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被害人梁梓是什么关系?”
两个警察又来了,还将江若蓝的病房暂时变成了审讯室。
“我们…朋友…”
江若蓝呆呆的,不过她对梁梓这个名字还是有反应的,只是她不想把自己和那个人用“恋人”这个词连接在一起。
可是警察一向都是无所不知的,他们反复追问受审者已知的问题无非是想从中找到突破口,所以对江若蓝的回答很是开心,因为这就有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
“朋友?这么简单?那你和庄欣可是什么关系?”
庄欣可?
江若蓝琢磨了半天才弄清楚他们指的是小可。
“她是我雇来的小妹。”
“她和梁梓是什么关系?”警察紧追不舍。
按理,小可应该和梁梓没什么关系,不过因为樊影的缘故…只是这话说起来又太长了,于是江若蓝只是简单的回了句“认识”其实他俩之间也的确是这样。
“仅仅是认识?”
看来警察对这个答案更加兴奋。
“庄欣可为什么要杀死梁梓?”警察抛出杀手锏。
“什么?小可杀了…”
江若蓝刚要质疑,但是她很快想起了那夜梁梓倒下的时候,小可正好站在他的身后…
难道真的是小可杀的梁梓?
“我觉得你现在最好把当时的情景讲一下,这对案件会有帮助…”警察试着进行启发。
从哪讲起呢?
似乎要想把一切说明白就应该从梁梓杀害樊影开始,可是这个发现竟然起始于穿白衣服的女孩进入发屋然后出现那异常恐怖的一幕,然后是梦…日记…小可…梁梓…真相…危险…死亡…
这一切太混乱了,太超乎常理了,他们能相信吗?
江若蓝怀疑的看了看那两个警察,沉吟了一下,便从梁梓要制她俩于死地开始讲起,然后特别强调了梁梓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他把小可的手都踩得不成样子来以此证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属于正当防卫,她记得法律上应该是允许正当防卫的…
“你说…他踩的是那只手?”女警察投来疑惑的目光。
“右手…”江若蓝想了想。
是的,的确是右手,当危机结束后,小可用右手抬起了卷帘门,她清楚的记得…
“你没有记错吗?”女警察再次提问。
江若蓝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个把手上的指纹…也是右手的…”女警察像是自言自语的吐出了这句话,随后又发出了疑问:“她是先受的伤还是先杀的人…”
不过话一出口就发觉出现了矛盾,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去伤害别人呢?而且如果手真的伤成那种地步又怎么可能有力气去杀人呢?他们也询问过医生,得知庄欣可的右手能保住已经是万幸了,可即便这样也只能是形同虚设。
当时调查案件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伤手是右手,而把手上的指纹也是右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先杀人后受伤,但是江若蓝的说法正好是将顺序调了过来,而且她们根本没有串供的可能,因为江若蓝一直无法行动,而庄欣可一直昏迷不醒。
审问陷入了僵局,还是男警察打破了沉默:“梁梓为什么要杀你们?据我们所知,你和他是恋人,而且就要结婚了,而你刚刚却说你们仅仅是‘朋友’,能解释一下吗?”
警察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着实让人不安,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狗子队吗?可是一切都是为了真相,看来真得把真相告诉他们了。
“他杀了人,被我们两个知道了,所以…”江若蓝皱着眉头,梁梓的残忍再一次让她燃起了愤怒和恐惧。
两个警察交换了下眼色,不知眼前这个病人究竟是要向他们吐露一个未知的真相还是打算继续灌迷魂汤,俩人便异口同声的问了句:“他杀了谁?”
“樊影。”
对于江若蓝来讲,这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可是对于那两个警察…
过了好久,那个男警察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不过马上又严肃起来:“樊影案子的凶犯早已伏法,你不要…”
“我有证据…”
像是已经料到他们会有这种反应,江若蓝亮出王牌。
在江若蓝的叙述下,警察很快的找到了那本沾满了血的日记,也轻松的发现了手印,经鉴定,的确是梁梓的,再加上幸存下来的录音器…
一切已经这样明显,调查起来便顺利许多。
梁梓原名连刚,大学没毕业就离开了这座城市,但是三年后又回来了,换了身份,就职于…
原来那起令人怀疑的案件果然是冤案,所幸的是真正的罪犯终于没能逃脱惩罚。
新闻播出后,好事的人们开始纷纷打听那一个已经远去了的故事,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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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蓝伤好准备出院了,临走前她又去看了小可。
小可仍旧安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般,不知道她何时才会醒来。
她向医生打听过,医生也很奇怪,因为小可除了一些外伤和手部的重创在其他部位尤其是头部没有发现血块压迫或阻塞神经,可是人就是醒不过来。按医生的描述,她好像是沉睡在一个很美的梦里,根本不愿醒来。
梦?
…树下的白衣女孩慢慢转过身和她挥手告别,她却惊异的发现那个女孩竟是小可…
难道那个白衣女孩真的是小可?那么樊影哪去了?究竟是谁跟着庞远鸿走了?小可也喜欢庞远鸿还是…小可就是樊影?她不是小薇的妹妹吗?难道小薇的妹妹就是樊影?怎么可能呢…难道那夜进入发屋的白衣女孩就是小可?
越想越乱,无数个头绪像是想要钻出土的虫子一样在脑子里乱窜。
自从江若蓝连续做了关于日记的梦并不断在现实中得到印证进而牵出这桩凶杀案后,她总觉得梦似乎意味着什么,而且往往预示着某种不祥,她反复回忆着梦中那个和她告别的白衣女孩的脸,竟然就是眼前这张脸,这是不是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