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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本来就绷得紧紧的,突然看到一个刚初生的婴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并睁开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我,惊恐的程度是可想而知了。在那一刹那,我几乎吓得失声叫出来,下意识的一连退了好几步,浑身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来。
其他人自然看到了那个浑身充满邪气的婴儿,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标子当先吼道:“老杨,赶快出来,那他娘的是守墓的小鬼,一旦被它上了身,那就大事不妙了。”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掉头就朝那木塔的豁口奔去。也就在这时候,我清楚的听到后面传来陶罐子被打破的声音,那“哗啦啦!”的声音一共响了四次,我心里也猛的揪了四次,更明白是其他四个陶罐子被打破了。
我几乎箭一般的冲到木塔的豁口边,刚把头伸出去,标子等人七手八脚的就将我拽了出去。我们立即退后十几米的距离,有些紧张的看着木塔的那个豁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赫赫!”怪叫声,那声音就好像一个频死之人在喘气,也像水龙头排空气的声音,听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吴剑面色一冷,当先抽出了青铜宝剑,箭一般的冲过去,守在了那座木塔的豁口前。标子飞快的取下自己的包袱,在里面捣鼓了一下,就舀出五六个透明的保鲜袋来,他对我们说道:“每一个袋子里面都是由鸡血浸泡过的糯米,极具辟邪的效果。你们一人舀一袋去。”
我接过一袋糯米。从里面抓了一把在手里。回头一看,当即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木塔里面的小鬼做了什么,只见里面飘出五缕手腕粗细的青烟,从五个不同的方向朝吴剑冲了过去。那五缕青烟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虽然未触碰到吴剑,却能把他逼得直往后退。
我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吓得连忙将手里鸡血糯米撒了出去。可鸡血糯米刚碰到那五缕青烟。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似的,竟然在空中停顿了下来。在我极度的惊讶中,那鲜红色的鸡血糯米就好像被大火烧过一样,每一粒都变成了焦黑色,接着毫无预兆的掉落在地,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来。
标子见鸡血糯米也毫无作用,举起冲锋枪就朝那青烟射击,子弹连续不断的飞了出去,却像穿透空气一样,毫无阻力的从那青烟中穿过。打在了后面木塔上。标子就不信邪了,舀出包袱中的砍刀。就朝那五缕青烟奔了过去。
可刚走到吴剑的那个位置,他整个人就好像被一面隐形的墙壁挡住了似的,身体一下子停顿了下来,并且脚下开始向后滑去,竟和吴剑的处境一模一样。我见所有东西都对那青烟没有效果,一下子想到了至刚至阳的童子血来。
当先把心一横,舀出匕首就在自己右手的食指上划了一下,可能是太紧张了,这一刀划得有点深,我食指上的伤口一下子就溢出鲜血来。那一刻我就像神经病似的,居然想到了中的段大师来,右手五指握成拳状,只把食指伸出来,猛的朝那青烟戳了过去。
没错,段大师的绝活就是一阳指!童子血的效果自然非同小可,我一丝阻力也没有感觉到,径直从那青烟中穿了过去,只觉浑身从冰窖里面穿了出去一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但立即又消失不见。
回头一看,那五缕青烟被我的一阳指从中间生生切断,而也在这一刻,吴剑和标子两个人就好像全身虚脱了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额头上满是汗珠。不过让我心惊的是,那被切断的五缕青烟就像有再生之能似的,很快就把斩断的地方给补上了。
吴剑冷道:“大家小心,那五缕青烟是那五个邪婴的怨灵,一旦被它们从七窍中钻入身体,就会受到它们的操控,变成行尸走肉。”
吴剑说完把青铜剑一横,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划了一剑,顿时就有大量鲜血流出。他将全部的鲜血滴在剑身上,将剑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这才对伤口进行止血处理。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上一片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冷酷。
吴剑口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不是普通话,而且音调十分奇怪,所以我一句话也听不懂。他神神秘秘的念叨了一阵,突地全身一动,挥舞着血红色的宝剑就朝那五个怨灵冲了过去。有了童子血的加持,宝剑上似乎有一股无穷无尽的吸力,那五道怨灵就像漩涡中心处的水流一样,挣扎了一下,就全部钻入了剑身当中,这时候,那青铜剑居然变成了一把黑色的剑。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其他人甚至是松了一口气,准备夸奖吴剑几句,却不料就在此刻,木塔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嘶吼声,我们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就见木塔的里面闪出五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吴剑冲了过去。
