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蓝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亲生父母,任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这么想。可是,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更早的去了,而父亲…当年就将她和另一个姐妹丢在医院,这样狠心的人想来就是见面也只能引来仇恨。只有那个同胞姐妹…据说被一个男人抱走了,不知身在何方,生活得怎么样,还在本地吗?都说双胞胎都是有心电感应的,或许只有找到她…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
她突然想起小可说过自己和樊影很像,虽然只是“某一个瞬间”…难道樊影就是自己的双胞胎姐妹?
心陡的激动起来。
可是她已经死了,而且按年龄推算也是不可能的。
暗自叹了口气,目光习惯的探向那幸福的一家三口。
一只枯瘦的黑手突然颤抖的出现在眼前…
江若蓝“啊”的一声尖叫。
热切的目光立刻齐齐扫了过来…
那只黑手的主人也似乎被吓到了,她陪着笑,口里却连连说着“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江若蓝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随意塞给她一点零钱,赶紧逃出众人的视线。
刚刚这一惊把所有雾蒙蒙的感伤都吓跑了,街道、行人、楼宇、商店于是分外清晰的摆在面前。她定了定神,走进一家手机店。
隔着一条街。江若蓝突然发现发屋地门竟是开着地。
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记得出门地时候她是把卷帘门锁得好好地。怎么会…难道是来了贼了?
她慌慌地穿过马路。几步迈上台阶。险些和里面出来地人撞个满怀。
她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结果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仰面倒地…
一只手及时抓住了她地胳膊…
在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直接被那只手拉向一个宽厚地胸口。可是当稳定心神方发觉自己距离那个胸口还有半尺远。
她急忙挣脱了跳开…
焦正?!
从发屋里出来地人是焦
“你怎么在这?”受到了惊吓的江若蓝开始愤怒,转而惊恐:“你…你有这里的钥匙?”
天啊,他有钥匙,会不会在自己睡熟的时候…
夜里的发屋并不安静,不过是因为过往的车辆繁多,可是却给她带来了不少安全感。她倒觉得睡得很熟。而现在这个人,他居然有钥匙…
可是他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还绷起了脸:“你到哪去了?”
一副质问地口气。
江若蓝气得头发都要爆炸了:“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就想监视我?你一直认为我是罪犯,对,我是,我就是出去找人接头了,你把我抓起来吧!”
说完,气鼓鼓的推了碍事的焦正一把,却被反作用力弹了回来。更加愤怒。
焦正知趣的让到一边。
她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气狠狠的走进屋,然后气狠狠的把包摔在操作台上。
“你是到手机店接的头?”焦正拿出那个从拉链里探头探脑的手机盒:“我早就说过。你有专门诱使人犯罪地天赋,你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啊,不得不天天夜不归宿的巡逻。不过也幸好有肯于献身地人,我们才不至于失业。”
江若蓝恨不能让自己的眼睛变成铡刀,这样在狠狠一眼过后,这个混蛋就可以被她铡成两段。
“警察是够辛苦的,在别人不在的时候总要想方设法的进来看看情况。我看得让全市的人民都注意了,家里千万不能没有人,万一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警察是条披着人皮的狼呢?另外。还得勤换锁,因为警察都是神通广大的。对了,你是想促进门锁行业地发展壮大吧?”江若蓝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焦正也没有生气,把手机盒子打开又扣上:“看来你生意不错嘛。”
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家伙还赖着不走了。
江若蓝在背后赏了他一记白眼,却不想被焦正在镜子里捕捉到了,不过他装作没看到,而且摘下帽子,比划着脑袋。
怎么?欠揍?
江若蓝看着他那无赖的模样。真想像打棒球一样拎根棍子对着那圆脑袋一通乱敲。
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警察,还是“好人”警察都这样?“好人”都这样?
“我说你是怎么做生意的?顾客有需求还不明白?”焦正开了口。
“什么需求?”江若蓝没好气。
“剪发啊,难道以你的专业眼光没看出来我这头发有些长吗?”
以江若蓝的专业眼光觉得他那脑袋倒有些多余。
她转了转眼珠,脑子里浮上一个阴险的笑。
“想要什么发型?”
