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许久,许久许久,我的腿都麻了。
那道被紫檀乌金匕首划开的伤口,在此时此刻已经开始凝结了。
我抬头看着不戒和尚,阿展叔和刘叔,好半响才开口说道:“怎么办?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怎么办?是不是我的血有问题?”
刘叔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立刻让我退到一边,不戒和尚立刻起身,向我走过来。从背包里头,拿出一块小布料,简单的给我包扎了一下。
正当我想开口跟不戒和尚道谢的时候,程景却不受控制般的吐了血。
我极度恐慌的扑到了他的跟前,伸手去摸他的脉搏,还有呼吸。却不料,刘叔对我说道:“恐怕阿景要难受上一阵子咯。”
我不明所以,开口问到:“刘叔你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
刘叔并没有直面的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侧过脑袋看着阿展叔,然后不再说半句话。我还是不明所以,只见阿展叔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且他也不敢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与我对视。通常这种时候,只能说明,他心有鬼!
我挪过去,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冲他说道:“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能让阿展叔信服我,我死命的装出已经血蛊上身的模样。我的话刚说话,刘叔和不戒和尚,便立刻上前来意图劝我放手。
我想,这下就糟糕了。要是刘叔和不戒和尚发现了,我是装出来的。那会儿,就不是阿展叔愤怒到不信任的问题的,而是我可能会被刘叔他们几个,暴打一顿了…
显然,暴打有点夸张了。
细想之后,我觉得还是不妥。所以,我极其聪明的赶在刘叔和不戒和尚二人,将我拉开之时,就放开了手。
重新对他说道:“告诉我!为什么!”
刘叔见我已经放开了手,便招呼不戒和尚,二人立刻上前,一人一边的将我的手,紧紧的束缚在手心里头。
阿展叔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刘叔深怕我下一秒暴怒过头,然后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正打算开口,跟我解释道。
但是,阿展叔却对他点了点头,继而缓缓的开了金口,对我说道:“我对不起你!我老老实实跟你说了吧。你身上的聚阴丸,是我从阿景那儿带来的。他是纯阳之身,聚阴丸是至阴的,所以,他一会儿可能真的会难受到不行。”
我听完他的话后,怒气更甚了几分,假装挣扎着双手,装作在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暴揍他一顿的模样。
“有没有生命危险!告诉我!”
阿展叔似乎是被我吓到了一样,支支吾吾的说着:“没事,真没事。”
“最好是真的,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在听完我这句话后,刘叔和不戒和尚还是一脸的戒备,二人没有丝毫要放开我手的意思。我略感无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还要抓着我的手多久?”
二人这才立刻放开我的手。
刘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你这丫头,现在脾气是越来越怪了,这点跟你家的鬼罗一个样。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这么冲动可是不好。”
我不去管刘叔的话,反而从背包里头,拿出那条在长白上脚下跟老大伯,买的手工编织围巾,给程景围上。
虽然并不能起到全身保暖的作用,但也是我的一点关心。
这一次,程景他的脸上不再毫无血色了,也不再死气沉沉了。多了一丝常人的举动,这会儿他正在梦中呓语,眉头也因为痛楚而皱着。
我有些心疼的抚了抚他的眉头。
一时间,竟然陷入了自我的状态。刘叔他们几个见我这样,一脸“我们什么也没看到”的模样。
不戒和尚为了怕我发现点什么,故作认真的,从我的背包里头,掏出了好几卷纱布。然后走过来,将那些东西递给了我。
“兰妹子,和尚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嗯。”我冲他点点头,以表感谢。
“慢着,和尚我记得程景有一瓶很好的创伤药粉的,你敢不敢去搜他的身?”
不戒和尚二话不说,就将手,伸到了程景的裤子右口袋处,掏出了一瓶药粉。然后作势要给我上药,我也不扭扭捏捏的直接伸出手,然后他帮我上药。
不戒和尚算是粗人一个,因为他的包扎技术,实在是太烂了…完全像极了一只熊掌…明明只需要绕上两三圈纱布就够了的,他硬生生的给我绕了半圈…
“好了,谢谢你。”
我立刻给不戒和尚下了逐客令。不戒和尚立刻有些不满了,皱着眉头对我说道:“阿景手上还有呢,我得给他上药!”
