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鬼墓
卷一碧血灵环
第一部保龙计划
序审判日必将到来
第七位天使吹响死亡号角
光辉来自天际
火与血清洗地球消灭撒旦龙之头颅落下一切罪恶来自母体亦必将终结于母体灵魂交付于魔鬼手上的罪人悬挂在十字架上接受审判
在黑暗来临前
牧场重归纯净——
这段散文诗一样的文字以红色的正楷记录在一张六寸照片的背面是我最熟悉的父亲的笔迹。
照片的正面是一个艳翠欲滴的女式手镯背景则是一块白底红花的缎子。看手镯的成色应该是翡翠中的极品价值不菲并且整体通透的手镯内部飘着丝丝缕缕的血丝缠绕牵连着正是被鉴玉专家们称为“流云之棉”的绝佳品相。
这是父母唯一的遗物当年父母同时失踪的消息从中东传来我找到他们卧室里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之后除了这张奇怪的照片什么都没有。
手镯、《圣经》上曾经出现过的审判日传说、父母的失踪三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近十年时间我对这张照片看过不下千遍却一直毫无头绪。江湖上的人也早就忘记了他们的名字只有在我心里他们的形像似乎仍然鲜活地存在着永远不会老去。
十年港岛的变化极大唯一不变的只有我对他们越来越深的思念。
1神秘的病人
电脑屏幕上一张拍摄于大沙漠的彩色图片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
万里黄沙尽头夕阳正要落下金色的余晖照亮了近处那片绿洲。树叶、房屋、水波都被镀上了一层金似的闪闪光。
风景很美但我知道这个地区却有一个很恐怖的名字“鬼墓绿洲”位置是在伊拉克摩苏尔以北的沙漠里。
即使唐枪的电子邮件中不详加列举那些诡异事件我也知道过去两百年里失踪于鬼墓绿洲的人已经过了四位数。
“我最近接了一单大生意目标是鬼墓下的‘所罗门王封印’酬金高得令人无法想像。你肯定知道那个阿拉伯世界的宝藏传说吧?威加天下的所罗门王曾收集了七海五洲的宝藏尽藏在沙漠里。没有人知道宝藏的具体位置但只要是在地下、只要跟古墓有关我就一定能找到那些真金白银。现在我已经闻到它们的味道了。沈南祝福我吧!”
唐枪近五年来东南亚最高明的盗墓高手。
据我所知二零零五年圣诞节之前在希腊召开的天下盗墓高手大会上他已经成功地加冕“二十一世纪新人王”的称号。所以他完全应该有狂傲的资本。
现在电子邮件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当然他之所以能创造今天的成就跟他身边的另一个好朋友、好兄弟冷七也是分不开的。
古人有“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佳话而他们两个每次出手都形影不离合作无间得像一个人。江湖上都说冷七就是唐枪的影子每一分每一秒都跟在他的身边。
宝藏动人心而唐枪、冷七的追求早就越了金钱的诱惑。他不止一次说过今生最大的目标便是掘出盗墓界前辈们为之扼腕并且死不瞑目的十大著名古墓。恰好所罗门王的宝藏就是其中一个。
好男儿志在四方唐枪努力身体力行着的正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功。
“沈南可惜你不在这里否则断断续续地拿到那些关于‘鬼墓’的阿拉伯语资料也就不会让我跟冷七头疼欲裂了。像你那样通晓六国语言的天纵奇才怎么甘心在寂寞的小楼里孤独终老?我真是太替你可惜了——”
另一封来自唐枪的电子邮件里他不知是第几百次表示了对我的不解。
我的确精通阿拉伯语那得益于父亲从小的严格督导只是偏居港岛一隅这些才能根本无从施展。
“叮零零——”电话振铃声将我从沉思里拉了回来。
桌上的那杯黑咖啡已经凉了此刻的天色正是夕阳落下、夜幕未至的黄昏。落地窗外常春藤和绿萝刚刚开始绽出新的叶子牵牵绊绊地垂下来生机盎然。
我挪开膝盖上的书拿起话筒。
“沈先生?”是一个客客气气的男人声音。
“是我是沈南。”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质睡袍空调没开屋里的气温随着夜色的降临而低了很多。小楼里听不到关伯的声音大概是出门散步去了。
“小姓麦早知道沈先生的医术冠绝港岛今天打扰是想请先生过来为我们夫人诊脉。她已经怀孕三个月身子不方便不知道能否烦请先生过来?我们在市中心的银冠酒店顶楼诊金方面沈先生无须多虑一定会加倍逢上。”
对方的声音儒雅温和我猜他可能是一位开始福的成功商人。
接电话预约出诊不是第一次我立刻回答:“好我们约在明天上午好不好?”
对方“哦”了一声随即陪笑说:“如果可以希望现在就……我派车过去接您方便不方便?”
