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调转方向,向亚马逊的训练营飞去,这时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忙于奔命,所有的行李都没顾上带,尤其是大伯嘱托给我的《行鏢記》还遗留在简易行营里,我请求长官,把飞机飞回去,把我们的行李带出来。
长官不可思议的说:“什么.....飞回去?如果不是天气预报,最近几天有大暴雨,我们还得狠狠地虐你们几天,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也许几个小时,这些森林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如果想活着回去,你们就得把破背包扔了!”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作为士兵长官的话是不能反驳的,我也没法解释我背包里装着价值连城的秘密,我尽管有千般不舍,也无可奈何。
说句心里话,我几次都有劫持飞行员的冲动,看着机窗外的滂沱大雨迅速在森林里形成了洪流,既是现在飞回去,那本书未必能够保全,说不定早就被洪流冲走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被洪水冲走也泡成了纸浆,最终我打消了这种疯狂的想法。
这本书毫无疑问是常一刀的儿子常宝春写的日记,里面记载了押送八大马车宝藏的经过,那天晚上遭遇的种种诡异事件,但在最关键的时候却留下了悬念,在洋人的逼迫下八棺图毁了,常宝春下落不明,这八大马车的宝藏就成了难以解开的密......我心里的感觉就像猜灯谜,猜了一半却找不到灯笼了。
回到雇佣兵总部后,我们的新兵训练就结束了,新兵就要下分部队了,酒疯子教官承诺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问我愿意当什么兵种?我说我想去伞兵队,因为伞兵队一直是法国外籍兵团的骄傲,是雇佣兵团的王牌军,连里面的新兵都牛哄哄的看不起我们。
但是这并不是我想去伞兵团的主要原因,想去伞兵队的士兵,都是冲着那份优厚的佣金,尽管我们经常说,参加佣兵团是为了改变一种活法,不想碌碌无为的活着,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等等,但这些虚妄的口号不过是我们心里的安慰剂,但是真正把我们驱赶上战场的,还是那堆数量可观的Money,因为参加雇佣兵的都是穷鬼,富人是不会来卖命的,我们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人。
说句实话,我也是为了钱,我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在伞兵队干上几年,如果侥幸没死,手脚还齐全,下半辈子就可以享受法国政府提供的高福利,过上较为体面的生活,而且还有了吹嘘的资本。
在酒疯子教官的照顾下,我被分到了伞兵队,因为伞兵队是俄国人的天下,他们歧视其他国籍的士兵,经常有外籍士兵被俄国人打成残废,不得不提前退役,所以要进入伞兵队没有俄国人罩着是不行的。
野驴也想跟我一起去伞兵队,说实话他的身体条件还算不错的,经过亚马逊的冒险生活,我跟他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不好拒绝他,想想到伞兵队有个朋友可以互相照顾,也不是坏事。于是就厚着脸皮向酒疯子求情,让他把野驴也分到伞兵队。
酒疯子很仗义,也许是我帮他赚了不少Money的缘故,他不但答应了我的要求,还亲自把我和野驴送到了伞兵队,并介绍给他的队友和老乡(一群爱喝高度白酒的俄国人),让他们照顾我。
伞兵队的长官听了酒疯子的介绍,对我很客气,我受到了所有新兵不曾拥有的尊重。
伞兵队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一千多人,但绝对是世界顶级特种兵,是法国外籍雇佣兵团里地位最高的兵种,因为在外籍兵团中享有最高待遇,所以经常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世界最危险的角落,去执行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我们那的薪水很好,但是危险强度比其他军种高的多。
这里的下级军官俄国人居多,他们爱喝酒,脾气暴躁,对新兵动辄拳打脚踢,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一名黑人新兵打成了聋子。如果不是酒疯子的老乡和战友罩着我和野驴,我想我跟野驴在伞兵队是呆不下去的。
如果说法国的外籍兵团是魔鬼集中营,伞兵队就是魔鬼中的魔鬼,在此后的三个月,我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进入伞兵队第一天,长官就一脸严肃的告诉我们:“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人,你们是地狱的魔鬼,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得到重生,你们要随时准备从天而降,到世界最危险的地方去执行任务,你们神出鬼没,是黑暗中的幽灵,要随时听从使命召唤,干掉别人或者被别人干掉,那是你们的自由选择!”
