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人

作者:孙源龙

苏超捡起刀来,握在手中掂了掂:“我要是赢了,我也要把珠宝带走!”他指着桌上的一堆珠宝说道。

光头刀疤脸一愣,没想到苏超会这么说。但随即他又笑了:“你先赢了再说吧!”他走过来,沉重的马靴踏在地上,扬起阵阵灰尘。说时迟那时快,光头刀疤脸双手握刀,兜头劈下。

苏超急忙架刀格挡,双刀相交,火光迸溅。苏超只觉得双臂一沉,虎口发麻,心中暗叫:“好强的臂力!”光头刀疤脸原地快速转身,反手一刀又向苏超腰间砍来。苏超左腿弓,右腿绷,竖刀挡住了这一下。但是对方强劲的臂力得苏超连连退却了好几步。

光头刀疤脸轻笑一声:“哼,兄弟,小心啦!”他挥刀直劈,又被苏超挡住。但他临阵变招,突然松开握刀的一只手去抓苏超的右手腕。苏超情急之下不与对方拼蛮力,后跳一步退出来。光头刀疤脸高高跃起,一把大环刀舞得虎虎生风。苏超就仿佛被围在了雪白的刀光中。引得众喽啰一通较好。虽然光头刀疤脸均是采取了攻势,但苏超防守严密,滴水不漏,倒也让对方没有得手的机会。

光头刀疤脸大叫一声:“呀!”竟然双手握刀直刺苏超胸口。苏超的刀不及对方长,只好双手扶住刀背,刀刃向下压住了对方的刀背借此来减缓对方的攻势。这正中光头刀疤脸的下怀,这样一来,双方不得不开始比拼臂力。苏超虽然是军人出身,但远比不上面前的这位山大王。撑了不到一会儿,就双手一滑。光头刀疤脸顺势往上一挑,苏超的大刀脱手飞出。刀尖还滑向的苏超的胸口。

好在苏超眼明手快,身子一偏,虽然避免了被开膛破肚的惨痛下场,但是胸口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光头刀疤脸刀尖指着倒在地上的苏超,说道:“兄弟,虽然你输了,但是你身手还算是不错。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超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说道:“要杀就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之后,我苏超又是一条好汉!”

不料光头刀疤脸眉头一拧:“你叫什么名字?”

苏超回答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苏超!”

“苏超,十二军的苏超,那你在十二军任什么职务?”

“第三师师长柴云升的副官!”

“哎呀!我孙肇德险些错杀好人啊!”说完,光头刀疤脸把大环刀往地上一插,双手扶起了苏超:“兄弟,孙肇德有眼无珠,还望兄弟海涵!”

这一下倒弄得苏超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叫孙肇德的土匪头子啊!

山寨内灯火通明,众喽啰分立两边,光头刀疤脸坐在正中,络腮胡和苏超坐在下手左右两旁。光头刀疤脸敬了苏超一碗酒,说道:“苏副官,兄弟是一个粗人,多有得罪,这碗酒权当是兄弟的谢罪酒。”一端碗底,一碗酒顷刻而尽。

苏超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光头刀疤脸放下酒碗,说道:“苏副官不要生疑,容兄弟慢慢说来。兄弟叫孙肇德,原是北平城中的大户人家,可惜连年混战,家道中落,不得已才在这里落了草,从此做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半个月前,有两个男的从我山下经过,我见他们行李沉重,就起了歹意,带兄弟们下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两个人一个人长得黑黑的,浓眉大眼,挺精神的,另一个就白白净净,有点儿脂粉气。看到我们来势汹汹的样子,浓眉大眼的那个人吓坏了,问我们:‘你们是……干……干什么的?’我狞笑着说道:‘山上的庙断了香火,想请两位为小庙捐点儿香油钱。’那人回答说:‘我们手头儿实在不方便,改日再说,改日再说。’说完,拉着同伴儿就要走。我挥刀拦住,说道:‘小兄弟,多少意思意思,我也好跟众位兄弟有个交代。’‘你……你不是庙祝!’敢情这个人一直把我们当成了庙祝,我笑道:‘老子当然不是庙祝,但老子比庙祝大得多。庙祝管的不过是一座庙,老子管的可是一座山!’“这时候,他身边那个人说话了,他说道:‘你们是山贼吧?’我冲他伸出大拇指:‘高见!兄弟孙肇德在这一带混口饭吃,希望二位赏个脸。’不料,我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那个带着脂粉气的人忽然笑了:‘孙大爷好眼力,我们身上就带着不少宝贝……’他话还没说完,浓眉大眼的人就急切地去拉他胳膊,显然是不想让他接着往下说了。他甩开那人的手,冲我说:‘这样儿吧,孙大爷,我们就依照规矩来过两招儿,你赢了,宝物归你,我赢了,你放我们走!’我一听心里就乐了,看这小子又瘦又小,怎么可能是我对手?我爽快地答应了。没想到,我还没站稳,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当胸就打我一拳。我略一偏身,躲过了这一招,伸腿一绊,那人立马摔了个狗吃屎。这时候,白净脸的人冲他嚷道:‘干什么你,充什么英雄?你又打不过他!’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我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能看着你去冒险!’话音未落又冲了过来。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小子的功夫实在太逊,和我交手不过三回合,他在地上摔了三次,跌得鼻青脸肿。我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服不服?服了,就把宝物留下,不服,老子就把你打服了为止!’我打算一脚踹向他的脑袋,这样他不死也得残废。就在我刚抬起脚的时候,白净脸的人喊道:‘慢着,是我和你打,不是他,他又哪里是孙大爷您的对手呢?’我当时听了这句话有点儿舒服,因为凭良心说,的确没几个人能在拳脚上面胜我。”

说到这里,孙肇德又喝了一碗酒,一抹嘴接着说道:“我很喜欢白净脸的小子,因为我觉得他有点儿像年轻时候的我。我毫不犹豫接受了他的挑战。弟兄们也都闪开,空出了一块儿地方。我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冲上前去来一个熊抱,想扼住这小子,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双手举起两指,委身撞到我怀里来,向上一戳,打在了我的胳膊上,我感觉双臂酸软,千斤的力量也使不出来了。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二指禅的功夫,我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他没有乘势进攻,我揉了揉两条胳膊,又攻上去。这次我使虎爪,想抓住他的手腕扭断它。指尖刚触及到他的袖子,他的手臂一滑,竟然打在了我的胸口上,看似力道不大,但是我气都喘不上来了,一张脸憋得特紫。他还是没有进攻,这次我真的恼羞成怒了。我大喝一声,挥拳就打。白净脸的人错开双掌交叉在一起,架住了我的拳头,然后向后一拉。我感觉拳头像被对方黏住了似的,身体也不听使唤了,竟然不住地向前冲去,好不容易定住了身体,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背就挨上了一脚。这一下轮到我狗啃屎了。”孙肇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在说别人的糗事一样。他叹气说道:“唉,想必苏副官已经猜出来了,这两个人是谁。”

苏超的眉毛一挑:“难道是谭师长部下文丙义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