我忽然一愣毕竟我是一名中医如果对方是急诊应该去港岛的几大著名西医院那里的人力和设备都是世界一流的可以保证孕妇的绝对安全而不是求教于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拿起铅笔在留言簿上划了个小小的问号。
二十一世纪的港岛黑道正面临势力格局的重新划分几大堂口明争暗斗动不动就生暴力、暗杀、绑架事件所以遇到不平凡的事我总会特别小心免得一时不察当了别人的枪头。
大门一响关伯哼着小曲踢踢踏踏地走进来。
对方继续笑着:“我是经朋友介绍过来的大东远洋货轮的周船长、恒昌药业林董都是我的熟人早知道沈先生专看妇科疑难杂症所以才冒昧求教。”
老周、老林是关伯的朋友时常在一起下棋跟我也认识。
三个月的孕妇行动自如他们当然可以上门就诊而不必医生上门。
“沈先生?”对方听不到我的回话有些紧张。
我沉吟着:“明天不可以吗?或者另请高明?”
弄得如此神神秘秘我怀疑是某位政要或者富豪的侧室怀了孩子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医院露面。
果然对方一声长叹:“夫人的身份一旦曝露给媒体马上就……沈先生体谅我一下我只是听差走卒完不成任务夫人肯定怪罪下来我这只铁饭碗就砸了。千万请沈先生赏我口饭吃哪怕仅此一次呢?”
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皱了皱眉在记事簿上写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八个字。对方已经年纪不小了苦苦哀求我的心软了:“好我去派车过来吧。”
对方喜出望外连声说好:“谢谢沈先生我马上让司机过去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关伯敲门后进来手里竟然托着一只直径过一尺的大甲鱼满脸得意:“小哥你看多好的东西而且是天然甲鱼绝不会是养殖场里饲料喂出来的东西。我刚刚去市场买了两只血气方刚的红毛黑脚公鸡熬汤炖骨正好给你补补。”
关伯是爷爷的朋友早年曾是江湖上的风头人物现在跟我一起住在港岛郊外的这座中式小楼里成了每日买菜做饭、浇花养鸟的老仆怡然自得。
那么大的甲鱼市场上很少见生长年岁至少过几十年只为口腹之欲就把它宰杀了似乎不太好但我不想扫关伯的兴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吧不过我一会儿要出诊银冠酒店一个不明来路的孕妇。”
关伯黑白驳杂的剑眉一立:“哦?有问题吗?”
我笑着反问:“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瞒天过海的事越来越多而已——”
关伯刚刚皱起的眉头缓缓展开仰面一笑:“哈哈我也知道小小的港岛江湖才多大块水湾啊!有咱们爷俩在一起谁敢不识好歹地上门来叫板挑衅?好了我去做菜今晚看我的手艺——”
他退出去轻轻替我关上门。
老头子已经是退出江湖那么久的人但胸膛里的热血和豪气仍在并且练了四十年的铁砂掌也没耽搁下根本没把如今的所谓“黑社会大哥”放在眼里。不过我知道关伯关门闭户在这个闲院小楼里静养真正接触到的社会暗流很少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他想像中那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江湖了。
院子里又起了风受全球变暖的大气候影响港岛的春天越来越短暂刚换了春装没多久便得着手准备夏装了。
后面厨房里传来关伯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我坐不下去了起身去楼上取风衣。对方电话里说得那么急必定很快就到为了节省时间我得稍作准备。
杏林行业里的历代前辈们流传下来最经典的一句话:医者父母心。
做医生要时时处处为病人着想才配得上这个“医”字而且每接手一个病例从头到尾一定要全力以赴地去救治对方否则天理不容。
刚刚拉开门我陡然觉得房间里也起了一阵旋风倏地回头。起身时带动的转椅仍在轻轻晃动但桌面上那本书却突然不见了。
落地窗的密封性很好就算气象台挂风球的天气都不曾有透风的时候。所以我只能判断是有梁上君子光临了。
这间工作室兼书房并不宽大长度八米宽度五米多一点。靠墙放着书柜窗前是办公桌、转椅房间的另一端是一圈黑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和玻璃茶几并没有太多可以供人躲藏的地方。
“是哪一路的好朋友在跟我开玩笑?”我低声叫起来反手关门落锁。
对付窃贼并不需要关伯帮忙而且我知道很多入了盗贼这一行的江湖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不牵扯到太关键的利益问题我不想把对方逼得太急。
“书不值钱朋友需要钱的话几千港币我还能拿得出来大家算是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向前跨了两步沙后面露出黑衣的一角似乎有个人正蹲身藏在那里。
“我看到你了出来吧!”我的心情一阵放松这种拙劣的躲藏身法对方的本领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黑衣一动不动我迅绕过沙猛的现那只不过是一件塞在沙缝隙里的黑衣服故意露出一角吸引我注意力的。
一股旋风再次出现却是从头顶高悬的蝶形吊灯上而起卷向门口。
我头也没回反手甩袖“嚓”的一声一柄三寸长的柳叶飞刀已经钉在门锁上方。如果对方是跃到门边去开锁的话这一刀会恰好钉在对方手腕脉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