很难想象,一个军官会对士兵们这么训话,但是在雇佣兵团我们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他们就是这样训练士兵的,因为他们需要的是没有灵魂的战争机器。
我们自己也很清楚,自从走进雇佣兵的军营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是魔鬼了,一个出卖自己生命的人不是魔鬼是什么?
我们在三兵队训练了集训了三个月,每天都是一副忐忑不安的心情,因为我们随时都会上战场。
经过了亚马逊的生死历险,我对生命冒险游戏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冲动和渴望,我学会了尊重生命,我得好好的活着,我还有父母,他们在慢慢的衰老,我得照顾他们。
三个月后,我和野驴被随员派送到非洲乍得驻守,那是一个极为动荡的国家,因为这里连年战争,已经成了世界上最贫穷最落后的地方,富人可以一夫多妻,女人有早婚和割礼的习俗。
柏柏尔族的姑娘十二岁就要参加联姻大会,一旦被男人看上,娘家就会让十二岁的新娘骑着骡子,然后把新娘送到男方家成婚。因为骡子是无性别的动物,不会玷污新娘的纯洁。
乍得曾经是法国的殖民地,虽然名义上独立了,但在政治和军事上还是得附庸于法国,我们被派到这里驻守,就是要保护法国在乍得的利益。
乍得国内的政治环境非常复杂,因为生存环境恶劣,民不聊生,再加上政府腐败成灾,导致国内矛盾激化,各派别势力为了鸡毛蒜皮的事经常发生内讧,导致国内战乱不断。
因为这个国家太小,反政府人员只需要有几支ak步枪,几枚火箭弹就可以对抗政府,借助北部沙漠地区的恶劣环境,反复和政府军周旋,因为得到乍得部分老百姓的支持,反政府的武装力量几乎是兵民不分,如果大规模的清剿,他们就钻进民房变成了农民,等大部队一走,他们就出来袭击当地守军,和政府军打游击战,导致政府军非常被动,结果乍得政府越清剿,反政府的力量越强大。
出发的时候,长官只是简单的交待了一下目的,说是让我们来协助政府军维护地方治安,但是带队的山鹰队凝重的脸上却透出几分阴桀和杀气,我隐隐觉得我们不是来驻守的,而是在执行某种秘密任务!
因为法国政府已经派遣了一支“食雀鹰”特别部队,常年驻守在乍得,这支部队有800多人,而我们这次去乍得只有十几个人,而带队的山鹰队长是一位实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多次获得勋章,由他带队,绝对不是常规驻守那么简单。
到了乍得,我们十几个人住进了一个独立的营房,山鹰队长和“食雀鹰”部队的几位最高长官秘密会晤了一下,似乎在商定什么秘密计划。
我们十几个特战队员被封闭在一个房间里休息,吃东西,哪里也不许去,不允许我们和当地的驻军接触,可能是怕走漏消息。
到了晚上,我们听到了直升机的马达声,两架武装直升机停到了我们居住的营房前,山鹰队长命令我们检查伞包武器装备,然后让我们十几个人蹬上了一架黑豹直升机,在一辆虎式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飞向了漆黑的夜空。
跟我们一同上飞机的,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当地人,很瘦。但是我总觉得他贼兮兮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体臭,我对他没有好感,估计是当地的线人。
上了飞机之后,山鹰才向我们传达了任务,他显得很兴奋,眼睛在幽暗中闪闪发光:“PlayStation(长官戏称我们新兵为游戏机,以后遇到有同类词语不在解释)们,该你们表现的时候到了,根据线人的情报,反政府武装的二号人物就住在一个偏僻的村庄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午夜十分,神不知鬼不觉的降落在那个村庄,然后发动奇袭,杀掉他们!”山鹰在黑暗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斩首动作。
果然那个贼兮兮的黑瘦当地就是线人,山鹰的话说完之后,老兵们都面无表情,显得很沉着,我们几个新兵的心里都有些紧张,大家都知道,这次可是玩真的了,绝对不是仿真演习。我们开始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武器,这是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心里反应。
山鹰见我们一脸紧张,就哈哈大笑:“PlayStation们,防松,防松......等下你们就可以大开杀戒,相信我,一切尽在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