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惊心诡事

作者:蝶舞紫寒

我真没想到,姚俊居然懂这么多,让我很难把他和盗墓贼联系到一块。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我曾经看到过一篇专论,就是研究早期人类古文明的论文,里面虽然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最后也没有得出一个像样的结论。尤其有关古老神秘符号的部分,作者也说不清楚什么,最后就简单的给它们定了一个“鬼文”的概念。

后来书看得多了,对那些古老文字或者符号也就有了自己的一点看法,比如鬼文:在我国某些地方,至今流传着所谓鬼书的说法,其实鬼书就是神秘的水族所使用的文化符号,鬼书其实就是用水族文字写的水书,记载着水族人的风土人文与劳作传统,因为字符同样生涩难懂,也被人们叫做鬼书。但此鬼文非彼鬼文呀,水族鬼书有人能看懂,就是掌管水书的水书先生,他们世代相传,口口相授,使得水族的鬼书流传下来。可是,据古书记载:这七千年前的鬼文,是早期人类普遍使用过的通用文化符号,在五大洲很多地方的早期人类活动遗址都有发现。也就是说,早期人类的智商和对事物的理解认识能力是不相上下的,就像现在南美的猫爱吃鱼、耗子怕猫,同样非洲的猫也爱吃鱼,西欧的老鼠同样怕猫,它们在智商和行为能力方面并没有因为地域差异,而表现出多少不同。所以当时身处各地的早期先民,在行为意识和文化意识方面是没有多大差别的,非洲的先民能看懂美洲人的文化符号;咱们亚洲先民也同样能看懂他欧洲人的文化符号……起码,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随着后来各个地方生存和生活环境发生的差异,各地的氏族部落开始出现发展程度上的差异,各自之间的文化和意识形态也跟着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部落之间、地域之间、洲际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甚至,彼此之间变得完全陌生。以至于到了后来到了现在,我们居然都看不懂祖先们使用过的文字了。

这也就是周明轩所说的“人类在很多方面进步了,但在有些方面却是退化了。就包括我们在先民留下的文化符号的识别能力方面”。

我拿起一块龟甲,甲背上凌乱的刻着一串符号,有的很复杂,复杂到辨别不出笔画的走向;有的能简单到一条曲折蜿蜒的线条。姚俊拿着金仗,在和那片红陶上的符号作对比,穆图不置可否的点着头:“鬼文?啥嘛?这都是俊哥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吧?我怎么就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奇谈怪论呢?”

姚俊抬头瞅了穆图一眼:“不是你没听说过,很多人都没听说过。多数人对历史和史前的认识来源,就是学校的历史课本。一个人终其一生看过的历史材料,相对浩淼如烟的历史长河,也只不过如同九牛一毛。教材里面的东西都是经过多方考证后,已经盖棺的定论;在历史教材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尚待考证的甚至尚待发现的史实真相,你不能说没听说过,就以此来否认其存在。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就这么一块不起眼的陶片,就能写出厚厚的一本书来,你信不信?”

我看姚俊都有点急了,穆图也尴尬的笑了笑到一旁抽烟去了,便顺着姚俊的话往下说:“俊哥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那历史书上有时候也不见得全对,很多历史结论不都是被后人一再更正甚至颠覆了吗?在历史学和考古学界,从来都只有起点和开头,没有终点和结束。俊哥刚才的想法很不简单,说不定哪天也会被后人当做教材写进教科书里去,甚至俊哥刚才说的会直接被作为历史结论,用来囊括和归纳早期人类的意识和文化形态。穆图啊,咱们还真得跟俊哥多学着点”。

我使劲朝穆图使眼色,穆图有点不情愿的走到姚俊身后,笑嘻嘻的冲姚俊说到:“俊哥,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还较劲了,从小到大我对俊哥一向是仰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姚俊拿着金仗站起身,重重的吸了口气:“行了,平时你开我的玩笑就是了,以后在正经事上,多少得有点正型,以后可不能在节骨眼上泼我冷水了,这都是哥的心血呀,我这小心肝承受不住外界的打击呀”。

姚俊把金仗递给我,问能不能看出点什么。这是我头一回真正细看这根金仗:别看就一米多长,直径最多三公分,但是拿在手里,手感十足;在金仗的一头,雕刻着两只三足飞鸟,飞鸟各环绕金仗半圈,看起来嘴对嘴、尾对尾。在两只飞鸟嘴尖的正上方,有一个火球,火球四周还有火苗的纹案。在权杖的中间部分,有一块被削平的部分,上面刻着一串字符,总共有七个符号,应该是简短的一句话。

在金仗底端,刻着两只虎头一样的图案。金仗的上端是一个圆形火球,底端是一个被磨掉了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的火球图案。

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就只觉得沉甸甸的压手。

穆图从姚俊的背囊里掏出黑匣子,取出金印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打开那张锦帛凑过来:“乾哥,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张藏宝图啊,既然是一国之主,哪怕是再小的国家,他也不可能就这三样宝贝呀,其它宝物会不会埋在别的地方了?”