“不…不用了,我来就好。你…你去跟刘叔说说,獠牙的事儿吧。”
不戒和尚看了我的一眼,一脸的不信任。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他,他才从我这儿起身。
而我,则将瓷瓶里头的药粉,轻轻的洒在了程景的手心上。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双手,我的心就绞着疼。我真的不感想象,程景在举起青铜悬棺的时候,他该有多痛?
我记得我来这儿最痛的时候,莫过于被面具冤魂死死的咬住,受了轻伤的左腿。那会儿,它死死的咬住了,不论我怎么甩,它都没有离开我半会儿。
这玩意,就跟回廊上的尸胎一个模样。
也不知道,这两种玩意是不是本家的?
不过,对于阿展叔,我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感觉。虽然那会儿,我们刚认识不久,可是他也是知道我是那罗古奇之的孙女,唯一的后人。任由我怎么想,也看不出,想不出,他有那么个熊心豹子胆,敢拿我来当试验品?
也搞不懂,我那个时候脑子是不是被门给挤了。明明是已经知道,这些盗墓贼都是精明到极点的人物,竟然连他说的什么“停止葵水”的药,什么“为了你好,省得在斗里发生点什么”的话,竟然信以为真。
毫无怀疑。
就是因为我的白目相信,让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我抬头看着这拱形的耳室,内心有各种说不出口的感觉。这进斗的六天里头,我们为了命根子而担忧,尽力了种种危险。
一个人的甬道,突然而来的尸胎,狐脸鬼婴,九麻子,火,泼皮…
这种种的种种,让我几乎都快撑不下去了。我想,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盗墓贼当中并无女子的原因吧?
想罢,我便极其认真的,把程景的两只手都包扎得完整且完美。明显跟不戒和尚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我伸手探了探程景额头的体温,正常!
接着是他的呼吸,正常!心跳的速度,与我相比,还要慢了许多,不过已经非常有力了。看来,程景恢复得不错。
一切做完后,我便缓缓的起身,走到刘叔他们那边去。不戒和尚正在给他二人讲解,我们刚刚在进入密室前,发生的小分歧。
也说起了獠牙的意图啥的。刘叔听得那是一脸的愤怒,但我还是可以看出他愤怒背后,掺杂着脸红…
阿展叔也与其相差不远。
对了,想起了阿展叔,我似乎还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件牵引我好奇之心,从而来盗墓的事情。
我坐在了阿展叔的旁边,刚坐稳不久,阿展叔便一脸恐慌的挪了寸尺。我也不理会他的行为,反之带着好奇心态,开口问到:“阿展叔,现在这会儿,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何为那罗古奇之的秘密了吧?”
刘叔和不戒和尚听完我的话后,略感讶异。
阿展叔脸上带着不自然,好半响才开口:“你没见过你奶奶吧?你也没见过你父母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才再度开口,告诉我这背后的秘密。
阿展叔说,我的奶奶那罗南白,在倒斗的道上,有了一称号,就是“白婆”那罗南白才是倒斗界中第一女子,而我并不是第一人。
他说,那会儿,道上的人都知道,只有有白婆的地方,就一定有鬼罗。他们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白婆的本名是那罗南白,与鬼罗的那罗古奇之更是相同。后来几经调查,才知道,爷爷和奶奶是同一部族的人。
“我不明白,这跟我爷爷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刘叔抢在阿展叔说话前,率先开口对我说道:“丫头,你看獠牙把泼皮推出去有啥意思?”
“为什么这么问?”
“你告诉刘叔就是了。”
虽然我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我还是开口告诉他们,我的真实想法:“泼皮当时就站在我的身边,本来应该是獠牙被狐脸鬼婴缠上的,但是獠牙太残忍,没人性了!竟然把泼皮推出去了。不过,我也很感谢泼皮,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估计都得死。”
刘叔听完我的话后,便不再开口了。而我隐隐总能猜到几分,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那是我的奶奶呀…
阿展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我是亲眼所见的,那一次下斗,鬼罗就知晓要死一人,不过他估摸着也没想到,死的会是他老婆。真不知道,如果鬼罗知道,会死他老婆,还会不会带着我们几个下斗?”
“你什么意思?”
“我亲眼看见,鬼罗将白婆的手砍断,然后就推向了血粽子…我亲眼所见的…”
这,不可能!
阿展叔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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