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阳光就腐烂

    枯木引
    住进新寝室第一天,白晓洁就发现了放在墙角的一盆枯木盆景。枯木在盆里向上斜伸,乍一看,像一截死人的断臂。白晓洁越看越觉得疹人,忍不住大声问:“这东西是谁的?”
    李莹莹与叶玲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白晓洁立刻朝睡在她上铺的何思月问:“你干嘛买这种吓人的盆景?还让不让姐安心睡觉了?”
    何思月没好气地说:“不就一截枯木吗?你胆子真小!”
    白晓洁气结,“你”了半天没下文。
    “好了好了,I’m Sorry,行了吧?其实我住进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在了,可能是以前住这儿的哪位学姐不要了。”
    白晓洁没有接话,赌气地上前踢了枯木盆景一脚,然后回到床上,拉着被子蒙住了头。
    深夜,白晓洁正睡得乱梦颠倒,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这个周末,你千万要拉我一把。”

    白晓洁猝然惊醒,只听到寝室里阵阵轻微的鼾声。白晓洁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这个周末,不是藩云约我出去划船吗?”
    藩云是白晓洁跨进大学校门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男生,比她高一级,还帮她将行李拎到了寝室。两人很谈得来,在聊天中,藩云顺口约了她这个周末一起到学校后面的情人湖去划船。
    第二天一早,白晓洁刚睁开双眼,一段尸斑密布的枯手赫然跳人眼帘。
    白晓洁猝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寝室里的兰人同时被惊醒,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只见原本在墙角的枯木盆景,竞怪兽似的立在白晓洁枕边了。
    看清只是枯木,白晓洁又羞又气,抱着枯木盆景冲出寝室,把盆景扔到了外面的阳台上。回到寝室,白晓洁咬牙道:“这事是谁干的,谁的手以后就烂得像那截枯木!”
    叶玲咋舌道:“好毒的诅咒!”
    何思月叹了口气:“依我看,这事可能不是人干的。晓洁姐姐,你别生气了!对了,语文是我的弱项,你是语文课代表,平时千万要拉我一把哦!”
    白晓洁一怔,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思月,暗忖道:“难道,昨晚是她在说梦话?”
    “你怎么了?”何思月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白晓洁猛然回过神采,讷讷地说:“不是人干的,难道是鬼?”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莹莹似有所思地道:“也许是那盆枯木在作怪,引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寝室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莫名地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阴森冷雾。
    腐尸妹
    见没人接话,李莹莹叹了口气:“看来,我真是冷场帝,不过,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我有一个在网上开殉葬用品店的网友,她说现在流行一种骷墓盆景,骷髅的骷,墓地的墓,就是把死者的部分尸骨做成盆景。骷墓盆景被下了咒,能锁住那些死于非命的亡者怨念。”
    白晓洁连忙问:“下了咒,是不是把亡者的鬼魂也锁在盆景里?”
    “是的,所以鬼魂想实现什么愿望,只能缠住触碰过骷墓盆景的人。”
    白晓洁顿觉手脚一片冰凉:“完了,寝室里就我碰过它,还踢了它一脚!”
    李莹莹安慰道:“没事,那盆景被你扔在阳台,就算真是骷墓盆景,锁在里面的鬼也被太阳晒得魂飞魄散了。”
    枯木事件有惊无险,寝室里没人再提起这话题。到了周末,白晓洁惦记着藩云的约会,独自住在寝室,其余三位都回家了。

