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正是因为金刚墙的密度和质量要远远的高于墓道入口两侧和上面的墙壁砖石,以至于多年以后,金刚墙与两边和上面的砖石墙接缝处就会发生错位,甚至下沉。这样反而就毫无保留的暴露了主墓室的所在。很多帝王陵墓被盗掘,其实并不是盗墓者的技艺多么高超,恰恰是墓主人生前机关算尽太聪明,死后反倒招来不得安宁。
穆图用力撬了好大的功夫,只掀掉了表层的墙砖,再往里面就是铁水和青石块的混凝墙了,洛阳铲打到上面直冒火花,金刚墙岿然不动,姚俊一把推开穆图:“看我的”。姚俊手里拿着黄色炸药,看样子是要强行炸开这道金刚墙。
沈继秋似乎是默许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和穆图往远处退。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过,金刚墙朝里面轰然倒下。
进入真正的墓道,情形和我们之前所见大为不同。眼睛所见之处,尽是白玉条石裱铺过,墓道虽然狭窄,气势却是颇为壮观,处处透着让人仰视的大气。走出几步才发现,原来整条墓道呈现出螺旋的环状,并且呈现出向下的盘旋状,走出一段距离后,脚底下的平地换成了向下延伸的台阶阶梯。
我们顺着螺旋阶梯一直向前向下走了很长时间,穆图突然开口说到:“我们已经向下走过四百多台阶了,按照十八台阶一层楼算,已经有二十层楼不少了;每层楼按三米算,我们已经朝向面走了不少于六十米了”我不知道穆图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听不出穆图要表达什么,沈继秋似乎听出了穆图的意思,停住脚步问穆图:“你什么打算”“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走下去心里没底”。
姚俊背着背囊,早已经汗流浃背了:“在这里歇一会,用我这最先进的金属探测仪侦测一下不就明了了么?”。
姚俊打开金属探测仪,三维显示屏上果然出现了金属征兆,然而是在我们正下方三百米深处。上面显示,在我们正下方,有明显的贵金属信号:金、银、铜和铜铝合金,更多的则是铁物质。
沈继秋搓了搓手:“小伙子们,既然已经确定东西在下面,不管那里是不是有南平王的棺椁,既然来了,我们就不妨下去走一遭?”。沈继秋起身慢腾腾的朝下面走了,穆图二话不说跟在了沈继秋后面。我把姚俊的背囊背在了自己肩上,看得出姚俊已经有点体力透支了。
我们就这样一直机械的顺着阶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迈着步子,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沈继秋说到:“看,又一道石门!”果然,一道石门正好挡住去路。或者可以说,我们已经来到了螺旋墓道的尽头。
又是一道白玉石门,两扇门紧紧的扣在一起,穆图用力推了两下,石门纹丝不动。姚越用手电在石门接缝处照了照:“快看这条缝,应该就是当年关闭石门时用来拉门的锁孔。照这样看来,石门后面必定有顶门柱,也就是自来石”。
在各种史书里面,关于自来石的记载和描述不胜枚举,其顶门的原理也大都有详细的描述,我就不多说了,如果我在这里描写的过于详细,难免出现抄袭的嫌疑。对此不甚了解的朋友可以到网上去搜索一下。
在沈继秋的指导下,只听石门后面传出一声顿重的撞击声,脚底下也跟着微微的震颤了几下。姚俊和穆图用7型拐钉顶开了石门后面的自来石。当然,紧靠他们两个人的力气是绝难做到的,这都得益于这把拐钉的配套装备:便携式袖珍手动气泵,工作原理如同千斤顶。
姚俊说这是豫西盗墓世家洛阳老田家对拐钉最新的改良成果。
姚俊招呼我和穆图:“来,一起用力推开这扇门”。
我们三个人用尽蛮力,右手边的石门终于缓缓的被推开。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刚才在两扇门后面,有一根粗大的长方形条石,死死的顶在石门背面的一道凹槽里面,长石条在与地面连接的地方是被铁水浇筑的,上面也有一个呈倒三角型的凹槽,顶门石上下两端都正好嵌在石门的石槽和地上的铁槽里面,严丝合缝;两扇石门对接的界面处,分别被凿成了一对扣槽,只能先推开右边一扇门,左边的们才能打开;而石门后面的顶门石的着力点多数集中在右边石门上。
从外面用蛮力是很难将石门叩开的。除非用蛮力撞击石门,冲力透过石门传递给顶门石,将顶门石硬生生的撞断。慈禧太后的东陵地宫门后的顶门石,就是被盗墓的贼兵们用破城木给撞成了三截,才打开石门的。但是多数时候下,盗墓者进入墓室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墓室正上方,挖掘一条进入墓室的盗洞,这样就可以避开一些暗藏在墓道和墓室四周以及回廊里的未知机关,更不用费劲力气去破石门后面那道顶门石。
我们跨过脚下摔成两截的自来石,终于进入了传说中的鬼墓地宫主墓室。
首先看到的是墓室回廊。
回廊其实就是环绕棺椁一圈的一条走廊,走廊的过道开阔而平坦。用手电朝墓室正中照去,一尊宽大的石棺静静的躺在条石层层垒起的棺床上。
