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黑猫突兀的出现,我更加确信这里一定有问题。
我把匕首从口袋里掏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虽然不知道这种冷兵器是否管用,但手里有件东西能抓着,心里多少也有了点底。
大牙和我一样,也是全副武装,小心戒备,右手拎着折叠铲,左手握着匕首,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的盯着屋里。
我刚想迈步往屋里走,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就停下来回头对柳叶说:“你就别跟进来了,在门口守着,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咱们不至于后路被封。”
柳叶听我这么说,心里也意识到我是为她好,害怕她出事。但是心里也很矛盾,既想和我们并肩做战,不想让我们独自冒险;又害怕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一旦形况发生变化,一损俱损,全军覆没,所以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不决。
大牙见柳叶犹豫,也知道柳叶为难,所以也帮着我劝她,拍了拍她的肩头:“妹子,就听来亮的吧,你一个大姑娘,这事儿用不上你。咱得好钢用在刃上,这里不是你的用武之地,对付这玩应儿,还是我们在行,你就把好门,真要是有啥情况,就喊我们,实在不行,咱就撤。”
柳叶看了看我们,最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自己站在了门旁,冲我们一使眼色,示意让我们进去,她则守着门口帮我们戒备。
我和大牙这才放下心来,一前一后闪进了屋里。再次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里出了问题。
大牙进屋后眼睛就盯着那口水缸不动地方了,瞅了半天,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别的危险了,就让我替他看着点,他则快步走到水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铲子用力的把盖缸用的盖帘子掀翻在了地上。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伸头往里看了看,就见脸上喜笑颜开,马上回头告诉我:“来亮,老天保佑啊,这口缸里是空的,没有那种烂肉和骨头,看来咱俩应该没啥事。”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很高兴,毕竟一直担心当初喝的水有问题,更害怕也是像地下那屋子中的水缸一样,装的都是腐肉和骨头,现在听说缸里是空的,心才放在了肚子里。
可再一琢磨,随即冷汗直流,凄凄惶惶,赶紧问大牙:“大牙,你…你说啥?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是空的啊。”话一说口,大牙也意识到不对,又往缸里瞅了一眼,随后又用手中的铲子在里面搅了搅,只听到铲头磕在缸壁上发出的“锵锵”声。
“他妈了个巴子,不会吧?咋会没有水了呢?当时是有大半缸来着,我还舀着喝了呢?不过现在瞅这缸里这么干爽,也不像装过水的样子啊?这不是他妈的扯犊子嘛!”大牙明显有些着急了,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我也紧走两步到了缸前,伸头往里看了看,用手又摸了一下水缸内壁,的确是空置了很久的样子,没有一点潮湿的感觉,明显这缸有日子没有装过水了。
但是回忆那天晚上喝水的感觉十分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幻觉,如果这缸里没有水,那我们当时喝的是什么呢?一时间,我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
大牙看着这口缸,试探性的问我:“来亮,要不咱俩试试这缸还能不能转,会不会还像前天的那口缸一样也有机关?”
我一听也未尝不是个办法,估且可以试试,点了点头后,就蹲了下来,和大牙合抱着这口缸,开始依法转动。
可是没想到,刚刚用力这么一转,直接把缸从屋角转了出来。
因为那天晚上我俩在地下转这口缸转了两回,对力量也有些估计,可是我俩刚一使劲,这口缸就松动了,直接从原位置给转了出来,根本就不是我们曾经碰到的那种暗藏机关的水缸。
我和大牙都是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大牙站起身来,自己稍稍用劲就把那口水缸给挪了出来,再看看缸后的墙壁和水缸的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是普通的一口空缸,普通的一间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这回我和大牙算是彻底的傻了。
柳叶在外面一直瞄着我俩,看到我俩一动不动,瞅着水缸直叹气,估计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走了进来。看了看这口水缸,一边打量这间屋子,一边问我:“胡哥,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我叹了一口气,一摊手,无精打采的说:“什么都没有,缸是普通的一口水缸,屋子是普通的一间屋子。要不是我和大牙都一起经历了那晚上的事,现在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得了幻想症了。我和大牙曾经来过这间屋子,格局摆设都一样,当时还喝了口凉水,可是现在,这水缸最起码一年没有装过水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好奇的摸了摸这口缸,又往前走了两步摸了摸炕席和炕桌,神情突然一变,有些紧张的对我说:“胡哥,不对,这屋子肯定有问题。”
大牙听到这儿,刚有些松懈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把折叠铲子横在胸前,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妹子,你说啥?有啥问题?”
