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眉毛挑了一下:“小爷......你还没忘记那事啊?”小胡子说:“我在号子里蹬了年,天天都在琢磨这件事,要不然我让你在这住下干啥啊?”
老头有些得意说:“小爷,我没敢辜负你的希望,这几年我拉拢了不少关系,书记,镇长都很熟络,有啥事他们都愿意帮忙,我已经从一个外来户混成当地一个小有名望的人了,就是等着小爷出来的那一天,好给小爷出力啊!”
小胡子点了点头说:“凹村到底是什么情况......有地方志吗?”
老头摇摇头说:“这个地方比较复杂,别说我这个外地人,就连他们当地人也不知道没有没地方志,这镇长可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我套过他的词,结果他啥都不知道,以他的话说,穷山僻野的,老祖宗连个族谱都没留下,哪有地方志哟!”
“肥叔,凹村最近几年还出怪事吗?”小胡子忽然问道。
老头点头看着小胡子,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小胡子见我们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就对大家说:“大家放心吧,肥叔是自己人!”
刘大舌头说:“看出来了,两位兄弟果然是藏而不漏!”
小胡子微微一笑说:“刘老板过奖了!”
刘大舌头试探着问:“......那村里出了什么怪事?”
小胡子没有回答,而是对那位老头说:“肥叔,你出去把一下风!”
老头点了点头,拉开房门,如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中......
小胡子掩上房门说:“年前,我就发现这个村庄有问题,刚好这栋房子的主人搬到大城市去了,我就把这栋房子买了下来,安排肥叔在这里住了下来。”
刘大舌头说:“村庄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小胡子说:“这事还得从头说起,年前,我在两百里外倒了一个元朝墓,得了一对瓷瓶,我推断墓主人是成吉思汗的守陵大臣,瓷瓶上隐藏了成吉思汗陵墓的秘葬位置。我根据瓷瓶上的信息,一路查到了这里,发现这里有个村庄和瓷瓶上的画面非常相似。”
小阴阳听到这里,忽然眼神一闪:“你确定是成吉思汗的老狼坑......发现了什么吗?”
小胡子点燃了一支烟,并没有直接回答小阴阳:“我反复查看过这里的风水,发现这里非常奇怪,这个村庄叫凹村,从地形上看,四面高,中间低,形成一个凹槽,地势非常险要。”
小胡子一边抽着烟,一边给我们介绍这个村庄的情况,他说这个村里的人不多,年前他去的时候,那个村只有几十户人,出村只有东西两条路,但是只能爬着铁索才能出去。
虽然有两条路可以出村,但村里的人都从东边出去,没人从西边出去,当地老辈人说,西边出口邪的很,从西边出去的人大多办事不顺,不是被偷就被抢,搞不好还有血光之灾!
但也有不信邪的,那年从西边出去三个年轻后生,到山西煤矿去打工,结果全部塌死在煤矿上。后来有家人逃计划生育,迫不得已从西边逃了出去,躲在山上生孩子,孩子是生下来了,却被狼吃了。同年从西边进来一个阉猪的,给村里的人阉猪,他阉的猪全部大出血而死,导致村里三年六畜不旺,后来村里的人都认为西边出口不吉利,干脆撤了索道,封了西边的出口,现在只有东边的出口可以进去。
当时我观察了这个村子的风水之后,就觉得这个村庄很怪异,于是就在这个镇上买了房子,打算慢慢观察,没想到我们兄弟出了意外,被下了大狱,好在我提前预感到要出事,所以就让肥叔住了进来,他在这里住了七年,对这里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到时候由他带着我们进村。
刘大舌头说:“这个村庄在哪里......就在附近吗?”
小胡子说:“有一百多里地,而且不通车路。我们先在肥叔这里落脚,等他安排好了咱们再进山。”
小胡子说到这里,对白面书生说:“天不早了,你把肥叔叫进来,安排大家休息。”
白面书生拉开门出去了,不大一会就跟老头一块进来了。老头把我们领到了二楼,二楼有七间房子,每间房子里都有两张床。老头说:“这里条件差,比不得城市的大酒店,大家都将就着住吧,不过比起前面的旅店还是要好些。”
于是两人一间房,露茜是女的,她一个人占了一间,威廉和刘大舌头一间,小胡子兄弟住一间,麻爷和三猴子住一间,我跟我爹住一间,最后一间房放了三张床,小阴阳,老周,骷髅他们三人住了。
我爹躺下后长吁短叹:“唉,都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害得老子跟着这群盗墓贼干这种勾当!”
我连忙嘘了一声:“爹,小声点,这墙不隔音。”
我连忙关了灯,栓了门,在另一张床上躺下了。我爹却点了一支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抽了起来,我知道我爹的心里负担很大,他毕竟是第一次盗墓,心里肯定是五味杂陈。
我本想安慰他两句,但见烟头的火光把他的脸照的很严肃,我话憋到嘴边还是没敢啃声,我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发起脾气还是很难对付的,也只有我娘能摸着他的脉路,在这种地方,我娘又不在,还是不惹他为好。
我悄悄的出溜到被窝里,拉起杯子把脸盖上,只求早点天亮......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比较是年轻,虽然心里有事,但是沾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觉得不对劲,一睁眼忽然发现床面前站着个人,我顿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居然是我爹!
