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蚯蚓进攻我。”
“蚯蚓进攻你?怎么进攻?它为什么要进攻?”高个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江若蓝不知该怎么描述当时的状况,实在是…太“精彩”了!
“哦,是万柳杨变的蚯蚓,这个万柳杨还真是奇怪啊,死了两次,最后还变成了蚯蚓。”高个好像在自言自语,然后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是怎么变的蚯蚓呢?如果是她变的蚯蚓,为什么要进攻你?”
“她想要变成我。”江若蓝实话实说。
“变成你?”高个夸张的睁大了眼睛:“怎么变?为什么要变成你?”
“她想和展鲲鹏在一起。”
“展鲲鹏,哦,展鲲鹏,”高个搓搓鼻子:“这个人我有印象,当年他的第二个万柳杨跳楼之后他也是这么…与众不同。我发现个问题,怎么只要和万柳杨有关的人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他锐利的目光看着江若蓝,而这个问题江若蓝没法回答。
“对了,我听说你怀孕了。据说怀孕期间的女人总会出现…大概叫精神紧张…”
“我没怀孕!”
江若蓝地突然打断让三个警察都很意外。而此举倒很有“精神紧张”地意思。
几个人交换了下眼色。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清楚地。咱们谈点别地吧。比如…那个展鲲鹏是怎么出现在发屋地?”
“不知道。”
“你不知道?有人反映他是硬冲进去地…”
高个看了看江若蓝地脸色。
“我们在你地床边发现了这个…”他又拿出一个密封地塑料袋。里面是江若蓝断成两截地手机:“拒我们调查。这最后一个拨出和接收地电话分别是昨天上午8:35和昨夜11:20。对方都是展鲲鹏。而展鲲鹏地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请问在这期间地四个小时内你们在干什么?”
靠门的警察有些着急,他还是对故事后面的情节感兴趣。最近女朋友迷上了写恐怖故事,或许这会是极好的素材。而现在一切都开始按正常的审讯顺序进行了。
“我们?”
江若蓝奇怪地看了高个一眼,是不是只要问题涉及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应该往某些敏感方面联想?
“屋里只有我自己,我在睡觉,后来万柳杨出现了…”江若蓝弄不清脑子里是先出现了站在床边的满身蚯蚓的万柳杨还是从窗子扭曲爬进来的半透明的万柳杨:“她用蚯蚓攻击我,再后来展鲲鹏出现了…”
“等等,展鲲鹏是怎么出现的?”
“他…从门口进来的“你晚上不锁门吗?还是他有你的房门钥匙?”
又是敏感问题。江若蓝有些生气,为什么只要是涉及到男女问题就一定是…那种关系?
“你刚刚不是说他是硬冲进去的吗?”江若蓝突然发现了漏洞。
高个搓了搓鼻子,可是他只沉默了一小会:“那你可以告诉我他怎么会去发屋?那应该是夜里11:20以后吧,正常地时间是在家睡觉,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我也不知道,万柳杨说他会出现,他就出现了…”
“万柳杨,又是万柳杨,她很神奇啊…”高个又开始自言自语:“咱们还是说展鲲鹏。依你的意思是他感觉到你有危险,才出现的,而我们也找到了昨夜他乘坐地出租车的司机。他说当时车上的人很紧张,一个劲让他快开。嗯,预感也很神奇…”
“他是突然出现的…我不知道…”
“请问你有没有别的联系工具?”高个晃了晃那个装着破手机的袋子。
江若蓝摇摇头。
“你敢肯定事先你们没有约好?”
江若蓝怨怒的盯他一眼。
“哦,那他进门后做了什么?”
“他让万柳杨放过我,然后就…替我死了。”
展鲲鹏最后的笑浮现在眼前,江若蓝痛苦的闭上眼,吸了吸鼻子。
警察面面相觑:“怎么替你死地?”
江若蓝突然有些厌倦再说下去了,这些话连自己听着都像梦话,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可是他们偏要追问。好像…好像想证明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者。
“我不清楚,”她快速回答:“他挡在我前面,万柳杨就飞了过来,然后就到了门外…”
“那万柳杨呢?”
“我不知道,我没看见…”
“这么说凶手逃跑了…”
“我不知道…”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话题突然变了。
“胳膊?”
江若蓝看了看胳膊,上面被蚯蚓勒过的印记已经浮现出一条条青紫。
“被人捆过了?”
江若蓝一愣,摇摇头,又点点头。
“展鲲鹏的脸上怎么会有伤痕?”