“有问题?其实我刚进这屋子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也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一边回答,一边也下意识的横起手中的钢管,把柳叶夹在了我和大牙中间。
柳叶也受我们的影响,明显有些紧张了,屏声息气的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间屋子里干净的有些不可思议,简直是一尘不染。”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我刚进来时就一直感觉这屋子看着不对劲,现在才知道问题就出现哪里,就是这间屋子太干净了。
按常理来讲,常年闲置的房子或是这种郊外的荒屋子,怎么可能会一点灰尘都没有。炕桌虽然有些破旧,但就像刚刚擦拭过一样。就连面前这口水缸也是,用手摸了摸缸壁,也是一尘不染。房顶屋角也没有丝缕的蜘蛛网,这种洁净太过于诡异,不要说是这个郊外的荒屋,就算是农村正常过日子的人家,也不可以做到如此洁净。
大牙也和我一样,听完柳叶的话四处打量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在疑惑的同时,脑袋不停的转,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这屋子里会一反常理,不落尘埃。虽然佛家讲过“心净则无尘”之类的话,但我压根就不相信是因为我们心净如水,这里才现佛之净土,这样扯蛋的解释,我自己压根就不信。就在胡思乱想的光景,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莫非这里就是风水中的“孤阴地”?
一想到这儿,我意识到我们潜在的危险,来不及和他们细说,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马上撤出去。
大牙和柳叶听我语气很急,知道肯定事情非同小可,也没有多问,赶紧抽身就往门外走,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我就感觉脑袋中开始浑浑噩噩,又是一股困意袭来,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当初就是这种感觉,我和大牙才昏倒,然后醒来就到了另一个空间,莫非又要昏倒?
我狠劲的用手拧了一下大腿,却已经感觉不到有多痛了,但是也有了一刹那的清醒,我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口,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往前使劲撞去,估计柳叶和大牙也出现了这种眩晕的感觉,我这一撞,显然他们都丝毫没有防备,三个人齐唰唰的跌出了门外。
也结结实实的跌了,头脑也清醒过来了,只听见被压在最底下的大牙一个劲的直哼哼。
我赶紧站起身来,拉起身下的柳叶,这才看到最底层的大牙趴在雪地上,压得扁平,幸好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积雪很松软,也很厚,要不这下子估计弄不好准得伤筋动骨。大牙没有让我们硬拉他起来,而是自己趴在那里哼唧了半天,然后自己拄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
回想起刚才的那种眩晕的感觉,柳叶有些惊恐不定,这回算是知道我和大牙所说的昏睡前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了。大家都庆幸虽然摔了一下,但还是全身而退了。否则,说不准要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最后都问我为什么知道这屋子里要出事?又是怎么能保持清醒的撞了出来?
我见大牙和柳牙身体并无大碍后,这才告诉了他们关于“孤阴地”的事情。
风水中讲究“藏风聚气”而气又是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无处不在。气属阳,地属阴,两者互为依靠,互相冲激。地中有气则发生万物,地中无气则万物不生。这里尘埃不落,就是说明气全无,已然打破了气与地的平衡。就是说气和土是相互依存的,缺一不可,就像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意思。
“这里没有了所谓的气,那土也就没起升腾变化,自然无法变成灰尘。我们在这屋子里多待了一会就会头晕欲睡,也是因为这里没有‘气’,当然这个气不是说空气,而是更深层次上的‘生气’,没有这种‘生气’,这里就不适合有生命的东西居住,我们在里面时间呆久了,自然会感觉不舒服,甚至是窒息。
“这间屋子所在的位置正是龙脉穿行的地方,逢到此处,气不流转,就相当于断了此条龙脉一样,这条龙也就没了生气,成为死龙了。”
对于我说的这些理论,估计大牙和柳叶都只能听个热闹,很多东西是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大牙对气的概念倒是还有一定的认识,毕竟中医中也有大幅篇章对“气”加以论述。
中医认为气、血、津液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是脏腑、经络等组织器官进行生理活动的物质基础。而气具有推动、温煦作用,因此也属于阳,这点上与风水上对气的属性认识是一样的。在中医里认为气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气散则形体灭亡,而中医里的“气”也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空气或是氧气。
大牙寻思了半天,好像弄懂了,嘿嘿冲我一笑:“来亮,你听我给妹子解释一下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有个说法是‘阳根于阴,阴根于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还有‘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估计和你说的是一个意思,就是说阳依附于阴,阴依附于阳,在它们之间,存在着相互资生、相互依存的关系,也就是说任何阳的一面或阴的一面,都不能离开另一面而单独存在。对吧?”
大牙这个说的倒是很对,我也冲柳叶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大牙的这种说法。
这下子大牙又有点飘飘然了,柳叶也很吃惊的看着大牙,不太相信这番话出自大牙之口。但是想想大牙以前也的确经常有些惊人之语,心中也不免感慨:人还真不可貌相。
其实大牙说的这些理论都很正确。只不过这种“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之类的观点并非出自风水典籍,而是出自于中医古籍《黄帝内经》。柳叶做梦也想不到大牙会是医生,在她听来,这些又是阴又是阳的,都应该是风水上的玄学罢了。
不管怎样我们总算弄明白了这里出现问题的根源所在,孤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