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和老黄来到警局附近一背街的小饭馆,朝人少的角落捡了一桌子坐下,老顽童叫了几个小菜和一只小瓶装红星二哥头,菜全是超辣,他知道老黄就爱这个。
很快菜就上齐了,酒满上,两人碰了一杯,就开始聊上了。
别看老黄来得快,就是在飞机上短短一个多钟头也没闲着,根据老顽童在电话里对案情的初步介绍,自己已经想出一些端倪。
老黄问老顽童:“小周,听你在电话里头说,除了昨晚抓现场这女孩,其它死者双眼都被挖掉,而且在城外还有一个藏尸坑是吧。”
老顽童答:“没错!”
老黄说:“如果是这样,我敢断定,这两起案子形态虽然同出一辙,但此凶非彼凶。”
这点老顽童没想过,有些诧异:“哦?你是说两起案子并非同一个人所为?”
老黄说:“对!这看上去比同一个人作案更难理解,但是的确不是一个人做的。”
老顽童反映不过来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并不熟悉20年前的案情,只知道唯一的共同点是这双眼睛,于是问道:“你说同一人时隔20多年再转移阵地作案还比较容易解释,也就是年龄大点,可能之前他只是一小伙呢,要说两个不同的人弄出同一双眼睛就不好理解了,这难度也忒大啦,何况这眼神也不是想搞就搞得出来的。”
老黄很耐心的说:“我知道你的疑惑,先听听我的看法,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老顽童道:“好的,你说。”
老黄说:“首先,有一点很明确,罪犯挖眼睛并非掩饰死者身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想让人看到这双眼睛,二是可能因为变态,只是喜欢并无特别动机,或且喜欢收藏女性的眼睛,你认为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老顽童露出赞许的表情点头同意,仅凭一个电话就有如此分析,看来这次是找对人了。
老黄继续:“我们先说第一种可能,不管凶手挖掉眼睛想掩饰什么,毕竟代表了他出于某种动机,同时他还要藏尸,说明他害怕被发现。据我的了解,当年的罪犯作案后没有丝毫想掩饰的举动,他并不害怕可能也不知道害怕,这可以看出前后两人在犯案作风上是不一致的。”
老顽童觉得有道理:“那这第二种呢?”
老黄分析道:“这第二种就是说现在的凶手应该是个变态。”
老顽童接到:“对,我们就是这样认为的,没事挖人眼睛干吗,一般的强奸案绝不会这样。”
老黄说:“好,就算他是个变态,而我认为当年的罪犯顶多是个弱智或神经病,但不变态,也没做出任何变态的举动,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所以说两人在心理层面上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老顽童完全相信老黄的判断,也只有他在这个问题具有发言权,但有一点他不明白,问道:“我记得当前听你和老爸说起过,这后来不是连续出现了几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女学生失踪案吗?如果是那个凶手所为,为什么他又要藏匿呢?”
老黄同样给老顽童投来肯定的目光,很多年前的几句话他都没有放过,的确是观察入微啊,然后回答道:“这个问题你问得好,也很有水平,不过我想过了,头一起都堂而皇之的做了,后面的有必要隐藏吗?罪犯都很清楚,死两个和死N个都是死罪,还花那力气去藏岂不多此一举?我是这样想的,要不那些失踪的女孩不是那个凶手所害,有人嫁祸于他、浑水摸鱼,但却欲盖弥彰,还有一种可能都是被那个凶手所害,但并非有意藏匿,而是这些女孩自己去到了凶手藏身的附近,凶手顺手牵羊害了她们,所以我们没有找到,否则可能就已经找到凶手了。”
按老黄这么一说,老顽童似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佩服啊!
其实,他们就是在玩一种换位思考的游戏,由一个人充当反方,进行辩论,直到没有破绽为止,就可以给最初的论点下结论了。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两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接下来就会引申出不是一个人作案而产生的矛盾,也可以说就是新的线索,然后顺藤摸瓜、层层剥茧,这案子就会越来越清晰了。
分析冲突点和寻找作案动机是破案的基础,只要十万个为什么都回答正确了,凶手再长十双翅膀也插翅难飞。就好比两个小孩玩捉迷藏,其中一个洞悉对方的心理,知道他认为藏在哪里最难找,直接去到那就可以找到,所以聪明的人办事出人意表,他们会认为藏在“老虎的眼睛下面”最安全,而更聪明的人连这点也会想到,解谜要合理运用逆向思维。
兵抓贼就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正如老顽童开始所问,他已经知道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在哪里了,原本唯一联系两起案子的地方恰恰变成两个案子之间最突出的矛盾,既然不是同一个人作案,怎么会产生一双同样的眼睛呢?服装、面具均容易装扮,但凶手下命令叫每个女孩在死前把眼睛弄成他认为的模样,这像话吗?
