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奇兵

作者:凭虚御风

  这连珠雾弹一爆,空气中立马弥漫着一股硫磺朱砂混合着火yao的淡淡气味,连同粽子们飞散的体液的腐败味道,整个地宫搞得象个专杀病死猪的屠宰场一样,血腥而且瘆人!

  我趁这个机会,回头看去,心想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样厉害的手段,能比我大仙还要高出一块?就见许意手中拿着一个弹弓,唇边轻咬着几颗红色弹丸,象是一个超薄型的兰博一样,目光沉稳,双手如彩蝶逐花上下翻飞,不慌不乱将一颗颗弹丸逐次弹出。

  许意话语不多,但每每到了危险时刻便有惊人之举,可看这弹弓之技却是娴熟异常,并非临时想到的破敌之法,看其架势应该是从小就有的技艺,浸淫之功想来深厚无比。而红色弹丸中必是朱砂、硫磺、鸡血、童溺以及糯米等辟邪之物混以少量其他发散物质组成的,这些东西我们倒斗之辈向来使用较多,用来克制粽子自然是效果良好,但有一点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情急时刻不能很好地加以利用,而且不能进行长程攻击又缺乏准头,往往手忙脚乱扔地到处都是却发挥不了真正要发挥的效用,可许意这一手竟将这所有的缺点都一举克服了,实在可以获得倒斗界的诺贝尔奖了!

  许意露了这一手后,形势大有改观,中护军们受不了这药粉的刺激,已经呈现乱象,纷纷从烟雾覆盖的区域逃离出来,暂时顾不上对我们进行穷追猛打了。

  那边厢的小胖和张虎城本来已经基本打完了子弹,面对盾牌之间左冲右突的枪戟支绌难挡,身上已经东一个口子西一道血痕,早就挂彩见红了,当下完全是拼着这血勇以烧火棍一般的无弹长枪进行着抵挡,眼看着就要陷入弹尽粮绝的死地了。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许意还有这撒手锏,竟是轻易地化解了他们的窘况,面前的中护军是丢盔卸甲,跑出去老远,顿时在他们和我们之间空出一大片地方,我们暂时得救了!

  做人就是这样,危险无助的时候容易产生绝望的幻灭感,但是一旦翻盘又会禁不住得意忘形。小胖和张虎城这时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刚刚有了喘息之机就忘了方才的切肤之痛,两人看粽子们退走了,竟乱舞着冲锋枪如同乳虎出林般向中护军们追了过去。

  “皮哥!虎哥!你们快别追了,我这追魂丸带的不多,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许意看见他们如此托大,心中着急,马上喊他们两个回来。

  小胖和张虎城听见许意的喊叫,心里一凛,可能也没想到快感原来如此之短,未及好好享受就要撤退,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要是烟雾一散又后继无力的话就打狗不成反被狗咬了,所以悻悻然向我们靠了过来。

  这时我和许意、陈黄燕三人已经站在千魂针底部方几下沉所露出的洞口台阶处了,小胖、张虎城见状也跑了过来,大部队会合后由许意断后,其余人相跟着向下走去。

  这洞的形状乃是一个四方的斗形,四面皆有陡峭的台阶通往下方,千魂针树根一样的铁枝镶嵌在台阶之中,边缘严丝合缝宛若天成。台阶级数不多,不出三两步我们就下到了原来的石几处,此时石几已经就位,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转台,一面尚且连接着一道台阶。

  “好你个许意!身上藏着这么个宝贝,怎么不早拿出来显摆显摆?非得等着看你家哥哥的笑话才肯露宝啊?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难道是怕我来抢不成?”小胖边走着边跟许意打趣道。此时洞中白光大盛,仿佛底下安装了许多LED之类的冷光源一样,完全不象是古代那些燃烧油料的灯具所发出来的那样,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令我想之不通,所以也不在意小胖的话,急忙向那条连接石几的甬道走了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四大皆空

 

  石几平台一侧连接着一道螺旋向下的台阶,下面有明亮的白光透出,照着整个空间光亮无比,那光线冷嗖嗖地无孔不入,不知道底下有何古怪。

  许意戒备着身后中护军们趁机掩杀,没有理会小胖的话,其余众人也都对这奇怪的现象有所顾忌,脚下不由将速度缓了下来。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慢慢拾级而下,一边将还有几颗子弹的手枪端在了手里,虽然遇上些威猛的粽子,小钢炮也是于事无补,但总聊胜于无,求个手中有枪心里不慌的安慰。

  台阶不长,有个三四十步的样子,我们盘旋而下不一会儿就到头了,等大家一起站在台阶底部那处白色的平台上的时候,又再次被面前的景象震慑地说不出话来。

  底部的空间相当之大,周围通体用的是雪白的材料做成,伴随着亮到了极点的白光,到处反射明晃晃夺人双目,以至于在最初的几秒钟内我们都看不见什么东西,眼前全部是一片纯粹的白色,仿佛是到了一个充盈着光亮的超级雪洞之中,其大无畴,其亮无比!

  等我们适应了周遭明亮的环境之后,方才对整个墓室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但是看等到清之后,人人都不免有些失望,生起一种满心期待后的失落感:这墓室之中竟是空空荡荡,“干净无比”,既没有寻常墓穴中各种各样的殉葬之物,甚至连不可缺少的像样棺椁都没有,只在中间处孤零零地停放着一个黑色之物,外形参差不合规则,望之就象是一堆烂木头相仿!

