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奇兵

作者:凭虚御风

 老刘头说完,拿手指蘸了水在桌子上给我们画了张简易的地图。

  九荷山离村子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据说有个二十几三十里地的光景,整个山脉都叫九荷山,但挖出青砖的山头是它的主峰,从这里往西过去还要翻过两座山头,都是荒无人烟的野地。

  说话间,刘见喜的老婆媳妇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我们一看,都是些山中野蔬和山味,夹杂着辣子,分外地诱人食欲。

  这一通吃,自不需多说,我们谁也顾不上辣不辣的,个个吃地大汗淋漓,真的是风卷残云,碗盘只只底儿朝天,比洗过了还要干净,赤裸裸地无奈着我们的饕餮之态。

  刘老头见我们这副吃相,眼睛瞪地溜圆,连说慢着慢着,锅里还有,见我们谁都不正经理他,估计心里纳闷:解放这么多年了,哪见过这样的饿鬼样子?合着三年自然灾害后,城里人粮食还是不够吃啊?

  吃完了,我看看是有些不像话,想想今天晚上的饭是有了着落,但睡觉的问题还得解决一下,反正一事不烦二主,于是拉了刘老头到门外跟他商量是不是能在他这儿住一晚。刘见喜也爽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见他这样好客,连忙掏出三百块钱来给他。老头起先死活不肯收,但架不住我的劝,最后就拿了一百,再也不肯多要了。

  刘家一溜五间大瓦房,正好有两间空着,于是叫了家里的女人收拾了一下,男女各分了一间。

  睡到后半宿,一来我们四个大老爷们挤在一间房里实在是有些挤,二来真的是架不住小胖跟张虎城两个势如山崩般的鼾声共鸣,那叫一个受罪啊。于是我偷偷地爬了起来,合计着要不到车子上对付一宿得了,咱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犯不着跟他们在这儿死磕。

  我刚关好门一转头,就影影绰绰看见李娇娇她们的房间门口有一个黑呼呼的人影,悄没声息的站在那儿,把我吓了一跳。别是来了个采花大盗吧?想到这儿我压低了声音轻喝道:“谁在那儿?快说话,不然老子可要砍了啊!”其实我出来的时候手里屁都没拿,拿什么砍人啊?纯粹是吓人壮胆投机取巧。

  那影子听我说话,连忙回答道:“别!别!对面是陶哥吗?是我啊!”

  我一听声音竟好像是陈黄燕,三更半夜的她跑出来干什么?我打着打火机一照,还真是她,只是脸上一半是害羞一半是窘迫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你也睡不着?”我疑惑地问她。陈黄燕听我问她,脸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吭嗤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最见不得女人这样,怪模怪样的心里发急。

  “那你自便吧,我出去走走。”我看陈黄燕不说,也就不问了,跟她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陶哥,你慢点走行吗?”陈黄燕又把我叫住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儿?你说吧,大家一起的不用客气。”我看着她臊红了的脸,心里想不出到底她要做什么。陈黄燕这才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陈黄燕半夜想上厕所,但起来在她们睡的房里面找了一通连痰盂都没有一个,本来想忍到天亮算了,但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想到外面找找是不是有厕所,但她天生比较怕黑,走到门口就不敢走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恰巧碰上我了,所以想让我帮她找找厕所。

  我一听,原来这样啊,那才多大的事儿啊?犯得着害这臊吗?

  厕所就在老刘家的最西面,我一找就找到了,心想陈黄燕就这胆子,居然学的是跟死人明器打交道的考古,可也算是稀奇了。我先点了根烟然后走回去把打火机交给陈黄燕,给她指明方向后自己走到了院外。由于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我在村路上抽着烟等着她。

  烟刚抽完,陈黄燕也出来了,她把打火机还给我说道:“陶哥你怎么也不睡?明天咱们不是还要上山吗?”于是我把被小胖和张铁塔吵地睡不着的事情跟她说了,她咯咯一笑,“是啊,我们住在隔壁也觉得你们那儿就跟刮台风似的,连床都跟着乱晃的。我刚才还和娇娇开玩笑说,张虎城这样大的动静你和他一起还不得震成内伤啊?娇娇说张哥虽然鼾声大,可……”说着脸上一红,就不说了,想来下面的对话必是闺中秘语不好开口。“陶哥,要不这样,反正现在回去我也睡不着了,不如我陪你走走吧。”陈黄燕这么一带就把话岔开了。

