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我又盯着棺中尸体的那张脸,尸体明明睁开了眼睛,这会怎么又…陈老头‘擦’地又点上一支蜡烛,将手电熄了,一束墨绿色的火苗又显现在我余光所及之处,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刚才,难道花眼了?
有可能吧,刚才蜡烛的火苗本就微弱了,加上棺中有一层雾气,火苗的火芯圈光芒折射到我的视线圈里的,误认作是尸体的眼珠。
陈老头长叹一声,说,“我已经知道刚才为什么会听到棺中有呼吸声了,真开眼了,世上果真有这种葬法。”
我赶紧请教其中详情。
陈老头道:“这具尸体其实已经死了,而现在所看的,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植物与动物的混合体,死尸依靠根系而活着,而根系也已将死尸连成了根须的沿伸部分,这具死尸其实已经成了一种植物,所以也就还活着,那么也就有呼吸了,很微弱很微弱,但这个完全区别于人的呼吸。”
我乍呼:“老爷子的意思是这已经不是个人了,而是一个植物了?”
陈老头点点头,“这种东西有个名称,叫‘尸虻’,在几十年前,我刚入此行,跟随一个外号叫‘长生和尚’的掏沙夫子,那可是当年在道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但那时我还小,只是盗墓群首们的小徒,就是个把风的,还不能真正参与其中,却听说了不少罕见奇闻,因为‘长生和尚’那号人物,小墓根本没放在眼里,最差也是王候墓起,而且多常年深入西北,西南掏的都是些闻所未闻的奇墓,闻之无不咋舌!而‘尸虻’就是当年听他手下人说的。”
虽然没见过,但这么一听足以给我留下无限想像空间了,此行不仅见识到了很多曾只停留在想像当中的事物,而且还遇到了陈老头这种真正盗墓的家伙,他嘴里不知能掏出多少有关盗墓的事来,我问起那什么‘长生和尚’和‘尸虻’的细节时他说时过境迁,年岁渐老,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了。
只是说可以断定是与林太白墓有关的没错了,因为中原自古以来断然都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我看了看陈老头那张沧桑的老脸,这种人精明到了极点,什么年岁渐老记忆模糊那是忽悠人的,不过他要真不肯说多问无益。
我盯着此棺,一时好奇心起,心想既然这是具死尸般的植物,而且那张脸看起来挺鲜活的,割‘他’一刀会不会流血啊,反正植物是没有血的。
我抽出匕首,瞅准了朝死尸身上一刀下去,还在半空中,陈老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量大得出奇,“小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把想法说了一遍,陈老头怒视着我,“如何使得,这死尸虽已与植物成一体,但血液却依旧是流动着的,而且其血与植物的经脉连通到了一起,年深日久,已有剧毒。”
“剧,剧毒?”
“嗯,只要沾到皮肤上,此人的肉身会慢慢死去,但此人却感受不到,因为是极慢性的,直到虽生亦如植物一般,虽然这只是传说,但应当小心为妙。”
听陈老头这么一说,我方知其中厉害,赶紧收住匕首,看来世事皆是如此,不论何时何事,一个意外就会粉碎一切。
我为自己的莽撞行为而感到后怕时,陈老头突然对着蜡烛吹了口气,将蜡烛吹灭,周围瞬间又至漆黑。
我本能一颤。
陈老头一把按住我肩膀,示意蹲下身,二人躲在棺材后面,然后只听‘嘘’了一声,便听到陈老头压声嗓子道:“有人……”
第十卷 一百五十三、鬼窟(24)
我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我们来之前的鬼窟沿壁上映出了许多影子,然后便听到一阵杂乱声响,确实有人过来了。
我躲在棺材后面,屏气凝神注视着。
只一眨眼,拐角处就闪出几个人来,接着是更多,由于鬼窟空间狭窄,只见黑影晃动却数不清有多少人,但看其阵势少说也有十几个。我一阵惊奇,难道来这里探寻林太白古墓的还有其他人不成?
很快,那群人已走到了棺材跟前,陈老头死死往下压我,担心我会弄出声响来,气得我想跳起来捏死他,但是很快,眼前的景象让我的怒气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恐惧,心底冰凉。
一群怪物,一群浑身长满绿毛的怪物,身形古怪,面目狰狞,像守护地狱的恶鬼。
后面几个绿毛怪拖着一个木架石台,看似有些古老,木架石台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缚,那人已经昏了过去,绿毛怪走得极快,正从我们来过的鬼城而来,穿过我们置身的鬼眼窟,很快消失在黑暗深处。
视线虽然极度朦胧,但刚才这群绿毛怪经过我们跟前时,我躲在棺材后面早已看到了石台上那人的面貌,陈老头也已察觉,拍拍我:“小哥,刚才晕倒在石台上的,怎么那么眼熟?”
听到陈老头说话,我这才发现肩膀已经被他按得好酸了,我一下跳起来:“是与我们一行的刘潇儿!她怎么会落到绿毛怪手中?”说着我甩了甩胳膊,从棺材后面跳出来,准备追上去,陈老头拖住我:“切记不可再莽撞,先看清楚情况。”
我有些不耐烦,“他***,你当然不着急了!”
“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