    早上,白晓洁刚从梦中醒来,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异昧。抬眼望向窗户,只见一只腐肉翻裂的手正从外面慢慢推开了虚掩的窗扇。
    白晓洁吓得一捂嘴,没等尖叫出声,伸在窗缝里的手已经迅速缩了回去。白晓洁疾步奔过去推开窗,却见外面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眼花了?这怪味儿,可能是谁翻了寝室楼下的垃圾箱弄出来的吧?”白晓洁没再多想,洗漱完毕后匆匆走出了寝室。藩云已经等在学校门口,见到白晓洁立刻迎了过来,皱眉道:“你脸色好差!”
    “刚刚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怪味儿,想吐。”话音刚落,白晓洁立刻痛苦地捂住了嘴.胃部跟着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昧儿……又来了!”
    “我怎么闻不到?要不,我先陪你去医院看看,以后再陪你去划船。今天去的话,我怕你会晕船。”
    白晓洁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直犯堵:为什么他闻不到?
    从医院出来,藩云要去网吧,白晓洁只好一个人走回了学校。
    走过学校门卫室,白晓洁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猛然转身,只见门卫正站在学校门口望着她,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白晓洁一怔,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门卫尴尬地笑了笑,道:“同学,你刚刚是不是背过什么?你的背上有点脏。”
    “不会吧?”白晓洁听得心里发毛,快步走向了女生宿舍楼。
    “什么味呢?难道是……腐尸味?”望着白晓洁的背影,门卫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倏地打了个寒颤。
    蘑菇诡
    白晓洁一回到寝室,马上脱下了上衣,只见衣服的后背上有团黑色的污渍,有点像一张模糊的女生脸。
    难道又是那枯木盆景在作怪?白晓洁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重新换了一件上衣后,心慌慌地走向了寝室外面的阳台。
    来到阳台,只见被扔在阳台边缘的枯木盆景已经从中裂开。枯木上还长出了一只蘑菇,蘑菇上模糊的花纹像极了一张人脸。白晓洁刚想近前细看,蓦见蘑菇上的人脸忽然朝她一咧嘴,发出了阴森森的声音:“今天就是周末,你千万要拉我一把!”
    白晓洁吓得魂飞魄散,发疯似的狂奔回寝室,和刚想走进寝室的叶玲撞了个满怀。
    叶玲被撞得跌坐在寝室门口,气急败坏地朝扶着门框呆若木鸡的白晓洁大叫:“你中邪啦?还不快拉我一把!”
    白晓洁一惊,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叶玲,痴痴地说:“你……你怎么和那蘑菇鬼说一样的话?”
    “什么蘑菇鬼?”叶玲像坐到了针毡,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力甩脱了白晓洁的手。

    “那根枯木上,长出了一只会说话的人脸蘑菇。”白晓洁说完抬起头,见李莹莹与何思月都在寝室里,不由一怔,“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李莹莹道,“你是不是刚刚去了阳台,那枯木盆景是不是被你摔出了裂缝?”
    白晓洁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盆裂等于墓开,锁鬼的骷墓咒随之解除。”
    “你不是说鬼怕见阳光,早被晒得魂飞魄散了吗?”
    “那只是当时我安慰你的话,其实,阳光只能辅助骷薹咒更加削弱怨鬼的力量。没了骷墓咒,种在盆景里的尸骨上,会陆续长出人脸、四肢形状的蘑菇。一旦长全了人体全部器官,这些人体蘑菇就会摆脱枯木,组合成人形的行尸。到时,它抓到谁,谁就是它靠之移魂复活的替身。”
    “那怎么办?”白晓洁急得快哭出来了。
    李莹莹却显得异常的冷静:“别急,刚才你看清蘑菇上的人脸了吗?”
    “当时我吓坏了,没看清。对了……”白晓洁急忙拿出刚刚换下的那件上衣递给李莹莹,“你看,这衣服上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李莹莹对着人脸状的污渍端详了良久,脸色忽然变得刷白。
    白晓洁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想问,忽听何思月道:“咦,叶玲呢?”
    白晓洁道:“她刚才听我说了枯木上长蘑菇的事,可能去阳台了。”
    “糟糕!”李莹莹扔下衣服,火急火燎地奔出了寝室。
    没过多久,外面的阳台上忽然传来李莹莹的一声惊叫。
    白晓洁和何思月惊恐地对视了一眼,还没回过神来,楼下又响起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莫小骨
    叶玲从阳台上摔了下来,后背印着一只污浊的黑掌印。
    难道,叶玲是被人推下来的?是那截枯木吗?
    叶玲死后,寝室里的人都陷在一种莫名的恐怖阴影里。到了晚上,何思月受不了寝室里死气沉沉的气氛,忍不住道:“你们说,阳台上的那盆枯木,现在会不会已经长出了人的四肢……”
    白晓洁背脊一凉,打断道:“别说了,疹人!对了,李莹莹,我那件衣服后背上的脏东西,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名堂?”
    李莹莹点头道:“轮廓有点像去年一个自杀的女生,叫莫小骨。她还是个才女,笔名叫小蘑菇。”
    白晓洁立刻联想到那只人脸蘑菇,头皮不由一阵发麻:“那盆景里种的,会不会就是莫小骨的尸骨?”
    “那得看到蘑菇上的人脸才知道。莫小骨文彩极好,去年校刊上登有她的小说。”李莹莹转身走到自己床前,从床边柜子里翻出了一本校刊,随手翻到介绍莫小骨的页面,轻轻读了起来,“莫小骨,笔名小蘑菇,一个不见天日的资深宅女,容易知足,给点阳光就腐烂。”