我本来想说:你肯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转念一想,不能这么挤兑他,毕竟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我笑了笑:“说不准。什么样的可能都有:可能记载着其它财宝陪葬的位置;也可能又是巫师们故弄玄虚,下的什么咒语;这里面记述的是藏王的生平事迹,也未尝不可”。

穆图刚收起锦帛,又开始把玩金仗,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穆图从卧室拿出葫芦的数码相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乾哥,你看这是什么……”

那张照片里,葫芦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爻山碧玺,双手握拳,正在展示发达的肱二头肌和胸肌,腰里别着一把短剑。从背景可以看出来,是在矿上的工房里拍摄的。我不知道穆图要我看的是什么,就夸了两句他的体型和肌肉,没想到穆图不为所动,继续放大照片,一直到我看清楚葫芦腰里那把短剑为止:我明白了,原来葫芦腰里那把短剑的剑柄和剑把连接的地方,也有一个和金仗顶端一样的火球。金黄色的火球,四周闪着四朵火苗,火苗都是朝顺时针方向倾斜着,正好把火球围成一圈。

在金杖的两端部分,也有这样的图案!

姚俊正在浴室冲凉,如果他看到这个图形,一定会有什么新的结论出来。我和穆图都敢肯定:两处完全一样的图形,绝对不是巧合。

姚俊一来到客厅,我刚要招呼他,就见姚俊一把抄起茶几上的印玺,有点语重心长的说到:“你们要玩就玩,但是千万不能这么随意乱放,知道为什么吗:一是不安全。这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旦漏出去咱们都得完蛋;二来这不合规矩。在地下长时间埋藏过的东西,到了地面上,环境就改变了,很容易发生碳化氧化甚至风化,你们知道咱们现在生活的空气环境有多恶劣吗,这些纯洁的宝物根本就受不了现代有毒气体的侵袭,会变质的”。

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穆图一看这情形,马上拿着相机给姚俊看:“俊哥先别忙着生气,我们下不为例!你先瞧瞧这个”。

“乖乖,看来咱们还得去趟葫芦家,保不准咱们就得改写历史了!”

“啥?哥你说的也太吓人了吧?咱不就是……不就是盗墓的贼么,咋还能改写历史?”

“嗯,对!改写历史啊,怎么啦?很多历史结论都是让盗墓者给改写的!几千年来,真正掌握历史真相的,就是干咱们这行的。你以为所有玩盗墓的,都是贪财呀,很多人其实是冲着文物的内在价值下手的:什么叫内在价值——说白了,就是真相。这些文物不会说谎,它们能告诉你什么是真相——能了解并掌握一个天大的历史真相,会是怎样的一种成就感,你想过没有啊”!

穆图挠了挠头:“哥,我可不是干那行的啊,你可别误会了,我的铜镜真是从矿坑里捡来的……”

“行了,你想什么呢……不过嘛,你说这话谁信呀,别人提着脑袋起早贪黑挖坟掘墓,都弄不到一两件像样的宝贝,你穆图下矿井干苦力就能捡到那么值钱的宝贝,凭什么呀?你是老天爷他干儿子?这事你知我知乾子知,你信我信乾子信,出了这门,你就是贼——挖坟掘墓的盗墓贼!”

第二天一早,狐狸和魏晓三来找姚俊。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一看到我们几个人身上的青紫淤血,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我侄儿,翻了?”

姚俊一五一十把青云山的探墓经历讲了一遍。魏晓三和狐狸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但是姚俊没有半分隐瞒和谎话。狐狸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短剑:比一般的匕首要宽要长,从剑柄上看不出什么来,剑把和剑柄通身都是铜质;只不过除了剑柄部分,都是用一层薄薄的金纸包裹起来的,金纸紧紧的贴在上面,看起来浑然一体。在剑柄连接剑把的地方,正反两面各嵌着一片玉,玉片被镂空雕刻出一个火球,并且在火球四周有四朵火苗,火苗也是被镂空雕刻的。金纸发出的光泽从玉片镂空的部分透出来,乍一看,整个镂雕火球栩栩如生形象逼真。

原来,姚俊已经跟狐狸说过了那把短剑的事情,幸好青铜剑就是狐狸手里。

穆图小声的说:“那要不是火球而是个太阳呢,火球周围的火苗兴许是四朵祥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