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怎么想,都想不出,这程景怎么会不见了?
我记得,刚刚我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还看见他,一脸忍痛的摸样,背靠着那石壁。很明显的,他并没有痊愈。根本不可能大幅度的动作,更加不可能轻手轻脚的,瞒过刘叔和阿展叔二人,悄悄离开了的。
可是,既然是这样的情况,这程景也不可能就在我休息的这么十几分钟里头,就不在了。
思绪无果,我便看向刘叔和阿展叔,他们二人估计应该没有休息。我心存希夷,希望是刘叔和阿展叔二人,放他一马,让他离开的。于是,我带着轻挑且愉快的语气,开口道:“刘叔,阿展叔,程景上哪去了?”
我本以为阿展叔和刘叔他们二人,应该是知道程景上哪去的。毕竟刚刚我和不戒和尚在休息,他们并没有。单凭这一点,我想除非是程景打过招呼了,不然的话,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不见了的。
毕竟这么个拱形的耳室,空间虽然谈不上很大,可是只要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是知道的。在加上程景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景?他不在那儿嘛,你个小丫头片子的别闹皮儿。”阿展叔一边说一边侧过脑袋,明显的不相信我说的。
然而在下一秒,我看着阿展叔,他原先的脸上带着信誓旦旦,在看到不远处,空空无一人的石壁后,他的脸跟无缘无故吃了苍蝇一样的,扭曲。
“老刘,你快看那哈子!没人了都,阿景不见了都!”阿展叔颇有些着急,立刻转过身去叫刘叔。
不戒和尚还没有醒过来,这一会儿我们三人却都知道了,程景毫无动静的不见了。
为此,我们三人都屏住呼吸的对视着。
刘叔和阿展叔二人的表情,明显是不知情的。他们二人比我们早些到这地儿,没准已经摸着了点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机关之类的玩意。
突然间,我想起了程景之前搂着我,跟我说的那句话,他说:“这个墓不难走了,只是有一个人必须留下”我记得好像从我问了那句“会是我吗?”后,程景就不再开口回答我任何问题了。
难不成,这个必须留下的人,会是他?
不可能,他答应要带我回家的,我是他的命定之人,他怎么可能抛下我就走了?不管怎么样,程景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程景会消失了?
“你选择我,还是选择程景,你自己要看着办。”
“你是我的命定之人,不是程景的!”
“那罗古兰,你只能是我的人!”
…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我的脑袋竟然回响起,梦魇中那沙克米对我说的话。这会不会是什么提示?我记得我做的梦中,通通都像是给我打预防针一样。只要梦魇中出现的提醒,通通都会应用于这座墓陵里头的。
莫非,这一次,那沙克米的话,也会应用于我目前所面对的情况?
可是我细想了之后,仍然觉得非常的不对劲。如果那沙克米要从程景的身体里头出来,他大可和程景的灵魂抗争,完全没必要直接的将程景给弄没了。
这样的话,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的,不是吗?
眼前的这种情况,我是真的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程景这会儿不见了,对于我们三人来说,都是件大事儿。
特别是对于刘叔和阿展叔二人,因为他们二人比我们早到这个地方。原先也是因为他们说这个地方安全,可靠性强,我和不戒和尚才闭上眼睛休息的。怎么不料,现在出了这渣,要真出了点什么,这刘叔和阿展叔可就是罪人了。
“刘叔、阿展叔,你们两人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一顿思绪无果,我只能又一次开口,问他们。
二人极其默契的对我摇了摇脑袋,便不再说话。
我们三人就这么愁眉苦脸的面对面,这期间,不戒和尚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意思。我看他睡得有些熟,或许也是累坏了吧?不然的话,对于盗墓这种需要极度警惕的活儿,他怎么可能如此安心的,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竟然不受控制般的伸手,去试了不戒和尚的鼻息。
我非常的害怕,此时此刻与我相隔如此之近的人,已经…我们已经搞丢了程景,我可不想一会儿,就我一新料子,跟着这两个老家伙的倒斗老手一块。
刘叔见我竟然做出这种行为,就要挥手让我停止。可我还是没有去听他的,在我把手探到不戒和尚的鼻子处,还来不及去感应,他鼻息的进出。
我就已经被人扫到了地上,因为我的脑袋扑街了…整的一个麻感,我完全不能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不等我缓过神来,我就被一个人用力的抓住了脑门上的头发,一个劲的往他的方向扯…
妈。的,痛到眼泪狂飙。
正当那个人想要对我做出点什么的时候,只听见对方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声音,一脸的呆愣对我说道:“兰妹子,我说你咋地好端端的,装鬼作甚?这地儿可玩不得玩笑的。”
我狠狠的瞪着他,余光瞄到刘叔和阿展叔两个老东西,这会儿非但没有上前来帮忙,反而在那里偷笑。我侧过脑袋瞪着他们,二老立刻收敛。把偷笑换为了忍笑,我虽然很生气,可是也不好随便乱发。
可是,不代表我不能冲刘叔二人发,这会儿目前有个现成的,我怎么能浪费?
