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闹腾出了这么一事儿,他们几个都忍不住的想要过来问我,有没有怎么样。
但是我自己清楚,这会儿除去程景和黑子两个知情人士,那就只剩下了黑狗子。这眼下的,就连我就不敢轻举妄动,又何况是他们两个呢。
我不知道我一会儿面对黑狗子,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要是换了我平时,早就各种演技派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成为了鬼之后,我就把什么东西都生疏了。我想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鬼是没有痛感的。
所以,我们几个就这么不说话的站着。我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我的背部有齐刷刷的三双眼睛,这会儿正看着我。那种感觉,就好像我的背部即将要被人看破了一样,搞得我各种凉意滋生。
不等我率先回过身去看着他们几个,便听到了黑狗子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刺探,带着询问:“兰丫头,你这没事吧?痛不痛呢?”
这会儿黑狗子给了我一台阶下了,我也只好顺着下去了。不然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在要这棵树待多久。但是我知道,每逢我待一分,我就有两分想要将它砍下来的冲动。继而,我便不再胡思乱想,装得楚楚可怜的回过头去看着他们几个。
声音带着委屈,哭丧着脸的对黑狗子说道:“别提多痛了。这棵树真不长眼睛,怎么会长在路中央的,一看这种树的人一定没常识。”
我抬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只见这会儿黑子忍笑忍得极其的痛苦,而程景虽然还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可见这两个王八蛋,这会儿正在笑话我呢。要不是碍于这会儿黑狗子,这个不知情人士在这里。不然的话,我一定冲过去,把他们两个暴打一顿。反正我是鬼,没有任何的痛感。
我把视线从黑子和程景身上收了回来,认真的看着黑狗子。他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我不晓得他这是做什么,正打算开口,黑狗子便对我说道:“确实是这树不长眼。兰丫头你咋地说都对。”
听完了黑狗子的话后,我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我很想对黑狗子说一句:大哥你赢了。这马屁不是这么个拍法的!
我忍着心中想要吐血的冲动,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说道:“走吧,一个两个都别在瞎想了。我想快点去爷爷那边,快点走吧!”
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后,便点了点头。继而黑狗子和程景走在了我的前面,只余下了黑子一人陪着我。和我一起走着。我收起了那种愤慨,对黑子说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说说吧,老子不瞎说。”黑子难得的一脸严肃,我顿了顿语气,才开口对黑子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看出来点什么了?”
“什么?”
“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呐,我说,黑狗子他是不是从我撞树的那会儿,看出点什么来了?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已经死掉了?!”我气急了。咬牙切齿的压低了声音,对黑子说道。我就不相信,这厮要是在不了解我的意思。
要是他真的不明白的话,我一定会打到他明白。虽然要我变成身体状态来暴打他一顿,虽然会浪费我很多的力气和精力,可我也想好好的出一口恶气。毕竟,打从我遭受了那女鬼的暗算到现在。我就没一会儿是好过的。很难得,这会儿有个人撞上了我的枪口,我这不“好心”的开上几抢,真的是对不起我自己的。
黑子没有回答我,依旧是一脸认真的思考着。这会儿,我总算有点成就了,刚想收起那种愤慨和扁人的冲动时,只听见黑子对我说道:“我怎么就不晓得你原来这么蠢呢。”
我刚想发作。只见黑子这厮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这会儿竟然在说完后。跑得比兔子还快。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厮已经消失在我的面前了。只余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待在了后头,慢悠悠的飘着。
我看了一眼,程景、黑狗子和黑子三人的背影,终于我还是受不了的勾起了嘴角,心里头苦涩到了极点。我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可这会儿,我竟然感觉到了来自于心底的冷意,让我整个人非常的痛苦和孤单。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走着,这一次是真正的沉默,四个人一起走到了那个有爷爷的地方。那个支撑着我活下去的人,就在我的前面等着我,等着我向前去找他。虽然,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可我觉得,只要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因为那罗古奇之,可是要比那罗古兰要重要上一百倍,甚至是一百万倍的人呢。
没有他老人家,就没有我。要不是他含辛茹苦养大了我,估计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已经投胎为哪一户人家的孩子了。虽然,他曾经把我当成了傀儡,虽然,他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我还是愿意原谅他,我想这就是亲情吧。
那罗丘青的话没错,对于爷爷我必须衡量价值。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如果我还能有幸离开这个地方的话,我一定要去找那罗丘青一次,我想要告诉她:“就算那罗古奇之把我当成了傀儡,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与谁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只是单单的报答他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就单单的只是因为他是我的爷爷。在这个世界上,那罗古兰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想罢,还不等我先前走一步,便听到了爷爷的声音,只见他老人家拄着拐杖,来到了我的面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程景和黑子他们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爷爷一个人拄着拐杖,这会儿正站在了不远处,带着严肃的脸庞,看着我。
我永远都忘不了,爷爷那个时候的表情,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当时那双带着丝丝眼泪的眼睛,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夺目,在那个时候,我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我快步的先前走了一步,才敢迈出脚,我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腿部的生硬。我想这会儿我的走路姿势,一定是非常难看的,就像新生儿在学习走路一般。可我还是想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爷爷的面前,跟他说句对不起。我想考我自己的努力,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面对他,勇敢的。
一步一步,艰难且痛苦的来到了爷爷的面前,我的眼泪早已弥漫了我的脸庞,我忍不住的张开了嘴,声音带着浓重鼻音,说道:“我回来了,爷爷我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我,反之那双老手快速的掀开了袖子,凑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那上头的红脉,不免的有些惊慌。我记得,那个地方,应该是有两条红脉的才对,一条主脉分支着另外一条红脉。
这就是我那罗巫古族的秘密,红脉象征着我那罗巫古族的身份。突然间,我似乎已经明白了爷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了,我已经明白了程景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继而我忍着心中的痛楚,勾着嘴角强辩道:“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怎么还会这样?”只见爷爷在听完我的话后,才将袖子放下,继而那双手,就放在了拐杖的上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般。
不在严肃的板着脸,笑着看着我。我见他和我一般,都是一个不小心就让眼泪溢出了眼眶。只见这会儿,他笑着对我说道:“有哪里痛吗?哪里受伤了吗?”
我伸手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的外套拉开,拿出了内里的手帕,轻轻的帮他擦拭着眼泪,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爷爷…我…对不起。我除了说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了。从现在开始,我只有一个目标了,爷爷我们只要找到定心丸,我们就走好不好?”
“拿走定心丸,就一定用岩心珠来交换。这样,我们那罗家才算真正的取消了盟约。你知道吗?兰儿,我比谁都想拿走定心丸,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明天,或许是明天晚上,才会是最佳时机。”爷爷任由我帮他擦拭着,一边对我说道。带着我一向习惯了的严肃口吻跟我讲话。
我对他说道:“我们不是只要定心丸吗?难道还得看黄道吉日?”
“傻丫头,这地儿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现在,还没有聚齐阿兹婆的躯体,就别妄想去动她的东西。我简单的说了吧,阿兹婆的躯体就是进入密室取东西的钥匙。”爷爷笑着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略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帕重新放回他的口袋里头。
只见他老人家皱着眉头对我说道:“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你这丫头,老是邋邋遢遢的。”
我笑嘻嘻的挠了挠头,看着他,一顿不好意思:“你就将就将就吧,说不准我这种邋遢样好多人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