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我们进山,他便住了下来等着我们,没想到我们这一去一回竟然用了十天的时间。三人简单地寒暄了一下,便嘱咐小马哥把狸叔送到医院,顺便去火车站定三张明天回北京的卧铺票,三人今晚仍旧住在这个小旅馆。
开了两间房,封慕晴自己一间,我同铁蛋一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让老板娘安排了几个小菜,买了两瓶北京二锅头。忙活完,刚举起杯要喝,小马哥就一阵旋风似地赶了回来。
铁蛋说道:“没看出来,小马哥你长得无组织无纪律的,办事效率还真快。”小马哥嘿嘿干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三张去北京的卧铺票递给我。我叫铁蛋给他也倒上一杯,三人便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其间我询问了一下狸叔的情况,小马哥摇摇头道:“情况不好,能不能保住命都两说着,要不是他的钱还在我这点,我明天也和你们一起回北京得了!”顿了一下,小马哥神秘兮兮地问道:“老胡,其余的人是不是都死在里面了?都倒出来点什么宝贝?让我瞧瞧呗。”
我也没推迟,从背包里摸出从成吉思汗墓中得来的一块小金印,还有那只枯黑的手攥着的御魂珠来给他看。小马哥哪见过粽子的手,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地赶紧让我收起来,倒是捧着那枚小金印看个不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
我见小马哥看得出神,忍不住出言详询道:“你给过过目,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值不值钱?”我们先前摸的那些金银财宝尽数失落在墓中,得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两样,御魂珠要给英子姑治病,也就只剩下这一个东西了。小马哥理了理惊世骇俗的中分头,满嘴喷着唾沫星子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上面刻的字应该是项籍承运,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印章……不过你们怎么能在成吉思汗的墓里面摸到项羽的印章?”
铁蛋一把从小马哥的手中拿回金印收好道:“这块金印可是我们拿命换来的,不值个十万八万的我都不带出手的。”小马哥嘿嘿一笑道:“恐怕十万八万不止,西楚霸王项羽留下来的东西少之又少,我看这块金印大概是类似于军符之类的东西,要是出手不卖个二三十万都不行!”
听小马哥这么一说,我和铁蛋都忍不住一阵欢喜,没想到这东西还这么值钱,当下我承诺等着东西卖了一定分给他些。三人欢欢喜喜地聊到半夜,喝干了五瓶二锅头方才作罢。小马哥不胜酒力醉的像一滩烂泥一样,就和铁蛋在一张床上凑合着睡了。倒是我一夜辗转难眠,直到东方发白,方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马哥还睡得很香,我和铁蛋、封慕晴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直奔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一路无话,单说到了北京火车站,我一眼就瞧见了大背头梳得油光铮亮的大背头,大背头也瞧见了我咧嘴一笑,两颗大牙俗不可耐。
亲人相见分外激动,走近了一瞧,原来同来的还有我干爹,简单说了几句话我才知道,原来我干爹同我父母都从美国回来了,听说了我和铁蛋去新疆倒成吉思汗的斗都是担心不已。我干爹同大背头天天在火车站候着,要是今儿个再见不到我们回来,他们就决定动身去新疆找我们了。
我听说父母都回来了,赶忙询问英子姑的病情,干爹叹了口气道:“治了好几天也不见好转!”我心急如焚,同封慕晴简单说了几句就此分手,急冲冲地同干爹和大金牙以及铁蛋一同赶回四合院去。
一路无话。见过父母简单地把此次新疆之旅说了一下,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是挑不轻不重的说。我从背包中取出历尽万千辛万苦得来的御魂珠交给父亲,英子姑躺在床上神色憔悴,病得好像比先前更加严重。见我和铁蛋归来,不禁潸然泪下,四喜也陪在旁边跟着哭。
我和铁蛋面对粽子纵然是丝毫不会含糊,可是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跟着落了几滴眼泪。父亲安慰众人道:“都别难过了,同祖长大了,咱们应该欣慰才是。”干爹也是在一旁附和,众人这才收拾好失落的心情,破涕为笑。
