是再回到之前的那个角落里,可是那里却和刚刚的景象并无二致,十三也不在这里,当我来到这里之后,十三的声音又从对面的角落里传了过来。
我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我重新走回到那个角落里,只怕十三也不在,于是我开口喊道:“十三,你在哪里?”
可就在我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脆响,这声音分明是铜片与铜片撞击发出来的。
我警觉地回头,声音凌厉地喊道:“谁在那里?”
边说着我已经迅速往那里划了过去,而且手中已经不自觉地摸到了伞兵刀,反手拿在手里,与此同时,我看见一个黑影在白雾中一晃,我这里面还有其他人!
我朝着这个人影扑上去,他并不是这里的鬼影,而是一个真实的存在,至于是一个人还是活尸,那就要等抓住才知道了。
我身子灵敏,可是他比我还要灵敏,我扑上去却被他从容躲过,而且他丝毫不犹豫就往浓雾中侧身跑进去,我知道只要他与我拉开了一米的距离,就算是逃出我的视线了,接下来就可以随意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我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身子灵敏,我惟有比他更灵敏,否则只能是和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只是他与我的距离恰好在一米左右,我只能模糊地看见他的身影,至于面容更是看不清。而且更要命的是,不管我如何在后面追赶,他总能保持这个距离,我近不得他分毫,而正在我毫无办法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我追着他突然朝前面开口喊道:“薛,块堵住他!”
果真,他听到我的话之后身子往右侧开而去,而左边是墙壁,这我是知道的,所以在我喊出声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往右边转了上去,他往右边侧开的同时,似乎听到了我追上来的脚步声从而意识到了不对劲,知道上了当。
他正要调转方向,我却已经拉到了他的手臂,他用力挣开,我还没拉稳,被他这么一挣就有些脱力,然后我感觉我的手顺着他的臂膀滑落,与此同时,我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从他口中传出来。
可是由于我拉的太猛,他又挣脱得太快,以至于我身形站不稳,被这力道带着在地上一个翻滚,等我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只看见我手中的伞兵刀上有一道鲜红的印记,却是一溜子血。
刚刚情急之下,我用握着伞兵刀的手拉住了他,那他的一声闷哼应该就是被伞兵刀割破手臂之后的痛呼。
伞兵刀上的是鲜血,也就是说这是个大活人,不是活尸。
而我却疑惑了起来,除了我们三个,这里面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