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这怪人开口说道:“它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我听着这话恶心,如果说他是个正常人的话我还有种被追星的感觉,可是现在面前的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具被扭断了脖子的尸体。
而怪人却半点没有要替我解围的意思,我只看见他往墓道下攀爬下去,同时说道:“这具活尸就交与你处理了,祝你好运。”
说着他几下就消失在了墓道下面,估计是爬着下去了。
我虽见过活尸,却并没有对付过,我盘思左右不过如同正常人一样来对付,总不会错的。
说也奇怪,这个头被扭断的活尸虽朝我过来,却并没有袭击的动作,它只是一圈圈地围着我在转,我不知道它这是在干什么,也只能警惕地跟着它转,以防它出其不意的攻击。
它就这样围着我转了良久,也不见有其它动作,我于是试着抽身让开,可是说也怪,我走开一步,它也跟着我走开一步,就像是我的影子一样跟着我。
我心中有所动,它脸上有蒋的印章,莫不是已经被蒋驯服了,正好我身上又有蒋的玉印,但却无蒋的威严,所以它一半认定我是它的主人,一半却又怀疑,才有这样的动作。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四周,确定那个怪人已经不在了,这才从口袋里掏出蒋的玉印,学着在石门前薛的动作,举起玉印,朝着活尸严厉的喊道:“跪下!”
我这一声才刚脱口,就只见这活尸果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而且动作干脆,丝毫都不含糊,我在心里暗自惊奇,这玉印果然管用,这样说来的话,墓中的活尸岂不都不足为惧了?
这活尸的头都断了,但还是一遍遍地朝着我在磕头,那颗头颅在脖子上摇来晃去的,稍显得有一些恐怖的味道。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凌乱的一阵声响,接着是一声怒吼:“蒋,我就知道是你,看你还要如何再蒙骗我!”
我猛地回头,只见原本已经消失的怪人此时就站在我身后,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手上的玉印,就像要冒出熊熊烈火来将我熔化一样。
我急忙收起玉印,而他朝我一步步逼近,面目狰狞道:“蒋,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当时算计我将我封在墓室里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
我暗怪自己大意,同时也感叹这人的心机深沉,他说先走一步,却是隐匿在下面的石壁上静观其变,都怪我思虑不周才会让他有机可乘,这么说来刚刚我的话他一句都没信,而且已经认定了我就是蒋。
既然到了这一步,无论我再说什么他也是不会再听下去了,为了保命我不得不换其他战略,于是我暗自吸一口气,平静了情绪说道:“既然我可以将你封在墓室里一次,那就还会有第二次,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我说话的时候尽量放慢语气,以显得自己有恃无恐,而且为了掩饰紧张,我不敢抬头看他,但又为了不让他起疑,装作低头玩弄玉印,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怪人当真停住了不往前再走一步,我用余光看在眼里,心中想着这招果真有效,俗话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斗不过他,就只能选择这样的战术。
既然我已经一句话唬住了他,那就不能给他思考寰转的余地,我接着冷笑数声,用带着嘲讽的声音说道:“你果真还是和当时一般痴傻,你以为你躲在石壁上我就当真察觉不出来吗。”
说着我又冷笑几声,再次给他施加压力,虽然我表面上一脸镇静自若,但心上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我继续说道:“你还是那般沉不住气,我只是用这么简单的一个法子就把你给引出来了,你说你和从前又变了几分,既然你丝毫没有长进,又有什么资本来和我斗?最终不过弄个重蹈覆辙的下场,我可已经为你找好了另一个封禁的地方,想着你被封在里面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样子就觉得有趣。”
这人我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想来他的名字应该和薛他们一般只有一个字,他是聪明人,又在蒋手上吃过亏,我确保他现在不会轻举妄动,特别是听了我这番话不会没有惧意。
因为任何事,都只在一念之间,或输,或赢,当然现在我的生死更是在他的一念之间,就看他如何选择。
但我确保他会选择相信我,因为他既然能和薛他们平起平坐,那么就不是等闲之辈,常说高手对决斗的只是气势,只要他不是莽撞的蛮人,那就会知难而退,因为现在在气势上他已经明显输给了我。
他已经被蒋设计困在了这个墓室中一次,多少心里会留下阴影,如若不慎,就是再一次暗无天日的囚禁,我相信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连我都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倒立,那他更懂。
所以我看到他明明怒极却不敢动分毫,也不接近我身边一丝一毫,我自然不知道头一回蒋是如何设计将他困在格子棺下的墓室里的,但很显然,在他的认知里蒋身边都是陷阱,只要靠近就会有中招的危险。
僵持良久之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咬牙切齿说道:“蒋,你待我的一切种种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给讨回来!”
说着他身子轻盈如同一只燕子翩然从深渊之处坠下,我怕他再次用与之前同样的招数,于是冷笑着开口说:“那我恭候大驾,可你到时候却要变聪明些才行。”
之后就再没有了他半点动静,直到这时候我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殊不知这短暂的功夫里,我身上的冷汗已经濡湿了衬衣,但我依旧不放心,跑到墓道尽头往下面仔细看了,确定这回他是真的不见了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感觉斗心机比真正的搏斗都还要疲惫劳累,我只觉得一阵阵无力感从心头升起,这种勾心斗角的担惊受怕感觉真他奶奶的不好受。
我正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远处轻飘飘地传了过来:“你唬住了历。”
我惊得就像起尸一样猛地直起身来,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是这怪人又回来了,可是听清了这句话才知道不是他,同时我已经看见了说话的人,却是薛。
他就站在墓道的阴影当中,隔了我很远的距离,我丝毫没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看向他身边,却没看见十三的踪影。
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薛说:“你和历的谈话我全部都听到了,我似乎看到了真实的、活生生的蒋。”
薛说话虽然自始至终都是冷漠淡然的语气,但这回我却觉得他的话中带着阵阵的冷意,而且是意有所指,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暗着问我我究竟是不是蒋。
我说:“你真以为我是蒋?”
薛说:“虽然语气动作可以学,可是感觉是学不来的,要不然你如何能震慑住蒋,在你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信了,历自然更信。”
我不知道我该是为薛肯定我的演技高兴,还是应该为他的死脑筋而无奈,到了这一步,我已经辩无可辩,再说下去,只怕丝毫不会打消他的认知,反而会更加让他笃定我实在狡辩,甚至会萌生出我这样做是有着不可见人的目的。
因为无论是从薛还是历的口中,蒋都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我只能无奈地说道:“既然你已经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我说的实话,我的确是无话可说。说:
何远好可怜有木有,很无奈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