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然不会感觉不到其中的微妙与隐藏的危险气息:行…”
江若蓝要爆炸了…
“若蓝,你不是也没什么事了吗?我们一起送方可回去吧,顺便吃点饭,我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餐馆…”焦正这招不能不说还算高明。
“我不去!”
江若蓝却感觉不到高明,她的脑子目前只纠缠在焦正竟然同意当这个护花使者。
“出去走走也好,现在外面虽然冷,但是空气新鲜,我也不是总这么有时间的…”焦正开始博取同情。
对,送她回去… 江若蓝的脑子里出现了个转动的小钻头,开始钻她那被气得堵塞的思路。
方可…梁梓…不知道鬼会住在哪里,这可是个揭开她真面目的好机会…
“好吧。”她立刻兴高采烈的穿好了外套。
另两个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
她知道其中的意思,用焦正的话说她就是“情绪反常”
“还是不用了。”方可为难地咬着嘴唇…
哈哈。是不是怕露馅?今天我还非要送你回去!
“蓝姐忙了一天也挺累地。正哥哥还好容易有了时间。我不能…”说着泪又上来了。
这副虚伪地委屈样真是欠揍啊。
江若蓝已经攥起了拳头。
“我先走了…”
说着,方可就跑出门外。即便是在厚重外衣下仍凸显曲线的曼妙身影转眼就消失在夜幕里。
计划失败,江若蓝有些失望,可是当她看着焦正望着门外时刚刚撤下的火气转眼又蔓延开来。
“你不去送她?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会很危险,而且她还那么漂亮…”
她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若蓝,你这醋吃得…也太没劲了吧?”焦正皱起了眉头,语气中明显带了点不满。
“我吃醋?”江若蓝真搞不懂为什么要吃醋,还是吃一个男人的醋:“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每个人心里都难受…”
“你难受了?你和我在一起难受了?”
“你最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我不想和你吵,好容易有点时间不是用来吵架的…”
“吵架?就为了…方可?”
“你能不能不牵上别人?”
“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
江若蓝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就认起真来。
“你…我想我今天可能是来错了,本想…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冷静一下…”
没想到他竟然要走,他怎么能…
“好,你走,你走…”
她拼命把焦正推出门顺便拉上卷帘门。
她是气,可她不是真的希望让他离开,她想一会焦正就会敲着门过来哄她,可是…没有任何声响。
他真的走了?
她赶紧关上灯挪到窗口…
提前降临的寒流似乎把所剩不多的热闹全部驱赶走了,而不远处的几点路灯却仍旧不甘寂寞的亮着。
焦正…真的走了…
****
等待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从昨夜到现在,江若蓝一直在等待。她在等焦正的电话,可是…
从昨夜到现在,她用疯狂的想象力构思了无数个可能或不可能的章节,包括方可…她甚至荒唐的认为焦正迫不及待一声不响的离开是去找她了。
当然,这是极不可能的,却止不住去想。
那念头分身成无数只蚂蚁在她心里脑里爬来爬去,时不时咬一口再钻个洞。
这样折腾到天明,她在镜子里看到个披头散发眼眶乌青脸色阴沉的女人。
真丑!
火已经散了,胸里只是缭绕着烟。大概是不通风的关系,烟气愈发浓烈呛人起来。
烟气弥漫中,方可无辜的脸让人很想抽上两下。
都是因为她!
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梁梓啊梁梓,以前猜不透你,现在你变成了女人仍旧让人猜不透。难道我就注定要败在你手里吗?
当初是因为有小可,可是现在小可已经死了,还有谁来帮自己?
孤军奋战,连焦正都不理解自己…
一时间仿佛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环顾四周,竟发现身处于墓地,那一座座墓碑冷冷的环着她…
爸爸…妈妈…
泪水迷蒙复清晰,墓碑消失了,椅子静默的摆在两旁。
或许只有在他们身边才能找到些安慰吧。
突然有一股力量拽着她奔向墓地…
可是她暂时不能,还有客人…
方可自然觉出了她的异样,她刚摆出一个疑问附带关心的表情,就被江若蓝瞪了回去。
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听说蒙娜丽莎关门了?”
顾客是不会了解二人之间的玄机的,她们正对一切的稀奇古怪感兴趣。
蒙娜丽莎?
最近听的都是关于这个影楼的消息,这案子弄得似乎比摘心的还要轰动。
“不是关门,是暂停营业,谁家影楼也经不住那么折腾。”
“你说那些事真和影楼有关系吗?”
“谁知道呢,我也去照过一套艺术照,也没见出什么事啊?”
“好像是其余几家影楼因为生意受到影响联合起来暗算他的…”
说,不过,发现尸体倒是真的。以前咱们都是听说t3息也不准,不过这回电视都报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一天天总忙着工作飞来飞去的上哪知道去?”