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两个凶手在被害人死前都做出了同样恐怖的行为,让她们产生了相同的眼睛和死亡原因,这个令人超常恐怖的举动究竟是什么呢?解开此结,或许整个案情就将豁然开朗。
…
大宇回到办公室,对吴星的梦百思不得其解,好似掐着表一样,正到最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了,莫非是有什么原因让这梦就此中断了呢?对于梦的理解大宇要比老玩童他们来得深透,他自己就是被新旧怪梦缠身之人,只是他的梦基于从前,而吴星的梦延伸到现在。
他知道案中的确有一个黑衣带面具的凶手,这同样应该算他和吴星之间的相同之处,以前被自己忽略了,梦中出现同一个人,是否可以认为两个人同时接收到来自凶手的某种感应呢?他觉得很有可能,自己能够感应到的信息偏重过去而且较弱,吴星能够接收到的信心贯穿始终,而且很强。
此时大宇并不知道凶手不是同一个人,否则他可能会想到更多的线索。
大宇觉得这样的分析近于合理,如果有这种关系在里面,吴星的梦断就可以得到解释,是因为这种信息的来源断了,随之梦才会断,或者是凶手受到外力的干扰而停止了这种信息的传递,对啦!梦断的时候基本接近巡警发现现场的时候,难到是因为这样受到了干扰?有这个可能。
但是这样前面的梦又说不通,凶手之前作案都很顺利,吴星的梦境却更短,这怎么说呢?头都想大了。
好在电话铃声打断了大宇,要不头真的要爆炸。
“我,立伟,哥们儿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立伟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谁知道你疯到哪里去了?什么都要猜,你能不能痛快点啊!”大宇正被这梦搅得头晕脑胀,真有点上火了。
“怎么了?哥们儿,吃火葯啦?谁惹咱大宇生气了?好了,告诉你吧,我在鹿回头呢,鹿回头,知道不?海南三亚的至高点,被我占领了,我正在俯瞰浩瀚的大海,远眺连绵的山峦,整个三亚都尽收眼底啊,哈哈…”说起鹿回头,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残忍的峒主,想要得到名贵的鹿茸,强迫黎族青年阿黑上山打鹿。有一次阿黑上山打猎时,看见了一只美丽的花鹿,正被一只斑豹追赶,阿黑用箭射死了斑豹,然后又穷追不舍这支花鹿,一直追了九天九夜,翻过了九十九座山,来到陆地的尽头三亚湾南边的珊瑚崖上,花鹿面对烟波浩淼的南海,已无退路。此时,青年猎手正欲张弓搭箭,花鹿突然回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变成一位美丽的少女向他走来,最后他们结为了夫妻。鹿姑娘请来了一帮鹿兄弟,打败了峒主,他们便在石崖上定居,男耕女织,子孙繁衍,把这座珊瑚崖建成了美丽的庄园。
鹿回头因此得名并享誉中外。
大宇想这立伟也真够折腾的,大热的天还往赤道方向走,量他一个人绝对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于是问道:“你不会是一个人吧?”
立伟笑着问答:“呵呵,还是大宇了解我,当然不是一个啦,和keity呢,怎么样?我泡妞有一手吧。我们开车从珠岛出发,到海安,连人带车轮渡到海口,先在假日海滩玩耍一番,又沿海南岛东线而下,到文昌吃正宗的文昌鸡,到东郊椰林吃新出炉的海鲜,晚上睡小木屋,之后又南下到亚龙湾泡温泉、潜海,现在已经到了最南端三亚了,够浪漫吧。知道叫你也没时间,色胆也不够,所以就和keity来了。”一口气说得泡沫横飞、得意忘形,搞得一旁的keity都不好意思,打了他一拳。
接着挑衅似的继续说:“听我这么一说,动心了吧,要不带上小桃赶紧过来?怎么也要到天涯海角才算石烂海枯嘛!”越说越过头了。
大宇没好气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石烂海枯啊,你倒是够浪漫,这边都出大事儿了!”
立伟急忙问:“什么什么?又出什么大事啦?”
大宇简单把凶手又犯案的情况说了一下。
立伟听完收起电话对keity说:“乖乖,那藏尸坑的凶手又作案了,你好姐妹小桃还在珠岛呢,要是孤身一人被那恶徒来个先…”
“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keity急了。
“好好好,不说了,keity,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吧,下次叫上大宇他们再一起来天涯海角。”
Keity虽有些不情愿,此时也没有心情再玩下去了,心里惦记着一人在外的小桃,和立伟下山,开车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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