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看连星第一个跃入洞中,转眼就没有了踪影。心底一沉,虽然知道连星聪明伶俐,不会出什么差错,但还是仿佛心里少了什么似的。心里一慌,也纵身跃了下去。黑暗中,只觉身子急速下落。突然,横里伸过来一双手臂,一把抱住了自己。小龙女是处子之身,自小到大,除了爷爷之外,从未和任何人如此亲近过,登时全身酥软,奋力挣脱。忽听连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是我。”小龙女大羞,一张脸登时火烧火燎,幸好在黑暗中无人发觉。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任由连星抱着。只觉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从连星身上传来,一时间仿佛如醉梦中,浑然忘了身畔的万事万物。
正缠绵之际,忽听“嗵”的一声,一件重重的物事从上空落了下来。接着,就听“哎呦”一声大叫,原来是大魁从洞口落在地上,摔个正着。
连星放开小龙女,扶起大魁。大魁从地上站起来,口中还不住喊痛。
连星微笑不语。过了片刻,大魁见连星一声不吭,奇道:“你没有摔倒吗?”
连星笑道:“自然没有,谁像你啊!咦,何姑娘呢?”
话音未落,黑暗中不远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这里。”
连星大窘,想不到何阮君神出鬼没,早已经跃了下来,自己和小龙女却浑然不知。想必刚才自己和小龙女的一番亲昵尽都落在了何阮君的眼中。
连星脸上一红,幸好何阮君再未说些什么。
连星掏出火折子,用火石点亮,见四人置身在一间小小的石室之中。石室无门,前面一条巷道笔直地通了出去,通向前方无尽的黑暗中。
这间石室甚是狭窄,四人站在石室中,便已无多少余地。四壁俱是以青石垒就,非常古朴,似乎已经年深日久。
小龙女和大魁望着连星。
连星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既已来到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下领先向前方黑漆漆的巷道中走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刚刚前行十余丈远,突听身后有咯咯声响。
四人立时停步,回身望去。只听“轰隆”一声大震,石室门口上方落下一块四四方方的巨石,将石室挡了个严严实实。
四人都是一呆,不明白这变故从何而来。
大魁叫一声苦,道:“这却如何是好?”
连星沉声道:“看来这地下石室中一定有人操控。”
大魁道:“是谁?他是不是要将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连星低声道:“地下操控的那个人一定和假司徒先生有关。”顿了一顿,又道:“没准就是那个假司徒先生。”
大魁道:“难道他看得见咱们?”说罢,向甫道上方望去。
甬道四边,除了火折子的一点微弱火光之外,目光所及,都是漆黑一片。
连星忽然将火折子吹灭,长长的甫道登时陷入一片漆黑。
大魁惊道:“连星,你干什么?”黑暗中,只见连星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连星低低地道:“把火折子灭了,敌人就看不到我们。这甬道四通八达,敌人看不见咱们,也就猜测不到咱们的去向。否则,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只有死路一条。”
大魁刚要点头称是,突然远远地自甬道尽头飘过来一盏碧油油的灯火。
大魁低低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连星也全神戒备,右手暗自催动斩鬼刀法诀,只等鬼火飘过来,便将它一刀斩落。
那碧油油的鬼火飘到众人跟前一丈来处,忽然一个转身,“嗖”的一下,又迅如闪电般飘忽而去,片刻不见了踪影。大魁、连星、小龙女他们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连星低声问道:“龙儿,这是什么?看情形不像普通的鬼火啊?”
小龙女轻轻道:“这个我倒是听爷爷说起过,好象叫索命勾魂火,也是摸金派练的一种法术。至于如何练成的,就不得而知了,爷爷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
大魁骂道:“他奶奶的,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连星道:“咱们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向南走。”
四人于是迈步向甬道南面走去。连星练过夜视术,在黑夜中行走如履平地。小龙女也是白衣飘飘。何阮君一声不语,也是翩翩而行。只有大魁,走在黑暗中,脚步有些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口里不住低低咒骂,一直问候到司徒先生的高曾祖为止。
大魁正走着,脚底一绊,眼看就要摔倒。急忙伸手一扶石壁,石壁上正好有一凸起之物,大魁用力抓住,这才没有摔倒。
大魁老着脸皮,自夸:“幸亏老子轻功好,否则真要摔个好歹。”
话音未落,只觉右侧石壁一股热流激射而来。随后就是“砰”的一声,一股火柱从甫道石壁上的一个空洞中急涌而出,紧跟着接二连三的火柱从两侧的石壁上纷纷冒了出来。顷刻,这条甬道已是火光冲天。
连星大叫:“不好,大家快退。”
左手拉着小龙女,右手拉着大魁,身形闪动,从火柱的空隙中钻了出来。饶是如此,大魁的上身衣衫也被烧焦了一块。
连星四处一望,不见何阮君的身影,心中大急。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行迹,放声大呼:“何姑娘,何姑娘!”
无人应声,面前数丈外的甬道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火焰熊熊。此刻若是还有人在里面,那还不烧成一堆焦炭?
大魁急得直跺脚,嘴里喃喃咒骂。小龙女也是面露忧色。
连星咬了咬牙,深情地看了看小龙女,这一眼似乎就是永别!小龙女看见连星眼中那种坚毅的神色,知道连星要舍命去救何阮君,心里一阵恐惧,大声道:“不要!”
连星摇了摇头,用力一握小龙女的手,纵身跃入火海之中。
小龙女一颗心陡然间一沉,似乎在刹那间被人掏空了一般。片刻,一阵疼痛从心底涌了上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