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正摇头。
“没有人肯提供线索,我们除了知道他是个男性之外一无所知,现在也不知道他残害了多少个无辜的女孩。这只是个很简单的案例,受害人是小女孩,没有经过世事,可是也有许多成年人,基本是有了不少生活经验仍旧不免上当受骗。”
江若蓝很清楚他在暗指自己,刚刚熄下的火苗又开始冒烟。
“听说过人贩子吧?要知道被拐卖可不只是无知的没有出过门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还有大学生,研究生,还有…记者…”
江若蓝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没有听说个有学历的人被拐卖,当时还想过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上当了呢?现在竟然还冒出了个记者…人贩子有那么高的智商吗?
“都是因为轻信别人导致的。有的被解救回来,有的恐怕一辈子要生活在那个她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我不是将社会看得多么黑暗,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想你也听说过有人好心帮了别人而被敲诈的事件吧?还有网上一直风传的一个女人在屋里听到走廊里有婴儿的哭声就开了门,还没等她看清楚什么就被刀架上了脖子,结果…你自己想象吧…”
江若蓝的指尖有点发凉,焦正这么一说她顿觉身边危机四伏,哪怕一个微小的尘埃粒子都包藏祸心。这个晚上…万分危险…
“网上流传的东西也未必全不可信,这种状况还是有地。还有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在家上网。警察敲门,问她是不是有陌生人来过,她说没有。警察走了,不过很快又回来要求进门搜查,她很不高兴。但是警察很快就在她的床下搜出了一个人,那人手里还拿着把一尺长的刀。她吓了一跳,自己一直在家上网,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如果警察没有回来的话…”
江若蓝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她要先检查下自己的床下。
“我已经看过了…”
焦正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听话地坐下却又跳下来。衣服…一堆脏衣服正被她塞在床下…
“很多时候就算你再小心事情仍旧发生。你难道没有发现为数不少地案子都是熟人作案吗?而且这样地事件一旦发生。事主是凶多吉少。因为作案就是心怀侥幸。没有人会希望因为自己地大意而把自己送进监狱。犯罪分子是很小心地。我觉得有个例子能更好地证明这一点。两个人进行战斗。那个知道自己被攻击地一定要比攻击他地人拔枪快。”
前面听懂了。而那个谁拔枪快地问题…“你是说最近地案子都是熟人干地?”江若蓝突然恍然大悟。
“现在还不好说。咱们还说关于人贩子地问题。那些个自认为智商很高地人你知道大多败在什么地方了吗?”
江若蓝摇摇头。
“迷药,只需一点点,那些被害的女孩…也是…”
江若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法医在她们的血液中发现了迷药成分,不多,只够昏迷一小时的。不过却足以让犯罪分子把她们运到地点,绑在手术台上…”
浑身发冷。
“你是说熟人都不可信了?”
“我没说那么绝对,但是小心总是没错…”
江若蓝盯着脚尖琢磨了一会,突然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现在发现去你家是件很冒险地事…”
焦正脸色开始难看:“你是不是还想说现在让我坐在这也是件很冒险的事?”
江若蓝开始为这个小小的胜利偷笑。
“其实我今天真是…很意外,田先生晕倒了…”
“田先生?田森?”
江若蓝惊奇的看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田森的名字的?
焦正有些小得意:“不仅是他,经常来你发屋的人我想我比你了解的还要全面。”
“你…你监视我…”
“嗯,算是吧。再说不用这么吃惊吧,你不早就认定我在监视你吗?”
小小的胜利转眼碎成一滩水。
“田森是五点多的时候晕倒地。他家住在丽园,我打电话给你到你回到发屋耗时二十分左右,说明来去需四十分钟,而你离开了近两个小时,请问在这额外的一个小时时间里你在干什么?进行抢救?”
江若蓝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痛恨,他怎么会以为…以为自己是…
“焦警官,请你注意下场合。这是发屋。不是你的审讯室!再说,谁让你未经主人允许待在这的?而且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就…”
“江若蓝女士。也请你注意下配合,这是规定。再说警民是一家嘛!另外,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我在这干什么?刚才是谁眼巴巴地听我讲案子地?”
江若蓝仇恨的瞪他一眼:“吃饭!”