江若蓝茫然。
“当时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高个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江若蓝抬起眼睛,目光冷酷。
看来老板娘的“证词”果真很重要。
“没、有!”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在冒烟。
“你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或者说…如果你不能提供另一个证人证明你没有行凶的嫌疑那么恐怕…你们此前是不是还闹过矛盾?这些对你都是不利地…”
“是,我是第一目击证人,也是最大的嫌疑者。可是你也知道有些怪异是根本无法解释的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咣”
门一下子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观察一下情况很快缩了回去。
三个警察一片沉寂,只有江若蓝的小宇宙在燃烧。
“咚咚咚”有人敲门,很快。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将一张纸交给门口的警察,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很快这张纸又到了高个手中。
高个看了一眼,突然站起来,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江若蓝:“48小时之内。你不能离开警局。”
说完三个人匆匆走出门去,很快门外又进来个警察,她负责将江若蓝送到该去地地方…
这是间很狭小的屋子,几乎看不到窗子,有些潮湿,她在地面上发现好几只蜘蛛了。
据那个送她来地女警说已经是照顾她了,否则把如此干瘦地她放到那些个打架、小偷、卖淫的那群人中,估计她会吃不消地。
她将自己缩在按比例变窄缩小地床上,看着棚顶的一只蜘蛛悠闲的织网。
思绪像这蛛丝穿来穿去。许多次她都想捋清这几根丝,可是却许多次被突然掉落蛛网的蜘蛛打断,然后又看着它轻松爬上去…织网。于是她继续捋着思路。
究竟在怎么开始的,竟找不到源头,或许源头就是自己吧,若是自己不和展鲲鹏在一起,一切都不会发生了。细想来,一切在六年前就已注定,就在展鲲鹏投来的深深的一眼…
展鲲鹏…
思绪再次被打断,出现在眼前的是展鲲鹏最后的凝视与凝在嘴角地笑意…
“其实…我真的…很爱你…”这句话再次出现了,却换了主人。
展鲲鹏…
为什么自己不再害怕。为什么心像有东西在搅似的难受?
她埋下头,轻轻啜泣起来。
不想思考,很累,可是却偏偏有个问题一直横亘在脑子里。
蚯蚓团…
她不明白为什么本来应该是梁梓地蚯蚓团却变成了万柳杨,那么梁梓哪去了?如果昨天唤作梁梓,结果会怎样?
第一次出现的蚯蚓团…他在说那始终让她心惊胆战的一句,他应该是梁梓,而这回在蚯蚓团出现之前他打来电话,仍旧在用那句话折磨自己。然后蚯蚓团就出现了,再然后…变成了万柳杨…
梁梓哪去了?
难道梁梓和万柳杨本就是一个人?
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成立,万柳杨怎么会知道梁梓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难道她已经无所不知了吗?那么她现在哪去了?和展鲲鹏在一起?她还会不会回来了?
如果回来…
她急忙看看那高高在上透着苍白光亮的狭窄的窗子。
门外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和一些听不清楚的叫喊。
这里是安全的…
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尽量不要靠在旁边的墙上,因为那是虫子地天下。
眼睛开开合合,墙壁清楚复模糊,终于,一切暗了下来…
苍白的光冒着烟似的在接近房顶的窗子上坐着。
渐渐的。那烟似乎浓了起来。重了起来,一点点的往下流淌。
细看去。一条线条优美的胳膊就含在这烟里,顺着烟,慢慢下滑。
它的手下,是江若蓝的脸…
手张开好看地花型,像是要去抚摸下面那张脸一般…
近了,更近了…
突然,好看的花型变作魔爪一般…
周身的烟霎时换成阴森的蓝色,其间若隐若现的透着张脸,那上面有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江若蓝猛的睁开眼,却见一只细腿蜘蛛在距离自己鼻梁上方厘米的地方张牙舞爪。
她一声惊叫坐起身。
那只蜘蛛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起身带动了风一下子不见了。
江若蓝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拍打寻找,一时间竟觉得在浑身上下都有东西飞速爬过。
折腾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
她心惊胆战地坐在床上,方想起刚才地梦。
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窗
光仍旧像是散着烟…
一个纤细地东西蹑手蹑脚的出现在视野之内。
定睛一看,正和一只细腿的蜘蛛打了个照面,它正战战兢兢的攀在眼前的一缕头发上。
双方似乎都愣了一会。
蜘蛛感到自己受到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威胁立刻想到逃跑,江若蓝则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了过去,一时间竟忘了恐惧,当感到手心有个东西在痒痒的动时方想起尖叫,紧接着又是一通手舞足蹈。
门突然开了,女警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她愣了一会,正色道:“江若蓝,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