吴剑反应算是非常快的了,当先把青铜宝剑挡在前面护身,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那五道黑影就撞在了吴剑胸前的宝剑上。吴剑就像被一把巨锤击在了胸口上,整个人就像一个沙包似的,猛的往后飞去,飞出去好远才掉到地上,还没站起来,就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那五道黑影正是那五个邪婴,此刻正在吴剑原先所在的地方,它们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这些人,实在让人心里一阵发怵。
标子大吼了一声,一整袋鸡血糯米就被他撒了出去,漫天的鸡血糯米就像下雨似的,全数落在那五个邪婴的身上。那五个邪婴似乎根本就不惧飞来的鸡血糯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鸡血糯米落在身上。嘴角微微上扬,竟是在嘲笑。
五个邪婴身上的阴气极重,只要是落在它们身上的鸡血糯米,竟然在一瞬间全数变成黑色。众人大惊,下意识开枪射击,这么近的距离,子弹自然全部命中那五个邪婴,但非常可怕的是。那些子弹刚接触到邪婴的身体,就好似太阳下面的冰雹一般,瞬间融化了。
标子惊呼了一声:“这些邪婴身上的阴气太重了,寻常玩意根本就对付不了它们,只可惜大光头不在,要不然以他的大明咒镇住这帮小鬼,我再趁机将黑驴蹄子塞入它们的嘴里,就可以阻绝它们身体中的阴气,让它们魂飞魄散了。”
李易山此时醉意全无,他急道:“打又打不死。逃又没处逃,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个五个小鬼的手里?狗屎!我就偏不信弄它们不死。老子跟它们拼了。”
李易山说完,抽出身上的砍刀,不顾我们的阻拦,猛的朝那五个邪婴冲了过去,他气势如虹,速度如离弦之箭,顷刻间就到了邪婴的跟前。但就在他离邪婴还有两米远的距离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挡了下来,并操控着他的身体飞向了半空之中。
在我们的惊呼声之中,李易山的身体在空中翻了几个滚子,飞到了邪婴的面前。只见其中一个邪婴怪叫了一声,身体突然之间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青雾,朝着李易山飞了过去。李易山的身体就像被人定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恐惧的看着那一团青雾从自己的嘴巴中钻了进去。
标子浑身哆嗦着说道:“完了,阴灵附体,李醉鬼马上就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与此同时,李易山的身上冒出丝丝的黑气,皮肤更是变成了黑色,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却是稳稳的站在地上。他转过头来,我们一看,顿时一阵心惊肉跳,没想到他的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几乎和那邪婴的眼睛一模一样。
李易山阴冷的笑了一声,眼里都是嘲讽之色,他机械性的抬起舀着砍刀的右手,朝我们一步步走了过来。也就在这时候,剩下的四个邪婴就好像商量过似的,在同一时间化作一团青雾,朝我们迅速的飞了过来。
众人大叫了一声不好,立即掉头就跑。但我刚跑出十来米的距离,就感觉背后有一股冰冷的寒气袭来,接着我整个人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住了似的,再也无法动弹。我知道自己会和李易山的情况一样,被那些邪婴上身,更明白背后的那团阴寒之气就是邪婴化作的青雾。
我惊恐万状的感受着那股阴寒之气从后背中侵入,然后分作好几股力量,朝我身体各处游去。其中有一股力量朝我的大脑袭来,在那一刻,我的大脑就像被人催眠了一样,开始一片混沌,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虚幻。
不过就在我意识彻底消失的时候,我全身的血管就像要爆裂开来似的,有一股汹涌澎湃的火热能力透过我的血管,朝那些阴灵袭去。两股力量就好像是天生的对头一般,一碰面就开始缠斗起来,而我的身体就像是它们的战场。
缠斗了一阵子,那股阴灵之气渐渐落入下风,开始从我身体内退出,也就在那一刻,我的身体一下子恢复了自由,而那股火热的力量也消失了。我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又转身一看,就发现一个邪婴直挺挺的站在我的身后。
我当即吓得退了好几步,但仔细一看,就发现那邪婴有些不对劲,因为它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消失了。邪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神情显得有些呆滞,我提心吊胆的走过去,试着用匕首在它身上扎了一下,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邪婴的身上也不知道出了怎样的变故,我的匕首刚碰到它,它的身体突然一下子出现了许多的裂缝。在我惊讶万分的状态下,那邪婴的身体一下子破碎开来,就像陶瓷碎片似的掉落在地,接着化作了一团腥臭的黑色液体。
刀枪不入的邪婴就这样玩完了?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明白邪婴是怎么死的。这一切似乎也来的太突然了。突然我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是了。邪婴在浸入我身体中的时候,与一团火热的力量发生过纠缠,会不会正是这个原因才让邪婴死翘翘了呢?
