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惊心诡事

作者:蝶舞紫寒

老周生前一直都没跟我们讲过鬼印和诅咒。

老周没有讲过,不一定表示他不知道,或是没有听说过!我发现,有很多事情是到了眼皮子底下,不得不说的时候,他才会和盘托出……我现在觉得越来越乱:沈继秋中的是什么毒咒?她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去破坏那个祭天玄坛?她真的是要去破坏祭天玄坛吗?会不会是去寻找能够解毒的灵药呢?她又不是该死之人——因为她根本就有拿到过四件鬼器!

还有,姚月脖子上面的鬼印和瓜子锁骨上方的鬼印一模一样,姚月又没有去盗过墓,她身上怎么会有鬼印?

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头晕!

还好,扜弥城只不过是一座掩埋在沙漠里的古城堡,除了在九层宫殿内发生了一些诡异蹊跷的事端,再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唯一的一点就是:在城池上方悬吊着无以数计的干枯尸皮,看起来阴森恐怖,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但再恐怖,那些也只是已经干枯的尸皮,是不会伤人的。

我们从被毁坏的神殿下面出来以后,就马不停蹄的直奔出城的暗门而去。姚俊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外面就要天亮了。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出去,并且把沙梁上面的盗洞炸毁才行!

我们已经隐约看见高达的城楼的时候,瓜子突然惊讶的叫了一声:“呀!那是什么呀?”被她这么一叫,我和穆图赶紧举起狼枪……姚俊也跟着惊讶的说到:“我的天呐,那是怎么啦?”姚俊正指着远处的城楼。

我和穆图也看到了:远处的城楼好像正在发生变化——狼眼手电的光束照在城楼上的时候,已经显得很微弱了——尽管光束很微弱,我们依然能够看到城楼的颜色正在从上至下慢慢变浅,矗立在城墙之上的五层城楼,已经全部换成了淡淡的白色,和黑红色的城墙形成鲜明的对比!

穆图说到:“会不会是外面天亮了?”

“不可能!现在才几点就天亮啊,这里是新疆,太阳升起的时间比东部要晚三个小时!况且,咱们是在地底下!不要管了,还是赶快出去的好!”姚俊撒开腿就往前跑,没跑出去几步,就摔了一个狗啃屎……我和穆图赶紧赶上去,把姚俊从地上拉起来。

我发现,地上全都是黏糊糊的液体;穆图说是血……

姚俊就是因为一脚踩到血浆上面,脚下打滑才摔倒的。

姚俊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浑身上下全是血渍,看起来跟个血人差不多。再看我们脚下:越来越多的血水像是一条一条的溪流一样,从远处流淌过来,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汇聚成一条血河,一直向万骨坑流去。

姚俊低声说到:“看来扜弥城是要变天了,咱们得赶紧出城,快啊……”

我们也顾不上血河是怎么回事,一股脑跑到了城墙根下。瓜子有些兴奋的喊道:“你们快看啊,城墙……城墙……”

原来城墙已经完全褪色,城墙和城楼一样全部变成了温润的白色,就像是用一座冰雕做成的冰城。街道上的血水,都是从城墙和街巷两旁的建筑上流淌下来的!上面的黑色血渍褪去之后,整座城池陡然改头换面:整个扜弥古城竟然是用玉石建起来的。

不光城墙上面的城砖是白玉,就连街道两边的房舍,也都是用玉石建起来的。

我们脚下的街道,同样是用白玉石铺起来的……

我和瓜子正在惊叹于此,穆图大喊一声:“城门要关闭了,赶快出城啊!”

就见白色的城门正在慢慢的复位……就在瓜子刚跨出城门洞的一瞬间,整个玉石暗门应声关闭。在城外,从城墙上面流淌下来的血水,正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到护城河里,随之,我们身旁的十三尊巨型雕像也开始发出清脆的响声。

瓜子说,是石头崩裂的声音……十三尊雕像轰然碎裂倒塌,玉龜口中的那支玉戈也被砸得粉碎。

瓜子快速取出相机,在城墙下面猛拍了一通。

……

因为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水,我们回去的时候又是一路上破,脚底下异常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穆图拄着狼枪,姚俊紧紧的搂着穆图,艰难的走在前面;瓜子也学者姚俊的样子,紧紧的搂着我……我发现,姚俊时不时会回头看我们一眼……

好不容易,我们才踉踉跄跄的走到那个大坡下面。

我们都坐在地上喘气的时候,穆图抓着绳子,跟猴子一样矫健的爬到了坡上……

姚俊抽完一支烟,也快速爬了上去。我有点担心瓜子。她一个女孩子,之前又经历那么一番折腾,能不能爬上去,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瓜子让我先上。我很绅士的摆摆手,让她先走。瓜子抓起绳子,放到我手里:“让你上你就上,你磨蹭什么呀!”

