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亲人?”张晓泉问。
“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叫程雪梅,是《嘉陵晚报》的记者,”那个警官说,“我们和报社联系过了,报社那边说前些天安排她去采访苗君儒,可是这几天,她没有去上班。”
张晓泉一愣,难道又一个人失踪了?
苗君儒与死者都是北京大学的考古学教授,一个疯了,一个自杀,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他们的儿女,在短短数天内,先后失踪,这里面究竟有何联系?
那个来找她的男人是谁?他们谈的玉,究竟是什么呢?
“程雪梅知不知道她母亲死的事情?”张晓泉问。
“估计不知道,”那个警官说,“据楼下的人说,她只是偶尔回来看望一下。”
张晓泉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几个月前失踪的地质专家程雪天,这程雪天和程雪梅之间,难道又有什么牵连吗?
在他所掌握的资料里面,程雪天是在抗战胜利后回国的,父亲程鹏是美籍华人,原来也是北京大学的考古系教授,1927年去的美国。
“程雪梅今年多大?”张晓泉问。
“民国16年生的,”那个警官回答,“你问这个干什么?”
民国16年就是1927年,事情怎么这样凑巧?程雪梅出生的那一年,程鹏带着儿子去了美国。
“这里有她的个人资料吗?”张晓泉望着那具尸体问。
那个警官摇了摇头,“当时各大学校来的人,都挤在一起,他们来的时候,除了书,其他的都丢了,眼下也没有办法查,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档子事情?”
眼下到处都在打仗,这个警官也说得不错,谁还有闲工夫来管这些?重庆每天都有很多无名尸体,要是一具具地去查,还不把人累死呀?
进来两个穿白衣服的收尸人,将尸体抬了出去。
张晓泉望着书架上的书,除掉落在地上的外,并没有翻动的痕迹。在死者床边的一张简易书桌上,有一本被撕掉的日记。他的鼻子似乎闻到了一丝焦味,看到窗台上有一些烧过的纸片。他快步下了楼,来到窗下,在草丛间找到了几片未烧尽的纸片,见上面留着娟秀的字迹:“恨你……那果……灵玉……死……”
玉!莫非廖清的死,和玉有关?她恨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杀前要烧掉这些东西?
张晓泉再一次想到了精神病院中的苗君儒,以及他说过的那些疯话,看来,此事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突破口。
回到警察局后,张晓泉一再提出和苗君儒见上一面,局长表示无能为力,离开局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不管能不能够找得到答案。
夜,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前往洪恩寺的崎岖石板道上,走来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身影时走时停,一副很警觉的样子,上完台阶,来到洪恩寺前放生潭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蹲了下来。
寺院内早已经熄了灯火,僧人们也都进入梦乡,周围除了几声秋虫的鸣叫外,便是死了一般的宁静。
树底下的那个人蹲了片刻,手里拿了一样东西,起身离去。
张晓泉还没去见苗君儒,就又赶到了另一宗凶杀案现场。
死者是一家古董店老板,叫古德仁,在临江路开古董店已经有好几十年了,是个行家,懂货,所以生意一直很不错,不少达官贵人买了东西都来请他鉴定,在古董界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古德仁就趴在书桌上,被人从左腋下捅进了一刀,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