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苗君儒说,“到目前为止,万璃灵玉是证明那果王朝存在的唯一物品。”
陈先生望着旁边椅子上的大笔记本,“你那么多年寻找那果王朝,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苗君儒笑道:“难道你也对那果王朝感兴趣?”
陈先生道:“我以前在云南的时候,也听过那个传说,这块玉石是我偶尔发现的,所以我想,如果玉石是真,那么那果王朝也是真的了。”
“你可不是做研究的人,”苗君儒冷笑道,“你关心的,是传说中那果王远征天竺后带回的无数奇珍异宝吧?”
被苗君儒一语道破心思,陈先生的脸色未变,他毕竟是有背景的人物,见过不少世面,当下不冷不热道:“据我所知,你是国内唯一一个收到明年全球考古工作者会议请柬的人,对于一个东方古老民族那段失落的历史,一直是一段空白,你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不就是想填补那段空白吗?现在有这么一次机会给你,难道你想错过?”
苗君儒的心一动,是呀,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付出那么多,不就是想证明那段历史的存在吗?
陈先生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搞研究的,经费往往没有办法落实,很多研究工作都半途终止,可确实是没有办法嘛!国家战事频繁,穷呀!”
苗君儒只是个学者,对政治不感兴趣,但是陈先生说的话倒是实情,很多研究都由于经费的严重不足而终止或者干脆放弃。他去云南的费用,都是自己出的,若不是他在考古领域的贡献而获得国际救助的话,只怕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苗君儒问。
“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懂?”陈先生笑道,“都说你们这些搞学问的,都是榆木脑壳,少根筋,转动起来不灵活,果不其然呀!”
古德仁怕苗君儒生气,忙解释道:“陈先生的意思是,你只专心你的研究,对外面的事情都不关心呀!”
苗君儒道:“不是我不想关心,而是这国家,这政府,让人心寒哪!离这不远的歌乐山,还与美国人合作个什么监狱,里面关着的,几乎都是*进步人士……”
不待苗君儒再说下去,古德仁忙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言谈政治,我们只谈考古,只谈考古好不好?”
“那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只知道对我们的政府不满,他们有没有想过,从上世纪中叶开始,我们的国家就遭受着怎么样的磨难?清朝皇帝退位后,国民政府内忧外患,蒋先生以一己之力,率忠义之士*南北军阀,抗战爆发后,举国上下与日作战……”陈先生侃侃而谈,仿佛是一个大政治家,“那帮人只知道瞎起哄,闹什么*,*能够当饭吃吗?”
苗君儒冷冷道:“在对待军阀割据的问题上,蒋先生功不可没,这一点我也承认。可是真正抗日的,是他吗?当前方杂牌军将士浴血奋战的时候,他嫡系部队在做什么?陈先生,你比别人都清楚这政府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多少年了,实在令人太失望。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怕蒋先生所得的民心,已经不足一成了。”
陈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正要说话,古德仁劝道:“陈先生,你别生气,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管在什么场合。”
苗君儒道:“如果陈先生想将我送去歌乐山,我毫无怨言。”
若是换了别人在他面前进行这番理论,陈先生早就派人将其送去中美合作所,可是苗君儒与别人不同,此人在国内与国际上的影响都很大,轻易动不得,弄不好会给国民政府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门外响起敲门声,苗永健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些东西,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进来!”陈先生头也未回道。
那两个男人进来后,迅速装好两盏探照灯,并退了出去。动作训练有素。
古德仁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然后帮着苗永健将两盏探照灯对好角度,打开,两道光柱射向盘中的黑色玉石。
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也许是光线太刺眼了,不自觉地将眼睛闭上,过了好一会儿,待适应过来,才慢慢睁开。
苗永健睁开眼后,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惊住了。只见那块黑色玉石在强光的照射下,不断冒出白色的雾气,雾气慢慢向周围扩散,且越来越浓,渐渐的,几个人都如同身在云雾之中,产生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盘中的黑色玉石,放射出闪烁不定的五彩毫光,耀得众人眼花缭乱,神态逐渐迷离起来。恍惚之中,那黑色玉石上浮现一个活生生的动物。
古德仁惊叫道:“麒麟,麒麟!”
苗永健望向父亲,见父亲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望着那头麒麟,脸上的神色很凝重。那个陈先生则是一脸的惊喜之色。古德仁想用手去碰那麒麟,手微微颤抖着,伸了出去,还未触到那麒麟,却闪电般缩回。
苗永健跟随父亲学考古多年,知道很多珍稀宝物,在光线的作用下,能够产生一种光影现象,将物品中的图案以立体的形式浮现出来,但是那些现象中的图案,无论是动物还是景物,都是固定的,并不像面前的这只麒麟,如同活的一般,不停地动着,翘首、俯身、甩尾、扬蹄,当它仰首向天,张开大嘴的时候,众人仿佛听到这只远古灵兽的吼叫。
苗君儒望着那只麒麟,两行老泪顺颊而下,恍惚中,看见陈先生向他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