“快说说,发现什么尸体了?”
“就是橱窗摆的模特…”
“模特?”
“对,就是模特。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你看咱们去那样的影楼第一眼注意就是模特,他家还把模特陈列在落地窗前,特别显眼。当时我还在想,这模特怎么像真人似的?”
“是不是做得太逼真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模特不像传统模特那么夸张,就像是一个人在那站着…怎么说呢?就根蜡像似的,不过摸起来还挺有感觉的…”
“你还摸了?”
“嗯,上面标着‘请勿动手’,我还是趁人不注意摸了。真的,就像真人的皮肤似的…”
“你说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就问服务小姐,那模特都是从哪买的?她说不知道。我就怀疑这可能也属于商业机密,不过后来也不知谁从哪听来的,说那模特都是人皮娃娃…”
“人皮娃娃?”
“你总上网不知道吗?日本不知是哪个厂家还是艺术家,弄出不少这样的人皮娃娃,真的是用人皮做的。我看过图片,和真人一样。再看看他家那模特,不也和真人似的吗?”
“我就听过人皮灯笼。这小日本够变态的,蒙娜丽莎更变态,弄那么些个东西摆在店里,他们不害怕吗?”
“人家这不是想独树一帜吗?”
“还独树一帜呢,我一想到那些个婚纱从这人皮娃娃身上弄下来再套到咱们身上…唉呀,真是太瘆人了…”
“瘆人?瘆人的还在后面。后来有人说,发现她家这些模特每天的站立次序都不一样,姿势也不一样…”
“她们该不会自己能走动吧?”
“你听我说呀。我当时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你说人皮娃娃咱也只是在网上见到过,我估计可能也弄得跟人似的有关节的,那变换姿势什么的也不奇怪。再说,像蒙娜丽莎这么爱别出心裁的天天给模特换位置也不奇怪。不过再后来就有人说大半夜的看见那些模特自己在橱窗里走动,动作僵硬…”
“唉呀,别说了,晚上该做噩梦了…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模特是尸体吗?怎么成了人皮娃娃?那是一回事吗?”
“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反正差不多吧,人皮也是尸体的一部分嘛…”
“你越说越恶心…”
“我就不知道警察把那些个娃娃弄哪去了,你说她们要是真的会自己动然后深更半夜的在警局里乱窜…哈哈…”“你可真会想象…”
“我的想象力可不只这个,还有…”
她附在对方耳边咕哝几句。
“唉呀,你这脑子一天装的都什么啊…”江若蓝一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在说什么,结果没来由的生气。
“我可没胡说,我有内幕消息…”
“什么内幕?”
“我第一次去蒙娜丽莎家看到她家两侧橱窗各摆着四个模特,可是电视上却说只收走了五具尸体,另三个哪去了?”
“这也算内幕?”
“请注意我说话的关键,另三个…”
“跑了?你别看着我啊,不是你说她们会动吗?”
不过说者的表情远远不像是认为仅仅是“跑了”这么简单。
江若蓝的想象力开始跑了。
焦正这几日一直在忙,而且闹了别扭也不给她打电话,这是不是不正常?他会不会…
男人…
余光中感觉有人在看她。
是方可,一副受气的表情。
原先的怒火又上来了,她狠狠瞪了她一眼。
****
天擦黑的时候,江若蓝来到了墓地。
其实真不应该这么晚来到这,可是满心的委屈让她在发屋一刻也待不下了。
天与地的交接处只有条线是亮的,像是嵌在天边的眼睛,只是这只眼睛也快闭上了,于是墓地里四处洋溢着若有若无的青灰色的烟气。
若不是墓地自来带的一种阴森气氛,江若蓝会以为自己是在仙境。
空气是一种奇特的凉,或许这凉还是来自心底的多一些吧。
江若蓝看着朦胧在墓碑上的照片,多日的委屈与压抑终于在饱胀的心上撕了个口子,随后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先是轻微的抽噎,然后是压抑的呜咽,最后转化为幽怨的嚎啕。
不过只是两声她就哽住了。
如此的时间,如此的环境,如此凄厉的哭声…还带着回声…
恐惧一下子打败了悲伤。
她战战兢兢的环视了下四周,低声抽泣了一会。
小时,每每受了委屈她都是闷在心里。不过纪如萍自然能看出她的不快,循循善诱的让她说出心事。她说着说着便觉得本来已经变小的委屈如同乌云一样膨胀起来,然后就开始下雨。
估计也只有纪如萍能听懂她断断续续的叙述。她柔和的目光胜过一切安慰,然后再把女儿搂入温暖的怀抱…
而现在拥着她的除了清冷的空气便是硬硬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