  “靠!我看这老刘头九成九就是刘三儿那孙子的祖宗,想要从他那里抠出银子来真比登天还难!大仙啊,我早说过了,这段时间咱们算是倒了血霉了,穿了阿玛尼去相亲,谁知道见了个丑姑娘,你说是亏本不亏本?我是不管了,就算他家里没货,我拖了他那老粽子给倒腾到博物馆去总也要换两烟钱不是?”小胖是恨得牙根直痒痒,抬腿就要往明亮处那堆烂木头走去。

  对这样的现象我也是非常的奇怪,慢说象刘备这等帝王之尊,就算是较为普通的亲王贵族在汉朝、三国的时候都讲究事死如生,将入冥之事看得比天还大,一切享受都要按照活着时候的规格进行操办,一点都马虎不得。看这刘备墓恢弘的气势和妙至毫颠的风水机关设置那都是千古未有的巨构,如此大的皮子里面的馅也应该非常之大,但现在别说没有金山银山,放眼看去四周连一点随葬的器物都没有,实在也是说不过去啊?莫非这墓室周围还有后殿耳室专门用于存放陪葬之物?可我眯眼四望却看不到四周墙壁上有明门暗道的迹象,难道操办刘备身后事宜的诸葛亮竟又将空城计搬到此处,活憋着好几千年来戏弄我们这些倒斗的后辈小子?那也太无厘头了一点吧?!要是没有明器肉馅那还好说,但我们此行勉为其难跟来,就为了能找到化解玉蝉之法,如果在这刘备墓中都寻之不着,那天下之大我和小胖要到何处寻找?难道就要眼睁睁等死不成?

  我一门心思就在诸葛亮的祈禳之法上,所以不在意明器的多寡,但张虎城、许意他们则是憋着发财奔大康而来的,即便是小胖暗地里也有保一争二的想法,存着那种打到兔子最好,要是顺带着能逮一黄鼠狼那就更是锦上添花的念头,所以他们要是如果吃了空心汤团,两手空空地回去,那滋味可是比中了大奖却发现奖券丢了还要难受,而且由此死去的李娇娇又怎么办?岂不是死地轻如鸿毛?所以根本没注意小胖的举动。

  大家都将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了中央那堆“烂木头”之上,暗暗祈祷着里面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等着我们,所以小胖要去探个究竟的想法一出口,都是赞同的,张虎城和许意也脚下暗动,要随之上前。可是陈黄燕见小胖要过去破坏文物,心中焦急,立刻就把他给拉住了。

  “小陈,你这是干嘛?这年头是宁肯劝人离婚,也别阻人发财啊,再说要是胖爷真在那里找出些什么好东西自然有你一份,这帝王将相的权益你就别再紧着维护了……”小胖以为陈黄燕学究气又要泛滥,怕他毛手毛脚搞坏了东西所以不让他去摸宝,就急形于色,摆手说道。

  陈黄燕见小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就松开抓着他的那只手随之指着正发着亮光的地面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刚才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墓室中央那堆黑乎乎的“烂木头”上了,一来周围一片煞白就它黑不溜丢的显眼,二来要有明器和祈禳之法记录的话八成也会在那处,所以对光源所发出的地面是视而不见,根本不存着心思细看,只有陈黄燕这样以研究为主改善生活质量为辅的人才会本末倒置去观察那空无一物的地面。

  我们被陈黄燕这么一提醒,都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地面平白无故竟会透出如此亮的光线,应该不是寻常之物,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危险?所以陈黄燕才示警阻止?想到她以前多有先见之明所以都拿手挡在眼前,眯起眼睛朝地面看去。

  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是连接台阶的一大片白色大理石,色泽纯正连一丝杂色都没有,即便象我这样不懂行情的人都能看出材质非常之名贵,当属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材美质。但是这一片地方只是一个框一样的结构,并非是墓室地面的全部,真正的主体部分则在墓室的正中央,所以亮度明显不如那边强烈。从白色大理石方框走过去不远,就是发出光源的真正位置,就象是一盏无比巨大安错了位置的吸顶灯一样,发散着耀眼的强光。我强忍着对刺目光线的不适感凝神看了半天,可看来看去楞是瞧不出那是什么物质所做。

  在大理石边框中间的东西折射率远高于寻常的玻璃,从白光中透出些许七彩波纹,仿佛安放着一块巨大的水晶,但是却并非透明,呈现一种较乳白为浅的白色,望之无法看到底部。最为奇怪的是,我竟连这物质是何状态都无法分辨,看上去非常象是石英晶体构成的固体,但是看其内部又似乎波光粼粼暗含流动之意,又象是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整个墓室就如同是一个巨大的室内游泳池一样!我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王贵妃墓中,看到北溟鲲衣时的那个样子,两者有许多相通之处,但论起规模来,两者又是无法比拟的,简直有天壤之别。

  小胖看见这种情况,立刻也默不作声了,这玩意儿要是如同弱水一般的物质的话,自己冒冒然踏入其中岂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幸亏陈黄燕这一拦,不然吃饭的运动就要停止了。

  陈黄燕看了一下,将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蹲了下来拿手指往上面一按,我们看地仔细,就见那白色物质纹丝不动,显然是固体无疑。可陈黄燕一按不动,又将手掌张开,运足了力气又是一按,顿时那平面上微微一颤,缓缓地现出一阵肉眼极难分辨的涟漪来,波及远方,怎么又成了液体了?!

  “他娘的!这东西难道是果冻做的?颤了八叽地,老子怎么上去啊?”小胖一看见这种奇怪的现象,马上想到热包子烫嘴,看来这明器不是好拿的,顿时有点急起来。

  小胖虽然嘴巴里跑马,说出来的话却往往比较形象,这既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的白色物质似乎界于两者之间,呈现一种半流质的状态倒也的确很象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