  我正想通过陈黄燕了解一下她们那边的情况另外也有话对她说,所以她说要陪我走走,自然也不反对。

  九荷村依山而建,整个村子就一条路穿村而过,直上直下,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们两人就沿着这路慢慢向西而行,边走边聊。

  陈黄燕大学毕业之后,本想到文物管理部门工作,但考了几次虽然成绩还好,但因为家中没有后台,始终是名落孙山,想找找其他的工作吧,但专业在那儿摆着就没有一个是能对得上口的。所以前段时间陈黄燕整天呆在家里吃着闲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父母也是愁眉不展,心都灰了。正没辙的时候,有一天中学时的同学李娇娇突然打来电话,说找好了男朋友,要来重庆玩儿。陈黄燕和李娇娇是很要好的姐妹,几年不见,也很有些想念,听她说要来,自然很高兴。

  李娇娇来了之后玩了两天,陈黄燕和她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就是觉得她的男朋友似乎有些奇怪,要么不说话,要么就问陈黄燕一些考古和文物的事情,就象是面试一样浑身不舒服。后来陈黄燕找了个机会单独问李娇娇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娇娇这才说了,张虎城原来是某省武警总队特勤支队的特警,后来转了业就干上了倒斗这一行,李娇娇开头也不知道,就老见他三天两头往外地跑,回来的时候总是带了很多的古董文物的。张虎城也不跟她说怎么来的,就告诉她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

  后来李娇娇慢慢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所以特别留意着。这次刘三儿找张虎城的时候正好被李娇娇听到了,心里面非常好奇,也是想找些刺激,所以一定要张虎城带上她,否则两个人的关系就算是拉倒。张虎城也是个没主意的家伙,架不住李娇娇的缠磨和威胁,只能同意了。李娇娇后来一想,其他人都是大老爷们,自己一个女的搀和在里面算啥啊?于是就想到了陈黄燕这个学考古的好姐妹了,所以求着张虎城也带上她,好给自己做个伴儿。

  陈黄燕听李娇娇这么说,吓了一大跳。自己虽然找不到工作,但好歹是名牌大学出来的,而且还是个女儿之身,倒斗掘墓跟自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考古是国家的行为,光明正大科学严谨,盗墓虽然也是和同样的东西打交道,但偷偷摸摸涉险犯歹的,根本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儿,那是任凭李娇娇说破大天也不能同意的啊。但是人算架不住天算,就在陈黄燕回绝李娇娇的那天,她的爸爸突然因为所供职的公司出了生产事故而被辞退了,家里一下子就少了大半的收入,立刻百事支绌入不敷出,加上李娇娇的苦劝,于是陈黄燕把心一横就同意了。所以她虽然是和张虎城他们一起来的,但只和李娇娇比较熟,张虎城的情况就知道这么些,许意就更不要说了。

  我听陈黄燕说着,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村子的最西头了,又走了几步,所站之处就是九荷村的最高点。放眼四合群山合抱,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之中只能看见个轮廓,唯余虫鸣山更幽,一男一女两个不眠之人。

  我看着陈黄燕,拿出了那两只玉蝉,然后打着了打火机,照亮了给她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问她说。

  陈黄燕看着我手上的玉蝉,两只好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不发一言。

  “这是和阗的糖玉吗?好像没有这样的颜色的啊?”陈黄燕考虑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糖玉,但这是要我和小胖两个命的血糖!我来倒这斗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我需要找出救自己的办法,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离这些事情越远越好。你明天就回去好吗?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我将我和小胖的困境简要地说了一遍然后严肃地对她说。

  陈黄燕低下了头,牙齿咬着嘴唇,渐渐地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

  我满以为这次苦口婆心地将道理都跟她说清楚了,正等着她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的时候,陈黄燕抬起了头,坚定地对我说道:“陶哥,要不是你可能我们现在都已经死了,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帮陶哥把玉蝉的事情给解决了,大家一起好好地活着!”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巴蜀女子的坚定劲儿顿时表露无遗,看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一听她这么说,好玄没气晕过去,我真是失败啊!劝劝小胖这样的犟犊子是十拿九稳但对于女人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远处最高的山峰之上,一团比夜色更为深沉的乌云突然泛出血红的光芒直透天际,将山峰和夜空连接了起来,一道道闪电无声地在翻滚着的云团中穿行着,浑似龙翔凤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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