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三猴子是个阴阳眼,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别人看不见,但是他能看见,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就下意识的去看那个火把,可是一抬头,发现那个火把早已不见了......
大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刘大舌头看了看大家说:“你们看到啥了......不会是遇到什么邪事了吧?”
三猴子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被麻爷踢了一脚说:“别说话,赶紧走吧。”
麻爷可能是怕三猴子说出来吓着大家,就立即阻止了他,毕竟三更半夜的,大家都有些心虚。
大家都知道这个禁忌,这种不干净的事半夜是不能说的,于是就一声不吭的跟着老头继续向走。心里却慌的不行,刚才大家还没觉得有多害怕,这会儿个个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起刚才的遭遇,顿时背心发凉,毛发直竖,心慌慌的一直不能自己,直到走过了回魂弯,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领头的老头走的很快,别看他五短身材,又肥又胖,可是走起路来跟一阵风一样,我们稍微慢一点就跟不上他,他似乎是轻车熟路,不时的提醒我们,要过桥了,要拐弯了,要上坡了......
每到关键的时候他就会提醒我们,因为一直没有休息,我们身上的冷汗变成了热汗,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桥,更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直到天亮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已经进入了深山腹地,往下看似乎海拔很高,但是往上看周围仍然是群山环绕。
老头说:“天亮了,我们也快到了,大伙先休息一下,坐下吃点干粮,然后找个地方睡一觉,白天我们就不走了,晚上我们进村。”
我们找到一个河沟,用山泉水洗了脸,然后吃了一些火腿肠面包之类的干粮,填饱了肚子,我们钻进一处绿树掩映的山坡,解开背囊,躺下开始睡觉起来。
跟着刘大舌头盗了那么多墓,第一次觉得这才是盗墓贼的生活,昼伏夜行的跟做贼一样。
原先盗墓都是无人区,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大白天都可以干活,采用的都是正常的生活状态,根本感觉不到那是再盗墓,就像是在野游。只有钻进了古墓之后,那种没日没夜的感觉才让我们感觉到,我们在干着世上最无耻的勾当。
刘大舌头睡不着,就问老头:“大叔,离村庄还有多远啊?”
老头轻声说:“老板,小点声,离村庄不远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刘大舌头点燃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说:“哎呀,还真是憋屈......”
小胡子压抑着嗓子说:“刘老板,咱们尽量别抽烟,实在忍不住,抽两口儿就行了,但是烟屁股一定要埋起来!”黄河二鬼不愧是高手,越是高手越是谨慎。
刘大舌头看了小胡子一眼,就把刚抽两口的云烟掐灭,拧成了碎末,用树枝刨个小坑埋了起来,又扒拉了两把枯叶盖住,刘大舌头毕竟是盗墓贼出身,把烟头处理的相当专业。
我们斑驳的阳光下躺了下来,黄河二鬼把民工帽拉下来遮住眼帘,开始闭目养神起来。我睡不着,就好奇的打量着黄河二鬼,这两人跟在广州见面时完全判若两人,尤其这一身行头,跟赵本山说相声那套行头一模一样。
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老头才领着我们向山顶上爬去,上了山顶我们才发现,山下是一个很深的峡谷,形成一个S形的大弯,在S的一边住了几十户人家,另一边一户人家也没有,看起来很奇怪。
从房子的建筑风格来看,还是古老的明清建筑。木石结构,灰色瓦顶,有的房子还建了好几层,只是这些房子看起来很破旧,有些房子已经坍塌了。
整个村庄死气沉沉的,大白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看起来毫无生气,就像没人居住的样子。
老头说:“这村里原先有七十户人家,因为与世隔绝,小孩上学困难,年轻后生娶不上媳妇,所以这几年基本都搬了出去,只有极少的几户老人不愿意搬出去,还在这里居住,等这些老人一死,这里就成了无人村了。”
小胡子说:“肥叔,我不是让你使点手段嘛,难道这几个老家伙你还对付不了?”
老头说:“越是老家伙越不好对付哩,他们的儿女都搬出去了,因为这里经常闹鬼,我就乘机装鬼吓过他们几次,半夜三更在这里喊过他们的名字,本以为能把他们吓唬出去,没想到他们说,先走的人在喊我们了,恐怕阳寿不长了,如果搬出去就死在外面了,反正没多少日子了,不如住在这里,死了方便埋葬。”
小胡子笑着说:“也是啊,连死都不在乎了,确实不好对付!这些都是在等死的人,我们进村后尽量不要惊动他们。”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条峡谷确实只有两条出路,一边是向东,一边是向西,我们走的是东边的进口,西边的出口好像有个什么庙宇,因为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楚。
老头说:“西边的出口太邪乎,村里前几年在那里建了个山神庙。”
天色尚早,我们在山梁上蹬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天黑,我爹瞧着了瞧下面的峡谷,忍不住说:“奇怪啊......这地方咋会是这样呢?”
