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八月二日请早,发现了第一例死者。死者是易山市S大学的年轻讲师王某,死于其在教师新村的单人公寓内。死因为窒息。在经得死者家属同意后所进行的尸体解剖中,却有了惊人的发现。死者的两侧肺叶居然完全干枯萎缩,粘连在了一起,这就是死者窒息的根本原因。但这么奇特的现象,却是在场医务人员从未见证过的,而且也无法用科学解释。”
“第二例死者是是滨湖区的一位普通家庭主妇韩某,八月五日凌晨零点十三分被发现死于距离自家公寓三十米外的僻静马路上。据说当晚死者是去距离公寓十分钟路程的朋友家打麻将。跟丈夫说好晚上十一点三十分就回家。但是丈夫等到了凌晨零点还不见她回来。于是打电话给友人,却发现她早在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就已经回家。于是丈夫出门寻找,却发现了妻子四肢扭曲的倒在了自家公寓外的马路上。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变凉,早已气绝多时了。报警之后,经过法医初步尸检却有了惊人的发现。死者口腔内的舌头居然膨胀到了正常舌头大小的七倍多。堵塞住了气管和食道,死者是被自己的舌头堵住,活活窒息而死的,因为舌头的畸变,导致她无法呼救。死者裤脚,手臂,指甲缝里都有沥青的痕迹,估计倒地挣扎了两分钟不到才昏死过去,最终窒息而死。”韩骏说到这么离奇的死因,自己都感觉无法置信,简直如同在编造蹩脚的三六恐怖故事一般,但这一切如今却是不争的事实,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但跟前的徐狂草却身子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倾听着,脸部波澜不惊,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韩骏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第三例死者是西梁中学的女教师张某。八月八日晚在好是同事好友家一起观看完奥运会开幕式之后返家途中遇害。死因是胸口被外力贯穿,心脏膨胀到正常大小的五倍,导致心房破裂而死。根据同事和学生反映,该女教师工作热情高,踏实能干,严于律己,一直都是重点班的任课教师兼班主任。她的班级在大学录取率上一直名列前茅,在学生之中有有高的威信。”
“第四位死者是惠山区的无业游民钱某某。八月十一日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死相极其诡异。刚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一滩烂肉一般倒在床沿上。手臂,双腿,腰部都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整个脑袋看上去也如同瘪了的气球一般,软趴趴的耷拉在肩膀上,皮肤松弛,说不出的诡异。后来经过法医勘测,发现死者全身骨骼要么是粉碎性骨折要么直接不翼而飞,整个躯体没有了支撑,才变成了如今这幅软体动物的模样。”
“第五位死者是东风镇专管生产的副镇长周某某。八月十三日晚十一点三十五分由保安发现其死于居住小区停车场的座驾里。等到警方赶到之时早已经气绝身亡。死因是全身内脏器官不翼而飞。整个胸腔,肚腹之内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完全瘪了下去。但却未发现任何伤口和手术缝合迹象。死者是东风镇的核心领导班子成员,又掌管当地建设生产,人缘政绩都很好。虽然屡次有群众反映此人有贪污受贿的行为,但是每次都被上级部门按下不表。如今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座驾里。死因又是如此的不合情理。实在是让我们很难和上级交代。为此市公安局的郝局长和专门负责调查神秘事件的我都背负了莫大的压力。但侦查了这么长时间却丝毫没有头绪。所以只能来拜托你了。”韩骏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脸愁容的说道。
眼前的徐狂草却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眼神凝视着自己脚上那双有些老旧的运动鞋愣愣出神,交叉撑着下巴的十指却在快速灵巧的跳跃着,韩骏知道此刻正是徐狂草陷入沉思的状态,不能够打断。于是拿起跟前的茶杯,耐着性子,心事重重的喝起茶来。
过了五分钟左右,徐狂草忽然抬起头来,双眼神采奕奕,似乎抓住了什么破案的关键一般,一脸肃然,一字一顿的询问道:“老韩,你听说过关于‘七人众’的传言么?”
