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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神秘的蛊虫,我浑身就不得劲,鸡皮疙瘩瞬间就出来了,下意识看向吴剑,他冰冷的面孔依旧,使我心里再次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把这小子惹急了,不然,还真就不知道啥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挂了。
出去的愿望是落空了,苦逼的日子却还要继续,但是,自由越是被限制,我就越想出去,甚至有时候怒气勃发,恨不得夺了守卫们的冲锋枪直接冲出去,不过,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我还远远没有达到被逼疯的程度。
接下来的日子是极其无聊的,到了夏季后期,终于,我们和桑克拉到了分别的时刻,那是六月二十二的一个下午,我们刚吃完中饭,正在大厅里面玩斗地主,秦昆仑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在他身后,跟着一个慈眉目善的老者,身着红僧衣的老光头。
红衣老僧法号古云,是大昭寺右护法,地位仅次于宁玛活佛,他这次的来意很简单,就是接桑克拉回去参加宁玛活佛的往生大典。所谓往生,也就是圆寂,也可叫做弘化,也就是说,宁玛活佛已是风中残烛,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正如桑克拉说的那般,因为宁玛派和上面有过交涉,故而桑克拉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科研小组,这也是因为大光头在宁玛派中的地位不俗的原因。
秦昆仑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他跟古云护法寒暄了几句,就命人将属于桑克拉的东西给送了过来,一点儿也不拖沓。因为场面特殊。即使分别在即。桑克拉也没跟我们多说几句话。只是象征性的表示自己要走了,让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看着桑克拉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我心情异常难受,既舍不得他离开,又希望他得到应有的自由,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我们的一个眼神交换,就明白了彼此心中的难舍之情。终于,在我和吴剑的目送下,桑克拉和古云护法离开了这栋别墅。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无聊,吴剑是个闷冬瓜,我跟他一天的时间里也说不上十句话,心中的压抑可想而知,或许是因为秦昆仑和吴剑的比武让我无法忘怀,我主动请教吴剑,让他教我一些厉害的防身武术,也算是打发时间。
一个多月过去了。上面还是没有解除我和吴剑的禁足之令,但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强。一些高难度的武术动作也能比划几下,但我的心却越来越麻木。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可能是因为两位教授被调走了,后期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也再也没有听到谭佳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身边还有吴剑陪衬着,我说不定真会疯掉。
八月初,正是秋老虎剥皮的季节,北京这块自然是热的不行,这一天我和往常一样,锻炼完身体就去一楼的洗浴间洗澡,刚洗到一半,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有轻微的震动传来,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等我蹲下来仔细观看地板的时候,却真的发现上面的水珠在跳动,那一瞬间,我还以为马上要大地震了。
可我知道,北京这块儿已经好久没有地震了,加上那声音闷闷的,跟地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让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心中立马肯定,这他娘的是有东西在下面活动,准确的来说,是有人在下面活动,而且是奔着我来的。
麻木了两个月,这一刻,我的心终于活泛起来,我再也不做停留,立马擦干身体草草的穿好衣服,正打算出门招呼吴剑,一身清脆的声音从洗浴室的中心点传来,下一刻,我就见到那里的两块地板砖被整个掀了开来,接着一个披着金发的脑袋冒了出来。
看到那个金发人的面孔后,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叫道:“汤姆!”感觉自己的声音太大,深恐会惊动门外的那些兵哥哥,我立即捂住了嘴巴,疯了似得笑了起来,我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我能不疯狂么?
汤姆见我得意忘形,立马打手势示意我小声些,然后走上前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而不多时,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个洞口中挤了出来,看着那个身影,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一立方的洞口都钻的这么吃力,这人不是许久不见的标子还能是谁?
上来之后,标子什么也没说,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我们也就没有叙旧的心思了,这时候汤姆冷静的小声说道:“除了你,还有谁会跟着走,赶紧叫来,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一旦被发现,那就真的白费功夫了。”
我猛的点头,并叫他们两个等我一会儿,反身就出了洗浴室,怕碰到那些武警战士或者秦昆仑,所以我出去后马上恢复了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运气不错,今天秦昆仑并没有坐在大厅里看报,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停留,立马上了二楼找到了吴剑。
听到我的消息后,吴剑二话不说,闷头就跟着我下了楼,直接来到洗浴室,这当口,标子和汤姆也没了和吴剑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标子问我,怎么不见大光头那厮?
桑克拉的事情一下子也说不完,我就表示先进洞再慢慢说桑克拉的事情,那一刻,我明显看到标子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来,看得出来,桑克拉这个不着调的和尚已经被标子认定了是好兄弟,这么久不见,标子自然是想他了。
这洞口有一立方左右,下面的空间更大,可让人蹲着身子通行,而且一路很平坦,我们顺着爬出去十分的顺利,但一眼看过去,弯弯曲曲的前路根本看不到尽头,看来这条通道比我想象中的要长远的多。
我们这会儿也是做贼心虚,速度自然快的很,但还是爬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看到了另外一个通道口。看上去,那个通道口比目前这个要大得多,并且有手电筒的光从中射出,不用想也知道,那里还有人在做接应。
出了洞口,我就看到好几个老外端着冲锋枪过来招呼我们,我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大型的地下排水道,里面宽的很,几乎可以跑卡车了。排水道中有一个脚裸那么深的污水静悄悄的流过,酸臭味几乎让人忍不住想吐,但这时候,谁还在乎这些。
这时候,标子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欣喜若狂的疯笑,一边问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有什么想要感慨的。我笑着说,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有,就差没买个大烟花来表示庆祝了,说着说着,我的眼睛又湿润了,确实,从被关押那一天到现在,就属今天最开心了,用喜极泪下来形容那是最贴切不过了。
虽然在闲聊,不过我们脚下的步子不敢放慢半点,跟着前面三个带路的老外,迅速的往左边方向奔去。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一条被固定在墙上的铁梯跟前,抬头看去,它一直通向头顶的一个出口,上面的井盖早已经不见。
出去后,发现外面是一条干净的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很老旧,下水道口子的后面是一块旧屋墙,前面停着一辆大卡车以作掩人耳目之用,除非有人跑到卡车跟前来观看,否则我们在这里斗地主也没人能发现得了。
当所有人都出来之后,在卡车的副驾驶位上下来一人,看着面前的这个小老头,我心中的感激之情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心中暗道:三叔,这一次又多亏你了。
三叔冲我裂开嘴一笑,说道:“小子,你自由了,别愣着了,这里虽然是旧城区,不过离你们所在的别墅并不远,赶紧上车,我们出了北京城再叙旧吧。”
三叔话刚说完,汤姆立即吩咐人将卡车的后门打开,让我们这些人鱼贯而入,然后将门锁好,开车司机是个老手,听到关门的哐当声后,快速的发动了车子。
路上标子告诉我,为了挖这条将近两公里的地道,三叔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前前后后起码调动了四十多号人马,时间更是长达四个多月。
我微微动容,就说这地道也不是很长,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还用到这么多人?标子哂笑道:“我擦呢,你难道不知道你所在的别墅区附近有很多士兵把手,你以为我们没压力啊!老实告诉你,我们光选地点就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而且挖的时候,更是派了很多人放哨,动静也不敢弄大,一有风吹草动,工程就要停下来。其实前后用了四个月时间还是走了大运了,我们之前保守估计要用到五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你就知足吧。”
他这样一说,我也就想到了更深处的危险性来,没错,在这种戒严下挖通道进别墅,无疑是老虎嘴边拔毛,危险性实在大的没边,要不是三叔老谋深算又人手充足,一般人干这事情多半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