“你抓够了没有?”
“啥子?咋地你说的,和尚我都不明白。”不戒和尚依旧是一脸的呆愣,而我,内心有各种想要伸手去将他,给活活掐死的冲动。好在我多年的习惯和隐忍,这不戒和尚才不至于被我掐住脖子。
“我说,你还要抓着我的头发多久?”
他听完后,才反应过来,立刻放开手,连连跟我说了好几句:抱歉。我气急了,由于不想乱发脾气,我便不去理会他。
却不料,原来不戒和尚这厮跟起初的黑子,是一路的货色。都是你不理会,他会缠着你的主。我被他烦得有些起火了,伸手也推了他一下,附带一句:“你吵够了没有?”
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推他时的力度,有多大。因为我没有节制力气,就只是发泄般的就将不戒和尚推了出去。
下一秒,我便后悔了。
因为不戒和尚毫无防备,就被我硬生生的推开了,以至于他撞上了这石壁。痛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我虽然看得有些解气的想笑,可我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在安抚了他一番后,我以为这下要换他不理我了,没想到他却率先开口说道:“操蛋的,和尚我怎么不来个铁头功,这鬼手顶个孬蛋用!”
呃…虽然不戒和尚的话有些粗俗,可是,不得不让我在怀疑,这厮…是在讲冷笑话吗?
“和尚,你还疼不疼?少说点话吧,我怕等一下你把脑浆给吞肚子里了。”我承认,我也讲了冷笑话,可是我这个冷笑话,纯粹的就是为了一会儿,跟不戒和尚解释程景不见了。
不等不戒和尚回答我,我便耳尖的听到了一种声音,那种声音类似于,一种球体的东西,在地上滚的那种“咕噜”声。如果是在外面,我估计会把这种声音,与冰箱下的小滚轮推动的声音,混在一块。
可是这会儿,是在墓里头,这种地方,能有什么轱辘吗?
我不否认,在战国时期的时候,各种仿青铜礼器和乐器的陶明器更加普遍,象征车马的小型车马饰和陶、木质俑开始流行,甚至连竹木制作的床榻几案等家具和琴瑟等乐器,也常常是仿实用器的明器。
为此,对于这“咕噜”声,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身处的地方,确实是墓中心,然后有许多的陪葬品,不排除那些陪葬品中,会有象征车马的小型青铜器。可能由于放置的问题,一个不小心就“滚动”了一下,以至于发出了这种声音。
然而,这另外的一个可能,我想只有是一种东西了,那就是腐尸的脑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此时此刻,我的脑袋瓜子,就只是闪过腐尸的脑袋,这么一玩意。
我记得,在小匝道的那会儿,不戒和尚是亲手将那腐尸的脑袋,给插烂了的。又怎么可能会是腐尸的脑袋。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的心还是放不下。
我总感觉,那腐尸的脑袋,是我动的手一样。
一个人瞎猜没意思,我只好开口问不戒和尚,道:“和尚,我问你一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别瞒着我半点,不然我真生气的。”
“好,你说!”
“在小匝道的那会儿,那个腐尸脑袋,是你弄的,还是我?”
“真要听实话不成?”不戒和尚的脸上,明显有些困惑。可我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开继续开口说道:“是你。你这丫头那会儿就跟疯了一样,和尚我都看傻眼了。”
是你…是我。
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