“你说的莫非就是…”听着徐狂草一字一顿的吐露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来。一向镇定的韩骏忽然脸色大变,握着茶杯的双手猛然间一抖,险些将茶水泼洒出来,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依然一脸平静的徐狂草。
“不错,就是古今中外历史宗教典籍上都有类似记载的七个恶魔。中外的宗教一般都认为人类的原罪说。一般认为人身上的淫乱(好色),暴食(饕餮),贪婪,懒惰,愤怒,嫉妒,骄傲这七种行为是遭永劫的大罪。相似的观点和论调在曾屡次出现在《圣经》、著名绘画作品及中世纪教会人士布道的题目中,特别是在托马斯·阿奎那的宗教著作、但丁的《神曲》和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论述犹为著名。 借由这种原罪说以及这七种罪恶而诞生了七位代表上天的意志,刑罚拥有此七种恶行世人的使徒。他们在中外都有不同的形态以及称呼。在西方他们被称为堕落天使,撒旦的化身,它们分别是路西法,何撒兹勒,别西人,彼列,亚巴顿,莫斯提玛,萨麦尔,分别代表这七种罪孽。而在我们国家。这七名使徒却有着比欧洲更古老的记载,而他们的名字就是七人众。根据宋代笔记《草堂志怪》的记载:七人众。一众七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不一。头戴竹编斗笠,身着黑色僧衣,左手持白色纸糊灯笼,右手降魔锡杖,头面不可见。每尝于农历七月之子时间出没。代天惩戒,凡淫乱,暴食,贪婪,慵懒,暴怒,善妒,自负之徒遇之则受刑而死。踪迹不定,来去如风,半神半妖,遇之不祥。我看我们这次遇到的这些案件,毫无疑问都是七人众所为。死去的七人正好符合这七种恶行。”徐狂草饶有趣味的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脸色平静如古井一般,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老徐你怎么猜出来的?张富贵,钱某某。周某某以及那董某都可以符合这七种罪行,但是其余三人呢?他们对应的罪行是什么?这七人众作案的地点有什么内在联系么?我们有办法预测到他们的下一个作案地点而趁早防范么?”韩骏看到半个多月来的疑难案件终于梳理出了一点点头绪,虽然内心还有点半信半疑。但忍不住将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儿都抛了出来。
徐狂草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书桌上拿来了一张易山市行政区划图,别有深意地说道:“你把六起案件按照先后顺序用笔连接起来,看看你发现了什么。”说罢把一只圆珠笔抛给了愣愣的韩骏。
韩骏一脸狐疑的一把接住,耐着性子,按照徐狂草所说的那样,将六起案件的案发地点异议标注在地图上。然后按照案发顺序连接起来。当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韩骏忍不住眉头一紧,深吸了一口凉气。疑问惊讶而期期艾艾地说道:“这,这是…”
“不错,正是北斗七星。六起案发地点正好对应北斗七星中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六星。而余下的第七颗星摇光,也就是对应的将会发生第七起案件的地点就是这里。”徐狂草拿起韩骏手中的圆珠笔,在地图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圆圈“就是这里,梁溪苑小区。”
“可死亡名单已经包括了七人。如果这些叫做七人众的恶鬼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以及星宿来杀人犯案的。那么人数不是已经足够了么?为何还要继续行凶?”韩骏仔细凝视了一会眼前的地图,抬起头来,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北斗七星的第六颗星开阳其实并不单单是一颗星。而是包括开阳星和一颗叫做‘辅’的伴星。在晴朗的夜空,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下仅凭肉眼就能分辨。而相对应的,第六起发生在张家弄堂的凶杀案的死者也包括了张富贵和外来妹董某两人。”徐狂草收好了手中的圆珠笔,迅疾的拿起挂在墙上的桃木剑以及金丝黄布乾坤袋,利索的背负在肩上,对韩骏说到:“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到梁溪苑蹲点去。我倒要会会这些大言不惭,代天惩戒的妖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