他阴沉着脸盯着我看,就像着了魔一样......
我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爹,深更半夜的......你咋不睡呢?怪吓人的......”
我爹的一双眼睛泛着异光:“王蛋......你还是我儿子吗?”
我一下被我爹弄糊涂了,结结巴巴地说:“爹爹爹......你弄啥哩,我我我......我不是你儿子......谁是你儿子?”
我爹恶狠狠地说:“你既然是我儿子你咋会杀人哩?你小子真狠啊,一下还整出四条人命!”
我一下明白了过来,原来我爹还在纠结我在柬埔寨杀人的事,于是连忙解释说:“爹,我没杀人......我真没杀人!”
我爹霸道地说:“你别跟老子狡辩,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你没做亏心是事咋会让人家捏着蛋?”
我见我爹的声音越来越大,顿时也有点急了,连忙小声:“爹,你别再嚷嚷了,我这会说不清楚......我向你保证,我没干过那种事,但是那些人确实死了,这事我说不清楚......你明白不?”
我爹一听,脸色灰白,颓然坐在了床上,就像害了大病一样哼哼着:“龟儿子啊,四条人命......你咋交代啊?”
我连忙说:“爹,你就放心睡觉吧,咱没干亏心事,交代不了就不交代......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操那么多心没用,早点睡吧!”
我连忙把我爹的双腿顺到穿上,为他盖上了被子。
第二天我爹一早就行了,他做在床头抽了一支烟,还是做不住,就想出去转转,刚走到楼道口就被小胡子拦住了:“老先生到哪里去?”
我爹说:“房子呆的着急,到街上转转去。”
小胡子看了我爹一眼:“老先生,你怕是没干过这一行吧,我们马上就要干大事了,怎么能抛头露面?这巴掌大的一条街,有啥转头,来个生人跟看猴一样,你一露面,人人都把你记住了,这可是犯大忌的!”
刘大舌头说:“大叔,你是第一次干活,可不能乱走啊,房子有电视,走走走,我领你看电视去!”
我爹只好跟着刘大舌头到客厅里看电视,吃了早饭,小胡子兄弟和那位老头一直在另外一间房子商谈什么事情,我们一群人只能窝在客厅看电视,这地方非常闭塞,信号也不好,一台二十英寸的电视,来来回回只能接受十几个台,而且大多是中央台,我们看得十分无趣。
吃过午饭之后,小胡子说:“白天不能进山,我们计划今晚动身,下午大家都养养精神吧,山里人睡的早,晚上十点种就睡定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
大家一听晚上还要赶夜路,就各自回房睡觉去了,睡到晚上九点种起床,吃了晚饭大家又看了一会电视,估计这里的人都睡定了,我们才背起背包,带着作案工具,在那位老头的带领下,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进山了。
离开镇子的时候,老头一再叮嘱我们,要轻手轻脚,以免惊动了镇上的人,我爹咕噜了一句:“龟儿的......跟做贼一样......”刘大舌头轻声说:“大叔,你咋还不明白呢,咱们本来就是贼!”我爹一听,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了。直到大家走了几公里,远离了镇子之后,大家才放开手脚。
晚上赶夜路确实是一件苦差,而且走的是山路,高低不平磕磕绊绊的都是小事,只是山里面到处都是黑幽幽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好在大家人多,可以互相壮着胆子。
大约走了七公里,我们听到了水声,老头说:“前面是一个大峡谷,名叫‘回魂弯’,那个地方大白天都容易出邪事,我们快点走!”
回魂弯......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好地方,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听到这里的水声,心里就有一种七上下的感觉,听老头这么一说,大家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我从小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怕坟茔,怕河流,但是在白天我一点都不怕,我爹说小孩灵性大,坟茔和河流阴气重,小孩是纯阳之身,就会感觉明显。
我明显感觉大家的步履有些慌乱,前面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回水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哗哗的水声很怪异,就像有人在微微交谈一样,我们正心慌意乱的向前赶路,三猴子忽然小声说:“咦,前面有人......”
我们抬头一看,却感到大为奇怪,因为我们没看到有人,却看到远处有一个火把,向我们这边飘了过来。
刘大舌头说:“没看到人啊,只看到一个火把......”
三猴子说:“是个人,戴个斗笠,背了竹篓子,好像是个采山货的老汉......”
我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没看到人,只看到一个火把,还不时掉着火星子。
老头一听也没多想,就赶紧说:“快躲起来,别让他看到了!”
我们一听慌忙向路边躲去,慌乱中刘大舌头一脚踩空了,“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连忙把他拉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躲避,那支火把就跟飞一样的向我们飘了过来,我们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只好就地蹬在路边,我们刚蹬下,那个火把就从我们头顶飘了过去,还掉下来几个火星,我们抬头一看,那火把大约离我们头顶两三丈高,根本没看到人,而是孤零零的一团火从我们头顶飘过去的,掉下来的火星落到地上迅速就消失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为啥我们所有的人都没看到有人,三猴子却看到有人,而且还看的那么清楚,再说也不对啊,这深更半夜的哪有什么采山货的老汉......我下意识的看了三猴子一眼,却发现三猴子正用力握着自己的嘴巴,浑身瑟瑟发抖,扭曲的脸上一双惊恐的眼睛已经瞪大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