    李莹莹将校刊递给白晓洁,长叹一声道:“只可惜,这句‘给点阳光就腐烂,竟一语成谶。到下学期,莫小骨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只要一见阳光,全身皮肤都会腐烂。她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就投湖自杀了。”
    “投湖?是不是学校后面的那条情人湖?她有没有男朋友?”白晓洁蓦然想起藩云约她去情人湖划船的事,心莫名地揪了起来。
    “嗯,就是那条情人湖。莫小骨有个深爱她的男朋友,叫藩云手。莫小骨自杀后不久,藩云手就跟着跳楼殉情了。”说到这,李莹莹的眼中竟是泪光闪动。
    白晓洁听得眉头一蹙,暗忖:“藩云手?怎么和藩云只差了一个字?”转头看何思月,居然也被莫小骨和藩云手的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
    李莹莹变得心事重重,何思月在床上闷闷地玩手机。三人各怀心事,寝室里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气氛。
    深夜,白晓洁依然辗转反侧:“藩云手?藩云?缺了一只手……难道,就是种在盆景里的枯木?”白晓洁悚然一惊,立刻联想到了何思月在担心的那个问题:“那盆枯木,现在会不会已经长出了人的四肢?”
    看何思月与李莹莹已经睡着,白晓洁悄悄下床,蹑手蹑脚走出了寝室。
    来到阳台,阴风乍起。白晓洁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地走向了那盆枯木盆景。
    立在盆景前,白晓洁掏出手机,硬着头皮照向了长在枯木上的那只蘑菇。
    蘑菇上的人脸映着幽蓝的手机屏光,诡气森森地跳入了白晓洁的眼帘。
    藩云手
    “呀!”白晓洁尖叫着猛退一步,不料绊到了斜伸出来的枯木,身子一下子失去重心,“砰”地跌倒在阳台上。枯木盆景被绊得骨碌碌滚到白晓洁身边,盆里的土倾盆而出,跌出了一个闪着寒光的玻璃相框。
    白晓洁朝着玻璃相框爬了过去,仔细一看,头皮一下就麻了。
    玻璃相框里是一张死人的遗照,遗照的主人,竟是周末陪白晓洁去过医院的藩云!
    白晓洁瞬间如痴如呆,喃喃自语道:“蘑菇上的人脸是藩云,遗照里的主人也是藩云,这个藩云,难道真的就是……?”
    “和你一样,也是鬼。”
    “谁在说话?”白晓洁神经骤然绷紧。
    “我。”说话者的声音,在白晓洁的背后幽幽地响起。

    白晓洁一惊,猛回头,只见藩云果然站在身后。
    “我就是藩云手啊!我的魂魄被锁在盆景里,使我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完成,就像被砍掉了双手,所以改名叫藩云。在寝室里,你故意触碰骷墓盆景;和我约会,你又故意在衣服后背画上你的脸,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暗示我,你就是莫小骨的鬼魂化身。你说,我猜得对不对?”说话的时候,藩云脸上的肉忽然裂开,从中钻出了无数的蛆虫。
    白晓洁吓得猛然扭过头,大声哭叫道:“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莫小骨!”
    “不是?那你为什么答应和我划船?”
    “那是因为……”白晓洁忽然晕生双颊,下面的话变得轻如蚊呓。
    藩云手还是听清了,痴痴道:“那也好,也算对得起我!那天怕你不来约会,早上我还去过你寝室,差点被你发现。你闻到的怪昧,其实就是我身上被太阳晒出来的腐臭味。现在好了,虽然我还没找到莫小骨,但我已经为她找好了替身。那晚我求你拉我一把,其实是叫你拉她一把,只有那样,我附在你身上的魂魄,才能经过你的手移到她的身上。”
    白晓洁心念一动,连忙问:“你说的她,就是叶玲吗?”
    “对!你既然喜欢上了我,不妨把命借给我吧!我相信,我活过来后,很快就会和莫小骨在人间重逢。”藩云手忽然将已经高度腐烂的脸伸了过来,几乎零距离地贴上白晓洁的面颊,双眼迸射出两道森森的绿光。
    白晓洁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恐惧,眼前一黑,绷紧的神经刹那间彻底崩溃……
    相见
    寝室里,何思月尖叫着猛然惊醒过来。李莹莹跟着被惊醒,望着一头冷汗的何思月,蹙眉道:“做噩梦了?”
    “嗯,梦见那枯木长出了四肢,把晓洁姐姐推下阳台了。”何思月一边说,一边探出身子望了望下铺,失声道,“人呢?”
    “糟了,会不会去了阳台?”
    阳台上月光清冷,不见半条人影。
    枯木盆景滚在阳台中央,已经碎得四分五裂。
    何思月硬着头皮近前看了看,颤声道:“人脸蘑菇好像被人采掉了。”
    “不是采掉,是变成人形离开了。”
    “啊?是不是也把哓洁姐姐带走了?”
    李莹莹没有回答,慢慢走到阳台边,俯身望向楼下。
    楼下铺着一层惨白的月光,根本没有白晓洁的尸体。

