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一定在那里!她心里的困惑也需要外来力量的拆解对不对?”我疲倦地靠在座椅上回想着她从停车场离去时急急匆匆的脚步。
如果老杜肯给予配合的话我会轻松找出方星流露出的破绽从而明确了解她参与到救治达措这件事里来的目的。不过怎么样才能架起与老杜沟通的桥梁呢?
陡然间司机轻轻“咦”了一声探头向后望着。
一阵喧嚣的音乐声骤然响了起来两辆车子从左右疾驰过去过我们的车子之后迅拉近距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度渐渐减慢。
我们后面还有第三辆车子紧贴上来与前面的车形成三角形包围之势。
“喀”的一声司机按下了车子的中控门锁同时惊恐地叫着:“黑社会的人马来寻仇?老兄是不是找你的?”这不是辆防弹轿车玻璃一敲就碎所以按下门锁也没用的。
我见过这三辆车子从叶溪的别墅回来时他们也曾不怀好意地跟踪过我。
又向前行驶了五六十米前面的车子紧急刹车我坐的计程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开门吧我下去。”我不想连累别人。
司机稍一犹豫前面的车上已经6续跳下来七八个嬉皮士装束的年轻人手里拎着甩棍、匕、西瓜刀都是港岛黑道人马械斗时常用的工具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是隶属于伊拉克萨坎纳教的人马计程车音响的声音已经开到最大就是那个邪教领奥帕声嘶力竭的歌声。
“老兄对不住别连累我。”司机迅开了中控锁我缓缓推门下车再“砰”的一声关门。
这些人来意不明按照我的推断很可能与麦义等人的死有关。萨坎纳教跟红龙应该属于阿拉伯世界里的死敌在这里出现应该不会是为麦义报仇。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提醒我港岛的春天已经结束雨季很快就要到来了。
雨中散步是最浪漫的享受但今晚等待我的将是一场不期而至的恶战。
计程车猛踩油门向前冲去尖锐的车轮高擦地声撕裂了夜色里的宁静其中一名打手抡起西瓜刀狠狠地斩在计程车顶上激起一阵灿烂的火星。
我很清楚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枪械火炮的年代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不是自己生事而是别人打上门来不动手不行。
“嚓——”是电子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就响在我背后。
我冷静地转身后面那辆车的门开了却不见有人下来车子里不断地闪现着一亮一灭的烟头火光。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过前面的打手向我猛冲过来迅把我围住。同样的械斗在港岛的黑暗角落里几乎每天都会生无数起市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无动于衷。一旦看到这种情景立刻绕道躲开连打电话报警的好心人都越来越少了。
可以肯定的是我不认识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无论是黑头黄皮肤的中国人还是黄头蓄胡子的阿拉伯人都很陌生。打倒这些人并不困难但我更关心主使他们围攻我的幕后主人。
最近生的许多件事似乎都跟阿拉伯世界有关包括达措的中毒和唐枪寄来的那块石板画现在出现了萨坎纳教的人更是阿拉伯世界恐怖分子的中坚力量。
“各位小兄弟先报名再开打好不好?”我面带微笑双臂缓缓举过肩膀表示自己手里并没有武器。
一群人同时哄笑起来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叫骂声。他们只是打前锋的小喽啰而已真正知道事的应该在后面那辆车里。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从后面响起来接着两支雪亮的光柱直插过来把打手们手里的西瓜刀映得一片雪亮。那辆豪华的本田赛车几秒钟之内便到了近前嘎的一声刹住。骑手缓缓摘下红色的头盔潇洒地甩了甩头缓缓离开座位。
那又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小北看到他眼里冷酷的寒光我开始为这群无知的打手担心了。
口哨声又响起来但那些人根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一圈冷冽的刀光从小北左腿边飞起转眼间又回到隐蔽的刀鞘里但他的身子却已经在那群人里绕了一圈。
八个人喉咙上都添了一道伤口鲜血无声地淌出来。|
“好快的刀。”我低声赞叹着他使用军刺的手法已经过了军事学校的搏击教练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噗通、噗通”连声响八个人依次倒了下去连惨叫声也没来得及出。
“我只是伤了他们的喉管四十八小时内都不会死更不会留下什么复杂的后遗症。这群人罪不致死小小地惩戒他们一下就好。”小北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双手甩了甩散落到脸前的乱冷冰冰的眼神向我一闪仍旧充满了陌生的距离感。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指甲剪得整整齐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拔刀伤人还真不敢相信有这样一双手的人不去弹钢琴而是做杀手。
“谢谢帮忙。”我抬了抬手臂有种要去拥抱他的冲动。
这是第二次见面可我对他的好感根本无法掩饰即使对方总是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不谢你帮了叶溪的忙叶先生要我还你的情。要谢去向他致谢好了。”他取出烟盒慢慢叼上一支左手打着了一只简陋的气体打火机火苗突突突地跳跃着映亮了他狭长的黑眉。
这一段的路灯非常昏黄当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显现在火光中时越让我倍感亲切。不过这么帅气的年轻人是不该用如此低劣的打火机的。
倒在地上的打手们醒过神来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哀嚎着。
“真正的幕后主使就要下车了——”小北冷笑起来。
微型冲锋枪保险栓弹开的声音偷偷响起来后面那辆车里同时跳下四个人他们的枪口刚刚抬起来小北陡然手指一弹燃烧着的火机飞旋着射了出去落在车子顶上“啪”的一声炸裂碎片飞溅着嵌进四个人的太阳穴里。
这种弹碎塑料火机做暗器的攻击手法并非小北的创但能玩得如此帅气却又不是普通人力所能及的了。
车子里的司机座位上还坐着第五个人引擎立刻轰鸣起来车子迅向后退去转眼间后撤了三十米“唰”的一声调头狼狈逃走。
四个抱着冲锋枪的杀手已经颓然倒地我相信他们受的伤不会致命只是短时间内失去攻击的能力而已。小北的每次出手都一丝不苟地把握着分寸。任何人都明白以杀止杀很简单但要做到只伤不杀却是比单纯的杀人更能显出一个人的水平。
雨丝打湿了他额前的头泛着淡淡的水光。
“他们是什么人?你的仇家?”小北开口望着车子逃走的方向眼神冷漠。
我缓缓摇头奥帕邪教只在阿拉伯世界活动很少将触角伸到港岛来所以之前我跟他们绝不可能存在过节。
“沈先生我想提醒你叶溪是叶家的小公主人人宠着护着如果自己有麻烦的话千万别连累到她。否则叶先生起火来谁都罩不住你。”他回身跨上摩托单手摘下挂在反光镜上的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