时间已至中午,我和铁蛋在火车上光顾着高兴了都没吃饭。此时到了饭口,肚子都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当下决定四喜和母亲留下照顾英子姑姑,其余人一齐奔了东来顺。
我和铁蛋这顿饭都是敞开了吃,席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谁都没有说起新疆的事情,倒也落得个开开心心。最后这次团圆饭在铁蛋成功解决掉六盘羊肉之后宣告圆满结束。
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御魂珠上的那只枯黑的手掌撬了下来,把御魂珠研成粉末给英子姑姑服用。说来也正好应了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英子姑把整个御魂珠都服用完了之后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又过了一段时间,英子姑领着四喜回了东北。我家美国的产业也需要打理,我父亲母亲以及大金牙和干爹都一同前往。他们临行前一天夜里,母亲和我谈了许多,建议我也和他们一起到美国去生活。
我摇摇头道:“我还是喜欢在国内生活,别的不说就光是语言都不通,到美国去还不得憋死?”母亲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转过天他们一行四人买了机票回了美国。一伙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只剩下我和铁蛋留守北京,倒也落得个清静。
其间派出所的民警来过两次,询问关于林小小和白易的事,我和铁蛋都一口咬定他们俩是在古墓中遭遇了机关丢了性命,这事儿倒也就这么过去了。我们从成吉思汗墓中倒回来的那枚金印倒是没有出手,因为小马哥还没有回来。这东西我让大背头也看了,他也说是西楚霸王的军符,潘家园是找不到这样的买主了,只好等着小马哥从阿勒泰市回来再联系主顾出手。铁蛋这段时间倒是没闲着,置换了一身行头,大皮鞋擦得油光铮亮,天天在北海公园泡妞,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深秋,树叶也开始一片一片变黄。我闲来无事,正好在家又把那本《地脉图》看了个遍。之前去新疆完全是意气用事,实践证明我们的知识还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正好趁着这么个光景好好学习学习。
单说这天铁蛋一清早就出去了,只剩我一人闲赋在家。过了中午,小马哥风风火火地来到住处找我。挺长时间不见,这厮仍旧梳着中分头,长得无组织无纪律。一见面就急切地问道:“老胡,你那枚金印出手了没?”
我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但还是摇摇头告诉他没出手呢。小马哥这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中分头,一脸的欢喜道:“我一直没来找你,其实就在忙着找个买家呢。这不托你和铁蛋的福,还真叫我找到一个大主顾!”
听小马哥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兴致,当即细加询问。原来这厮在阿勒泰一直把狸叔照顾出院才回北京。就在昨天,一个华侨找到他,说要收购西楚霸王留下的东西。小马哥这商人也不是白当的,当即就想到我和铁蛋手里的金印,立马应承下来保证说他肯定能收购到。那个华侨也不含糊,当即甩给他两万块钱当做订金,如果东西是真的又符合他的要求,钱不是问题。
我忍住心中喜悦,故意做出一副很难取舍的架势对小马哥道:“老同学,你也知道这东西是我和铁蛋拿命换来的,我也不好一个人就做了主张,毕竟还要等铁蛋回来,我们哥俩商量商量不是?”
小马哥一看有门儿,声调提了个高度眉飞色舞,满嘴唾沫星子对我说道:“这我知道,成,一会儿我就给那个华侨回个信。”正说着,铁蛋从外面回来,一进门瞧见小马哥也是挺高兴。
我们谁都没吃饭又有正事儿要说,当即把门一锁,三人奔了东来顺。捡了个没人的单间三人坐定,点好了吃食,小马哥又把之前对我说的事情对铁蛋讲了一遍。
铁蛋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道:“这事儿我没意见,听老胡的。”顿了一下又满脸堆笑地对小马哥说道:“咱们这也算是奇货可居了,不宰那个华侨一刀,我这心里也不痛快!”小马哥自然也是会意一笑,拍着干瘪的胸脯向我和铁蛋保证一定狠狠地宰他一刀。正事说完了,吃食也全部上齐,三人也不客气,筷子都抡圆了,吃了个肚皮儿溜圆。
三人都没什么事,吃完了饭,我和铁蛋一人点了一根烟闲扯起来。说着话儿就扯到了我们那次新疆之旅,铁蛋一边拿手搓着脚丫子,一边添枝加叶地跟小马哥吹了一通。深秋的北京街头显得很冷清,窗外不时有黄叶飘落,我们三个就着热乎劲聊得不亦乐乎,我心里却已经惦记上了小马哥提到的那个华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