我说,女士优先……瓜子没说话,直接徒手爬上了斜坡。瓜子一直爬到一半的时候,我还在看着她发愣……真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一面光滑的斜坡,我抓着绳子都有些吃力,她居然徒手攀登,看起来还很轻松。

穆图和姚俊坐在坡上,等我上来以后,姚俊一边解绳子,一边问瓜子:“你是怎么学会的?上这么大一个斜坡,怎么一点都不吃力?你还会什么?”

瓜子得意的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我说过嘛,我从小就喜欢在野外生活,登山、爬坡、攀援早已经习惯了,我爬悬崖峭壁根本就不用工具,只要保证不下大雨就行。我上树也很快的呀,雕虫小技,没什么啦……”

姚俊笑了笑:“有时间你也教教我,我觉得徒手爬坡和飞檐走壁差不多,好学吗?”

“飞檐走壁我也会呀,我上房从来不走梯子!你每天坚持练习快跑,时间一长就知道该在怎么用力该怎么使劲了。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需要你自己体会!”

看样子,好像姚俊并没有因为我和瓜子的暧昧,而对她生出什么恶感。

倒是穆图,我总觉得穆图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一直都显得很沉闷。穆图总是看不得瓜子对我过分亲昵,动不动就拿姚月出来压瓜子。

从沙梁脊背上的盗洞口钻出来才发现,东方已经泛白了,偶尔吹过来的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生疼。白天的气候还算暖和,一接近凌晨时分,沙漠里的温度就会直线下降。

我和瓜子、穆图去牵骆驼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就看见沙梁开始慢慢的向下塌陷。姚俊用定向炸药炸毁了那截山洞。

在沙漠里有这样一个好处: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一阵风吹过,地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要是刮一场沙暴或者扬沙,那就更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你活动过的痕迹了。所以说,沙漠极具欺骗性。

我们站在孔雀河的古河沿上,向远处的沙梁望去,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破绽来。

当然,随着周明轩的逝去,扜弥玉城的地理坐标也永远的被埋在了黄沙下面。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依旧是一望无垠的沙地,没人会知道,在这一片黄沙下面,还静静的躺着一座绝世几千年的神秘古城——扜弥玉城。

我们在第七天傍晚十分,回到了沙漠驿站——维克提尔给养站。

对我们来说,这一趟扜弥城之行,无缘无故丢掉了周明轩一条性命,其实是很失败的。

因为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除了我们知道了扜弥城是一座玉城之外,除了我和瓜子发现了一个庞大无比的地下玉矿,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鬼文和鬼族的信息。就连一个古陌文字都不曾看到。

见我们平安归来,给养站的老板党博,马上忙活着要给我们张罗全羊宴,说是平安回来就该好好庆祝一下——毕竟,不是所有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都能活着回来。

党博突然问穆图:“唉?那个老周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呀?”

姚俊连头都没有抬说到:“老爷子不小心陷进流沙里面,我们还没来得及救他,就已经看不见人了!”

党博似是而非的点头说到:“是啊,幸好你们没过去救他,要不然恐怕连你们也要跟着陷进去。在沙漠里头,要是有人不小心陷进了流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往跟前走,而是赶紧远离流沙井,那家伙就像是吃人不眨眼的魔鬼,连整只骆驼都能活活吞进去而不留一点痕迹!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这几年在沙漠里冒出了越来越多的流沙井。前一阵子有几个来大漠探险的年轻人,说在一处流沙井附近看见了血人,奇怪的是:那些血人不是正往流沙坑里面下陷,而是像要从沙漠底下钻出来的样子……估计是那些人看到海市蜃楼了”。

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恐怕他们看见的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血尸!

吃过晚饭以后,穆图独自回房间睡觉去了;姚俊一直在全神贯注的听党博讲沙漠里的奇闻异事。

瓜子悄悄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跟她出去。我看姚俊和党老板聊得热火朝天,就悄悄起身去了瓜子房间。

瓜子把门关上,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挎包给我:“这是周教授的,我趁你们不注意,顺手放进我的包里了……”

“你怎么不早说呀,姚俊一直惦记着老周的挎包呢!”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要我把这包给他吗?凭什么呀?我可是专门替你带出来的,你若是看不上,我就自己留着!”

我打开老周的挎包,看见里面果然有一个很厚的本子。封皮上,有四个刚劲有力的毛笔字:考古笔记!翻开厚厚的一本笔记,上面写满了各种考古见闻和心得体会,每一大段后面,还缀着一个简短的结论。整本笔记是以日记、周记和月记结合,交叉记录的形式,连贯记录了五十年的重大发现和重要结论。本子的倒数第二页,也就是笔记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两行坐标数据——我突然想到,这就是扜弥古城的地理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