她走到他身后。
“你看着办吧,像我们这样天天戴着个帽子还能要求什么发型。”焦正说的也是实话。
“那就先洗洗吧。”
江若蓝倒上洗发水对着那个可恶的脑袋就是一通狠搓猛挠,眼看着镜中那张脸强忍着痛苦和愤怒就想笑,不过她坚强地抿着嘴。
水冲掉泡沫之后,焦正的头皮呈现出可爱的粉红色。
紧接着便是一通狂剪。焦正紧张的盯着那在脑袋上飞舞的剪刀。心里庆幸剪子多亏是钝头的。
不过。这剪子可能真是有点钝,否则自己的脑袋怎么时不时的就一阵刺痛。头发似乎被连根拔起了好多。
酷刑终于结束。
他松了口气,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嗯,你的手艺还不错,怪不得生意这么好。按摩得也不错,看来知道我最近工作繁忙啊,不过这剪子得磨了…”
江若蓝严肃地抿着嘴。
“多少钱?”
“什么?”江若蓝没听懂。
“剪头不花钱吗?”
“你…免费。”江若蓝还是知恩图报地。不过…“把钥匙留下。”
“什么?”轮到焦正不解。
“我说把钥匙留下,我不想在我不在…不,尤其是在的时候有个人突然钻进来!你们警察是不是都喜欢窥探别人地隐私?那些狗仔队是不是都经过警察部门的专业训练?”
焦正搓了搓鼻子,似乎在思考,随后从一堆钥匙中拆下一个放在桌上。
江若蓝立刻收了去,转而拿出一沓钞票。
焦正愣了下:“那不是金钥匙。”
“是房租。”
“什么?”
“房租!”江若蓝强调:“我不能白用这个房子。这是这两个月的房租,希望你帮我转交给房主,而且…我希望在这两个月里不要看到催租的人。”
焦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又搓了搓鼻子,笑了:“好吧,江女士,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最近很不太平,如果你看新闻或许就知道了。在新风街的下水道以及泰浓郊区各发现一具女尸,均被摘除了心脏…”
江若蓝觉得自己地心猛的跳了下。
“伤口缝合整齐,像是专业人士所做。而且。这两具女尸不是流浪人口和外来人口,均是本地人,而且是独居女性…”
焦正的眼睛严肃的看着她。
“你是…怀疑我吗?”江若蓝睁大了眼睛。
是的,只要出了这样的事她就摆脱不了嫌疑,这就是焦正说的他会“意外”出现的原因。
“这个…很难讲。展鲲鹏的摘除手术做得更加专业,甚至找不到伤口,暂时可以排除你地嫌疑。我只是想…为我们警局减轻点负担。要知道,你有专门诱使人犯罪的天赋,我不得不告诉你把门窗锁好。尽量少出门,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早点收工。另外,为了让你不至于失去和外界的联系而认为天下太平,你不在地时候,已经有人把网络装好了,不过他的事情很多,早就走了,而我已经替你道谢了。再见!”
焦正带上帽子走出门去。
江若蓝追出去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客人上门了,简单的招呼后她只来得及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车门里。
发屋的生意好得让人抓狂,江若蓝觉得好像整个城市只有她一个发屋,从中午直忙到晚上,连饭都来不及吃,八点的时候发屋里还剩下两个人,坚定而执着的等着烫韩式。
江若蓝累得几乎要直不起腰,虽说钞票数得开心,可是…
这种情形若是继续下去看来真得找个帮手了。
她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个顾客:“谁先?”
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女孩站起了身。一边往座位上走一边无意识地门外瞄着。
“嘿。警车过去了…”
江若蓝条件反射的奔到门口,却只见一串闪亮的颜色无声的远去…
焦正会不会在上面?
心里突然有点…
“最近警车出动频繁啊。”女孩坐在座位上。
江若蓝若有所思的拨弄着她的头发。眼睛还不停往窗外瞄。
“是啊,你没听说最近出了许多案子吗?”仍留在沙发上的金色头发的女孩头也不抬的翻着膝上地杂志,右手腕上印着一个巨大的蜘蛛图案。
“案子?干尸?”嚼口香糖的女孩愣了下。
金发女孩轻笑出声:“干尸?那都是哪百年的事了?现在换挖心了…”
她的语气轻松得好像这么恐怖的事件不过是一场游戏。
“挖心?”口香糖女孩立刻转过了身子。
“嗯,电视都报道了,你没看?”金发女孩仍旧没有抬头,似乎很是醉心于手中的杂志。
口香糖女孩摇摇头。
“两个女的,一个在下水道,一个好像在什么沟里,都被挖了心,其余的都好端端。据说作案手段非常高明…”
“天啊,她们多大年纪?”口香糖女孩有些发抖。
“多大?”金发女孩抬了抬眼皮:“和你差不多吧,都很年轻,岁数大地人家也不要啊,本来那零部件都要退休了,挖出来有什么用啊?年轻就是资本啊…”想不到这话到哪都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