棺床前面的石碑上用楷书刻着几个大字:魏南平大王拓跋青云神位。
石棺的两侧分别站着两匹高俊的石马,牵着马的四个陶俑足有两米高,四个陶俑的做工着实不怎么样,跟秦始皇兵马俑比起来真有天壤之别。看不出陶俑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工艺实在拙劣。不过四匹石马雕刻极为细致,马背上的鬃毛立体感非常强烈;眼睛炯炯有神,气势气宇轩昂。
真不明白那个时代的人们是怎么想的。
或许,南平王的死太过突然,匆匆下葬之时,牵马的四具陶俑来不及精雕细琢罢。
沈继秋蹭、蹭、蹭……爬上了两米多高的棺床上面,棺盖正好齐着沈继秋的头顶。沈继秋招呼我们:“你们几个快过来,看能不能掀开棺盖”。棺椁虽然是石棺,但棺盖却是木质的。
古代人都有一个忌讳:死后绝不能用石头盖棺。据说石头盖棺封棺,死者在黄泉路上以致阴曹地府将永世不得翻身!南平王的棺盖足足有一尺厚,三五个人很难搬动。
穆图和姚俊不由分说,就窜了上去。我背着姚俊的背囊,实在爬不上去了,即使我上去了也无济于事,干脆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姚俊挥手让沈继秋和穆图往两边退让了几步,简单的几下就把手里的拐钉组装成了一根撬棍。穆图绕着棺椁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处缝隙:“来这儿,这有条缝”。
正当穆图和姚俊在撬棺盖的时候,从墓室外面的墓道里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和之前在水潭旁边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姚俊从腰里拔出那只老式驳壳枪朝我扔过来:“拿着,看好门”……我一下子没接住,枪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在触地的瞬间响了一声,清脆但却刺耳的枪声在墓室里回荡了好大一会。
我举着姚俊扔过来的手枪死死地盯着两扇石门,一直慢慢的退到了棺床近前。只听沈继秋“啊呀……”一声惊叫,整个人呼通一声从棺床上栽了下来,姚俊和穆图赶紧跳到地上:“怎么了?”
沈继秋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往外拽,她像是在拼命护着自己的舌头。已经有血顺着指缝往下淌了。我们三个人在一旁惊恐的看着痛苦不堪的沈继秋,却举手无措。
沈继秋腾出一只手,用力指了指棺椁,随后又紧紧的抓住了舌头。
穆图回头看了看棺椁:“问题一定出在棺材里面,快……”说着,穆图就窜上棺床,和姚俊一下子掀开了棺盖:“乾哥快上来,给照着点”我解下背囊,一只手提着老驳壳枪,一只手拿着手电爬上了棺床。
“往里面照,看有什么机关道道”姚俊和穆图很期待的样子。
我真的不敢往里面看,用余光瞅着石棺,一只手将手电探了过去。只听姚俊“呀”一声惊呼,手里的撬棍登时丢在了地上,扭头在一旁呕吐起来。回头看穆图,穆图已经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棺里面,这时沈继秋一只手攥着舌头,一只手将地上的洛阳铲扔了过来,并且冲着我做了两下向下戳的手势。
沈继秋是要我用铁锹往棺椁里面戳。可是,棺椁里面是什么,我要戳什么,我一无所知。沈继秋见我还傻站在原地不动,就冲到我跟前一只手使劲在我腿上拧了一把,我这才回过神来。
再看穆图,两只手也开始紧紧的攥住了舌头,好像有人在拽他的舌头。姚姚俊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从我手里夺过驳壳枪,不由分说照着石棺里面开起枪来。枪声在墓室里面来回回荡,清脆的枪声和无数的回音叠加在一起汇聚成沉闷的爆裂声,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姚俊的举动让我意识到棺材里面一定有不好的东西,如果不把它灭掉,恐怕我们谁都出不去。等姚俊的枪声一过,我就抄起洛阳铲朝里面戳了下去。棺椁里面果然有东西,一锹下去感觉戳到了一堆软乎乎的东西,第二下同样戳道了软乎乎的东西上,紧接着每一下都戳在那堆东西上面。
姚俊一下子拉住我:“来,把它盖上”。
我这才发现,沈继秋和穆图的手已经松开了舌头,穆图在一旁嘘嘘的喘着气;沈继秋正在用袖子擦拭嘴角的血丝。我和姚俊刚刚把棺盖恢复原位,就听见棺床四周一阵惊心动魄的轰隆声,原来棺床两旁的四匹石马和四具陶俑同时崩裂,霎时间成为一堆堆碎屑。
沈继秋走过来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口,却说不话来,在一旁焦急的比划着。
姚俊很快就明白了沈继秋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到:“对,满满的一棺材,全是鲜红的舌头,一看就是人舌头!在舌头中间,有一张人脸在上面露着,跟我们原先看到的那张轮廓一样张着嘴,不过我看到好像他嘴里的舌头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