可我身体里的那股火热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会隐藏在我的身体中,又为什么会突然爆发了出来?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无论我怎么去想,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将我的思绪彻底打断。我回头看去,谭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而一团青雾正从她的嘴巴飘了进去,在那一刻,我心里猛的沉了下去,难道她也要变成李易山那样的行尸走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失落的情绪来,就好像突然之间有一样东西从我的心里被抽走了,让人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谭佳中了招。那么其他人呢?我下意识转头看去,才发现那些邪婴都不见了。而张教授和标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浑身冒着黑气,很显然,他们也被邪婴上身了。吴剑正在和失去了神智的李易山游斗,因为顾忌李易山是自己人,吴剑的攻击显得有些无力,反而落到了下风。
一切都要结束了么?我心底这样问着自己,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哀,一阵忧伤,连活下去的勇气也失去了,就想追随着众人的脚步,去到另一个世界,也许在那里我们会再次相聚,而且从此没有了忧愁和痛苦了吧。
我浑身颤抖的朝前面走去,碰到的第一个人是谭佳,她此刻已经完全被邪婴操控,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嘴角微微上扬,朝我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她见我朝她走去,就好像迎合着我的步伐似的,也开始朝我走来。
在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有三米的时候,谭佳右手快速的一动,将肩上的匕首抽了出来,刀尖对准了我,猛的冲了过来。我似乎看不见她似的,继续朝前面走去,只走了一步,谭佳就到了我的面前,而她的匕首已经插在了我的左胸口上。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鲜血正从伤口那里咕噜噜的冒出来,很快就将我的衣服染成了一片红色。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或许说,我心里的痛已经将皮肉之痛盖过去了,不过血液的流失,让我感觉到浑身无力,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我眼睛一直看着谭佳,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直在“咯咯!”的怪笑着,就好像捅了我一刀,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她矮下身子,正准备拔出我胸口上的匕首,就在这时候,一个怒极了的声音响起:“小娘们,去死吧!”接着我就看到标子那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标子抬起他的大象腿踹在了谭佳的肩膀上,被他这么大力的一脚踹去,谭佳整个人飞也似的朝后面倒去,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子才停下来。不过她就像没有知觉似的,阴冷的笑了一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标子扶住我的身子,大声骂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啊,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却为什么不躲?你他娘的想牡丹花下死,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对象啊!”
我无比惊讶的看着标子,满脑子都是疑问,因为我记得非常清楚,在几分钟前,他被邪婴上了身,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分明就很清醒啊,而且身上的那些黑气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到,难道他和我一样,身体里面也有一种火热的力量,将邪婴逼了出来?这种可能性极大,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既然我们两个的身体里有这种奇怪的力量,那么谭佳和李易山呢,他们为什么没有这种力量?
我正思索之际,谭佳那阴森森的笑声又传了过来。标子面色大变,一把抱住我,撒腿就跑,朝另一边大声喊道:“老张,快过来阻止这臭娘们,老杨快不行了!”
张教授也没事?我越发的奇怪了,想去转头看张教授的情况,却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不过身后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接着张教授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小谭,你清醒一点!”
标子抱着我躲到一个木塔的后面,然后将我平放在在地上,他显得十分焦躁,一边手忙脚乱从包袱里面舀出纱布给我止血,一边对我说道:“老杨,你可要坚持住啊,你要是死了,老子活着也没意思了,你他娘的可要讲良心啊!”说着说着,标子眼眶一红,竟然掉下了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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