麻爷看了我爹一眼说:"张师,你也觉得不对劲吧,我觉得好像是有名堂呢!”
刘大舌头说:“有啥名堂?”
黄河二鬼笑而不语,麻爷说:“刘老板,你没仔细看嘛,这个峡谷整个就像一个太极图啊!”
听麻爷这么一说,我们仔细一看还真是那回事,只不过我没有阴阳太极的概念,把太极看成了S。
刘大舌头说:“哎呦,还真是哈......”
老周说:“不就是一个大漫弯嘛,怎么你就看出太极图来了?”
麻爷说:“嘿嘿,老周,你别不服,这就是一个太极图,你仔细看看......为啥人都住在一边,那边也是平坦的,为啥没人住?”
老周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这边背风向阳,人们自然喜欢到这里住,这是习惯问题,到哪里都一样,阳边住的人多,阴边住的人少,就是因为日照时间短,晒不着太阳。”
麻爷微微一笑说:“呵呵,我跟你说不清......你没看到,阴边峡谷连一户人家都没有,你觉得正常吗?”
老周抓了抓头皮说:“也是哈......可能峡谷人少,不用到那边住吧?”
麻爷说:“人少?你仔细看看这边......房子挨房子,都挤堆起来了,一直挤到山根,这又不是大城市,用得着这样嘛,既然这么拥挤,为啥不搬几户到那边住?”
麻爷这么一问,把老周也问住了,领路的肥叔说:“那边可不能住,我听村里人说,这叫阴阳地,这边叫阳地,那边叫阴地,阳地可以住人,阴地不但不能住人,连村里的人都很少到哪里去活动,只是有些小孩不懂事,不小心会跑到那边去玩,大白天在那边玩着玩着就口吐白沫,晕死过去了,大人把失去知觉的孩子抱回家,用簸箕扣在身上,用柳条抽打孩子才醒过来,其他几个没晕倒的孩子,回去也是高烧不退,烧的跟火炭一样,然后请村里的神婆立了筷子,念了咒语才好。有一年有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跑那边玩,在一个小河沟里捉蝴蝶,稀里糊涂的淹死在哪里,河沟的水连脚脖子都掩不住,可是那小女孩脸朝下硬是淹死在那团水里,实在奇怪的很!”
刘大舌头说:“还有这种奇怪的事情?”
肥叔吐了口吐沫说:“我虽然住在镇里,但是这块阴地出的怪事我听说过不少呢,五六年前我还听到一件怪事,这村里一家老公公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给葬到了那边阴地里,从前那片阴地从来没埋葬过人,老公公葬下三天之后,儿媳妇忽然莫名其妙地上吊自杀了,儿媳妇据说还是新媳妇,连孩子都没生,葬了儿媳妇之后,这家就剩下一个儿子,然后跑到青海金矿去打工,一个月不到,塌死在金矿上。也就是说,自从老公公葬在那块阴地之后,一个月的时间不到,这家人就死绝了,你说邪不邪?”
大家一听,都被吓着了,好在那块阴地在我们对面,要进入村庄并不需要从那边经过。
“怎么样......老周,我说那里有问题吧,你还不信!”麻爷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被证实了,有几分得意。
老周说:“难道真有这么邪的事......那咱们还是不要到那边去了!”
小胡子淡淡一笑说:“这个村子的风水是有点问题,但也用不着那么害怕。等天黑人定以后,咱们就从这边下山。”
大山里天黑的快,说黑就黑了,几乎没有黄昏的过度,太阳一落山,天色一下就黑了。
但是整个山下整个村庄却漆黑一遍,没有一丝亮光,天黑之后,这片村庄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小胡子疑惑的看着身边的肥叔:“你不是说这村里还有三四个等死的老家伙吗?怎么天黑了还没有一点灯光?”
肥叔也有些迷说:“这村里原先是通电的,年轻人搬出去之后,就剩下几个老人,电线就剪了,山里人的生活习惯你也知道,俭省,舍不得点灯,这个也是有可能的......要不就是走亲戚了,他们的子女都在镇上,他们到镇上去住一段时间也有可能,因为出去一趟不容易......”
小胡子有些不满意邹起了眉头:“肥叔,你这个信息打探的不准啊......这村里到底还有几个老家伙?”
肥叔连忙说:“小爷,这个我都打听清楚了的,一个是七十六岁的老鳏夫,还有一个六十多的女哑巴,这两人都是独居,还有一对老夫妻,六十多岁。”
小胡子说:“那也不对啊,既然有四个人在这里住着,怎么一点灯光都没有?”
刘大舌头说:“是啊,不可能没有灯光啊......要不咱们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