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岭村笔记

作者:不曾柔软

第八卷 七十三、停尸馆(6)密室逃生Ⅱ

 此时生死悠关,孙教授接连避开几块砸下来的碎石,跳到了石室一角,已陷入绝境。

  石室中心的棺材摇晃剧烈,终于从停棺台上翻滚了下来,两具被压的死尸露了出来。孙教授稍一细看,原本棺材所压的位置竟有几条锈断了的粗大铁链。这样一来不难想像,这具棺材应该是用铁链悬空的,而这两具死尸应该是在这停棺台上,不知什么原因,铁链断裂砸了下来,正好压到了停棺台上的两个人。

  整个石室由震动亦变得摇晃起来,孙教授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抬头一看,一块巨大的碎石正朝其头部砸落下来,孙教授一声苦叹,插翅难飞了!

  可他哪里知道,石室顶上的裂缝越开越大,已经沿着石壁裂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巨石已经黑到眼前了,孙教授奋力挣扎了一下,始终没有爬起来,正闭上眼睛等死了。突然,一股巨大的水冲力从身后的墙壁里面冲了出来,就在巨石触到孙教授毛发的那一瞬,水流将孙教授冲开了,随即巨石重重地砸落到了石室地板上。

  还未来得及诧异,石壁裂缝越来越大,冲进石室里的水尤如水闸开启般,狂泻不止,瞬间便淹没了半个石室,将那具大棺材都抬了起来。水流声,碎石落水声响成一片,石室起来越嘲杂,乱成了一片。

  孙教授手中的电筒早已脱落不知去向,眼前漆黑一片,此刻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吃力地游了下水,只感觉水温冰凉刺骨。在水中转了个身,但见水中一束昏黄光亮,正直直对着水中石壁裂缝照着,而棺材亦已浮到了石壁裂缝处,水流正是从裂缝外面冲进来,那外面十分幽深,不知是什么环境。

  孙教授又探出头来,深吸了口气。只在呼吸之间,整个石室已在水中了。孙教授潜入水中,此时已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水中的寂静和漆黑,除了那一束昏黄光线之外。

  待游到了石壁裂缝处,拾起手电筒,然后照了照外面,好像是一个湖,又像是一个大水潭,水电光线太弱,照不透彻。孙教授在水中奋力将棺材推出裂缝,随即自己也游出了石室,浮棺一出石室,便浮了上去,自己紧跟在浮棺后面,向水面上浮去.......

第八卷 七十四、停尸馆(7)

 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孙教授跟在棺材后面游了上来,然后便遇见了我。

  我们听得入神,张子明都不禁啧啧称奇,还真它娘的太巧了!要不是亲身体会,亲耳所闻,谁能相信这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孙教授还不解,问大伙怎么说到巧处了?

  张子明将我们挤开,用一口一流的东北话将我们在大殿所遇的情形也说了一遍,所叙内容当然不忘掩盖一些他吃亏受惊,被尸蛛网悬挂殿梁的事实真相,而特别加重了他自己如何对付尸蛛,如何救大家脱险的英勇形象的语气,我们也只能是连连点头,却让不明真相的孙教授听得唏嘘不已,连连称赞,张子明也自是一番得意。

  我心想他就这德性,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懒得和他计较,不过转念觉得还是得找个机会教训下这小子才行,不然养成这样的毛病迟早留下言语祸根。

  孙教授所去的两处秘密石室,应该就在回廊与大殿的下方,而孙教授所糟遇的一切,在时间上比我们慢了半拍,他说的地震,就是我们毁了大殿所导致的,害了孙教授,却也救了孙教授。

  不管怎样,大家都安全出来了,回想起从荒村四合院,然后到迷魂虚冢,这一路走来,其中之事似真似幻,现在细想,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了的,感觉就像是一场恶梦一般。

  还有就是多亏了突然出现的陈老头,带着我们三个,虽说大家都吃了些苦头,可毕竟还是死里逃生了,倘若不是陈老头,我们仨在与孙教授分散了的情况下,后果将不堪想像。

  我们烤了小半夜,身上早已是暖烘烘的,衣物装备也干得差不多了。话说不知不觉已至深夜,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把各自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我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火,心想以我们这样的装备、经验,考古没多大搞头,甚至觉得倒有点像盗墓贼了,等干完这次,反正孙教授也不会再干了,我也还是沦落到都市算了,远离这半吊子命的阎王地盘。

  这时下了半夜的雨终于止住了,停尸馆外面一片寂静,林子深处偶尔传来一些怪异的叫声,显得格外凄凉。我心烦意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一时没有睡意想从口袋里摸烟,却不知早已掉在什么地方了,于是便俯身去拿张子明的袋子,想不到这家伙与陈老头倒在睡袋上睡得跟死猪一般。

  刘潇儿与孙教授坐我对面,哈欠连连。自打从荒村下来之后,大家已经是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我将烟点上,叭了几口,头脑又稍清醒了一些,然后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木头。

  刘潇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怀疑我的公德心,说我应该把烟给戒了,大家同在一团子空气中呼吸,别吞云吐雾地影响到别人。我连连应允道:“等抽了这根就戒了。”说着又看了看她:“要不,我到外面抽去?”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你要是真让我去外面抽那也太不仗义了。刘潇儿强撑着两张打架的眼皮一幅极为藐视的口吻道:“随你!”

  “行了行了,你也别强撑着了,赶紧去睡会,我守着就行了。”

  “我还不想睡,你和我说说话吧,也好提提精神。”

  我假装喜道:“要不,你守着,让我去睡会。”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