焦正刚要开口,她急忙发话把他噎回去:“暂时没有吃到迷药,让你失望了。”
“你…”焦正叹了口气:“以后别这么冒险了…”
“你能不能别把每个人都当成坏人?你能不能也别把每个人都当弱智?没错,地确发生了不少的危险,我也知道做什么事要小心,但是我也会看人地,要不也不会…”江若蓝把“相信你”咽了回去:“田先生来过发屋不止一次,你也见到过,你不是还说比我要了解我这里的常客吗?那你应该知道他不是坏人…”
“坏人并不是总做坏事。犯罪有时就是一念之差…”
“但我想田先生不能,如果他想做什么的话,我想我现在就不能待在这了。他只不过…只不过是个可怜地老人…”
江若蓝想起离开时她回头看到田森孤独的站在桌边看着她,心里顿时难过起来。
“而且,我总觉得他像我的父亲…”
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沉默。
焦正站起身。
“你休息吧。”
等江若蓝抬起眼睛时他已经不见了。
她怅然若失了一会,突然想起焦正怎么会来发屋,他不是在忙着案子而且因为廖静…
她自然不知道焦正的本意是来向她了解展鲲鹏的死因。
虽然他曾参与过这个案子,但是。他想了解更多,因为他想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有人借用了某些神奇的力量来达到犯罪目的,虽然他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更或许…他只是想借此来看看她…
其实江若蓝很想和焦正谈一谈她在丽园经历地怪异,患自闭症的女人,患自闭症的狗,门缝下面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脚,莫名其妙撞到她的空气…
对。空气,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感觉真的好想是被空气撞到一般。
被空气撞到?
焦正听了一定要笑。
不,不会,说不准他会去调查。对,一定是这样的,经过了这一番折腾,他一定会对田森加倍提防甚至是监视,因为他看谁都是嫌疑犯。
田森…她真是后悔给他带来麻烦。对。焦正就是个麻烦,大麻烦!他还给自己发来条短信:“以后准备去什么地方上当事先通知一下,如果你愿意。”
前半句还挺温馨,后面地…他是不是纯粹就是想惹她发火?
一脸不快的弄着顾客的头发。
顾客也一脸不快的看着她,担心自己的头发可别毁在她手里。
舒媛则一边忙工作一边偷偷的瞄着她。
昨天…
其实当焦正对她说“有什么事就先忙去我替你等她”时,她真有点担心,不过…今天看江若蓝的脸色还是那么阴沉,估计昨天又是闹得不愉快。再说,她都有男朋友了…
对了,她还没有把有个男人找她的事告诉她呢。她地脸色…还是少惹为妙,再说,那个男人自己也说他会“改天再来”没准是想给她个惊喜,自己还是不要破坏人家这份心意了。
于是,心安理得的忙着手里的活,时不时的站在窗边张望。
焦正昨天出现。说明最近不是很忙了。没准一会就能过来。
江若蓝看着她站在窗边就有气,即便舒媛只是偏过四分之一的脸她也能看到上面流淌着陶醉。
真不明白焦正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魅力。真是活见了鬼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为这个男人苦恼,更是活见了鬼了!
“活见鬼!”
心里想着。嘴上不由发狠出声,惹得顾客和舒媛都诧异的看着她。
“请问,江若蓝在吗?”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若蓝奇怪的转过头…
一时间,她觉得呼吸差点停止…
展鲲鹏…门口站着的人是展鲲鹏…
“怎么?不认识我了?”
江若蓝轰隆隆的脑子挤进这句话。
不,不是,展鲲鹏地声音…不是…
“我是方舟,你的主治医师…”
方舟?主治医师?
是谁?
还是舒媛反应快,这不是昨天那个男人吗?
她急忙把他让进来,心里却琢磨着:“主治医师?江若蓝有什么病?该不是精神方面的吧?看她这些日子的表现…该不是传说中的抑郁症吧?”
看来不是男朋友,就算是男朋友也应该是前任,看江若蓝那表情…
江若蓝还是怔怔的,不过脑中有个答案还在闪着微弱的光---他不是展鲲鹏,不是…
可是怎么那么像?
外貌…气质…衣装…眼镜…
不,还是有区别地,他没有展鲲鹏那么沧桑,他很年轻,很有朝气,倒像是几年前学生时代地展鲲鹏…
他说他叫什么来着?
方舟…
方舟是谁?
这个叫方舟的男人站在沙发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死死的盯着人家,力争在他身上找到更多地不同于展鲲鹏的细节。
这么一努力,问题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