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京的事儿急也急不来,第二天早上,我决定去找懒货交流交流感情,估摸着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问的话还是得问清楚。到地儿的时候,白双不在,我径自去找了懒货。
这小子可真会享受,屋子关的严严实实,暖气十足,他盘腿坐沙发上,坐上几碟儿热乎乎的典型外加冒着清香的红茶,慢悠悠的吃着,见我进来,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我苦笑一声,心说同样是做人,怎么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的享受过。刚刚从冷冽的寒风中进来,一见他这么悠闲,我也想放松放松,便没急着问话,坐到沙发上倒了杯热茶慢慢喝。
懒货一边吃,一边很正经的看动物世界,神情十分专心,平日那双睁不开的眼睛这次到是很精神,看得出来,这小子睡饱了心情就很不错。
喝的身体暖和起来,我便道:“休息的怎么样?”
懒货目光没从电视上移开,点头道:“很不错。”
我道:“那就好,你现在睡也睡好了,吃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来谈点儿正事。”懒货瞟了我一眼,道:“说。”
我笑了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俩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你跟我交个底儿,你和吴水是什么关系?别说你们不认识,你俩用刀的方法可是一模一样的。”
懒货侧头,似乎在思考我的话,须臾,道:“师徒。”
我一愣,心说陈词当年收了个司太平当徒弟,这吴水,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嗜杀的人当徒弟,这二人真可谓绝配。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吴水的事。三十年前,陈词死在巨耳王墓,随后吴水这个影子从墓里活着走了出来。
影子是没有生老病死的,因此吴水的样貌一直没有改变。
但这三十年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最后一次会掉落海里,并且失忆流亡日本?
或许,这些答案,眼前的这人可以解释给我听。
懒货似乎并不太愿意回忆之前的事情,因此他说的非常简短,只给了我一句话:“下山后,举目无亲,他救了我。然后我跟了他一段时间,最后就分开了。”
这描述也太剪短了,我咳了一声,道:“他怎么救的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跟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都发生过什么?对于他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我这一连串问题砸过去,懒货不禁眯了眯眼,但估计是这小子被伺候的挺爽,这次总算给力一些,也没有再遮遮掩掩,于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属于懒的连说话都尽量少开口的人,因此描述的很简短,很多关于他自己的私事,也都没有跟我提及。当然,对于他的私事,我也没兴趣,我只关心他和吴水的那一段。
懒货说,他刚出山的时候,身上没什么钱,也找不到该干什么事。凑巧,却有几个不开眼的小混混打他主意。懒货是个很能打架的人,但他有一个毛病:嗜杀好虐。这个毛病其实已经属于心理变态的范围了,不过他平时隐藏的挺好的。那时候他年纪也不算大,身手自然没有现在这么好,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一肚子火。
目光一红,心理那股虐杀的念头就控制不住,他悄悄的尾随着其中一个混混儿,趁着天黑将人给拖到了最近的一栋烂尾楼里,兴奋不已。我听着他的描述,虽然尽力维持着平静的神色,但内心已经有些抓狂了,遇上这么个变态,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懒货把人弄到楼里开始下手了,他其余该详细的地方不详细,不该详细的地方却可着劲儿详细,比如现在,他就在跟我很认真的描述当时的步骤,听得我头皮发麻。
玩到后来,懒货有些不乐意了,嘴被堵住了,那人的惨叫大部分发不出来,他想听听声音……
人变态到这个地步,已经无药可救了,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道:“这段儿可以跳过,他是怎么救你的?”
懒货被我打断,有些不乐意,皱了皱眉,却还是跳过了,说自己第一次在大城市‘玩儿’,没想到城里的警察那么厉害。他年少自制力差,一时没忍住把对方嘴里的布给弄了,把人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断气,那惨叫声也就持续了三个小时。
我想,我有些明白懒货为什么会从雪山里出来了,他八成是在家乡混不下掐灭了,这么个变态,谁受的了。这年头,总有些心里扭曲的少男少女喜欢虐猫虐狗发微博,舆论越是谴责,他们越绝扥有面子。可是碰上懒货这种喜欢虐杀人的,实在是没招儿,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关精神病医院,或者拿枪子儿给崩一枪。
对于我这个说法,懒货鄙夷的撇了撇嘴角,淡淡道:“这个世界上人那么多,杀几个玩儿又不会有什么灾难,我觉得自己没有去玩儿大熊猫已经很不错了。杀人总比杀大熊猫好吧?”
我被噎住了,对于懒货这种衡量方式实在无语。对于他来说,遍布全球七十亿的人类,就像遍地都是的老鼠,在他心里,人命绝对比不上大熊猫,甚至可能比不上一只金刚鹦鹉。
我干咳一声,不准备和这种世界观扭曲的人再继续深聊,于是将话题绕了回来,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后来警察寻找线索,差点儿把他给逮了,在逃跑的过程中,他跑进了当地的一个深山里和警察捉迷藏。这那里,他遇到了吴水。吴水当然不是个见人就救的烂好人,事实上他之所以救懒货,是因为当时正在办事儿,而懒货却将警察给引来了,因此很是恼火,便将懒货给藏了起来,顺带将警察给引走了。
事后,他只是微微抬着下巴,眼神冰冷傲慢的说了一个字:“滚。”
懒货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他曾经说过,虐杀猫猫狗狗没意思,越是强大的东西,玩起来才越有劲儿。所以被吴水救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而是在心里臆想着,将眼前这个身手很好,看起来十分强大和冷静的人捆起来。然后慢慢的把他的关节一个个卸下来,将身上的皮一点一点分开剥下来……让这样的人痛苦的在地上惨叫、打滚、求饶、涕泪横流,想一想都激动的要命。
我听着懒货的话,面部表情已经僵了,根本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变态的世界,普通人果然无法理解。我已经暗暗决定,套出懒货身上的线索后,以后绝对不能再跟这个人有所交际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想‘玩’他,所以想办法跟着吴水了?那你这两次都是跟我一起行动的,你该不会……”妈的,这小子不会对我下手吧?
懒货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放心,我现在已经不玩这些东西了。”
难道是有些新的爱好?不管新爱好是什么,别动不动想着剥皮什么的就行了,我暗暗松了口气。
吴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没什么兴趣,当然也不关心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让他滚,别耽误自己的事。
懒货很识时务,知道自己不是吴水的对手,但他身上现在没什么钱,而且又对吴水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将人**解剖了。闻言腆着脸装孙子,毛遂自荐,愿意在吴水跟前鞍前马后。
吴水冷冷的看着他,黑色的弯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平静道:“要么滚,要么死,选一个。”
懒货觉得脖子上一凉,不敢动了,满脑子臆想的血腥画面也为之一收,知道自己不是吴水的对手,便只能灰溜溜的出了山,但一个变态的心理是正常人很难理解的。
打个比方,他对于想虐杀吴水的执着,就跟豆腐买彩票一样坚定,不会轻易放弃。
他出山后,就一直在附近的镇子徘徊,偶尔打劫弄点儿钱,关注着山里的动静。等了十来天,都不见人出来,懒货觉得有些奇怪,心说人难道在山里出了意外,被野兽叼走了?
他觉得很惋惜,整个人比被人抢了媳妇儿还难受。
然而,就在第二天下午,他的机会来了。他发现了吴水,而且发现这小子受了重伤,意识混沌的躲藏着。懒货眼中一亮,伸出了罪恶的手,将吴水给捆了,拖到了早已经预谋好的一个废弃的泥巴房里。
吴水浑身是血,几乎没有多少反抗能力,被懒货弄成大字型绑在地上。
懒货手里拿着把刀,先来了点儿开胃菜,他不敢一下子把人弄死了,见吴水身上原本就有很多带血的伤,于是扔了刀,大发慈悲的只是喝了口白酒含在嘴里,随即往那些伤口上一喷。
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呢出现,懒货愣了愣,心里腾的火了,踹了吴水一脚,道:“你他妈的是哑巴啊,给我叫!”对于一个靠虐杀来获取乐趣的变态来说,施加在对方身上的手段,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实在是一种耻辱。
吴水勉强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懒货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强烈受挫,因为他发现,吴水根本没把他放眼里。愤怒之下,他打算动狠点儿的了,但是将衣服扒开后,懒货迟疑了。对方身上有多处致命伤,自己如果再动手,不出十分钟,这人绝对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