    李莹莹正在凝神沉思,手中的手机忽然在振动。李莹莹低头看了看,眼皮突地一跳,望着何思月道:“你先回去睡,我去趟厕所。”
    何思月看得满腹狐疑,也不敢问,蹙着眉先回了寝室。
    李莹莹走到楼下,立在一个花坛边转头四顾,一颗心在胸腔里突突乱跳。
    “小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花坛中轻轻响起。
    李莹莹猝然转身,看到藩云手从花坛里跳下,惊得猛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以前是鬼,现在是人。你的手机号码始终刻在我脑子里,我一测就知道你是小骨。对了,你呢?你是人是鬼?”
    “我投湖后被一个医生救起,他治好了我的皮肤病。因为脸上留下了丑陋的疤,我又去做了整容,还改了名字。我怕被你的鬼魂纠缠,就去网上买了骷墓盆景。我骗了白晓洁,其实想控制鬼魂,只需在盆景里埋一张死者的照片就OK了。你后来知道弄错了,为什么不直接借助叶玲复活,还要把白晓洁也拉下水?”
    “不,白晓洁没有死,现在就住在医院里。她对我一见钟情,我为什么要害她性命?我有了叶玲一条命,已经足矣!”
    “哦!对了,你可知道,那天白晓洁衣服后背上的人脸是怎么回事?”
    “是我画的。”说话的不是藩云手,而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李莹莹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背脊顿时一阵恶寒。猛然转身,只见背后站着一个血人。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左边的脑袋已经碎裂。血人的左臂断成了两截,仅靠中间的皮肉连接起来,无力地耷拉着,圆睁的双目中,垂着两行血泪。
    给点阳光旧腐烂
    “你……你是叶玲?”强忍着巨大的恐惧,李莹莹的声音颤抖得变了调。
    “不是。”
    李莹莹怔住:“不是?你……真的不是叶玲?”
    叶玲没有回答,一双血眼直勾勾地盯着李莹莹,身子忽然直挺挺地朝李莹莹砸了下来。李莹莹尖叫着往后直退,叶玲猝然倒地,竟不再动弹。
    李莹莹吁了口气,刚抬起头,忽然又怔住了。
    已经回寝室的何思月,竞站在叶玲刚才站立的地方。何思月瞪了李莹莹一眼,转身面对藩云手,眼圈一红,泪珠扑簌簌滚落:“你好笨,我才是莫小骨啊!那天你和白晓洁约会,我为了见你一面,不得不附在白晓洁的背后,结果被门卫看到了。我没办法,才在白晓洁的背上弄了一块人脸状的污渍。”
    藩云手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我总感觉白晓洁的身上有你的气息,没想到,真是你附在了她的身上。”

    何思月转头望了望目瞪口呆的李莹莹,忿忿道:“你可真是一个才女,为了冒充我,不但偷了我的手机卡,居然还编出了我被一个医生救活的故事。我知道,你就是去年一直暗恋着藩云手的那个女生。为了让藩云手复活,你才去网上买了骷墓盆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要继续以何思月的身份活下去。你,好自为之吧!”
    藩云手哽声道:“小骨,你永远是那么善良。”
    “不,叫我思月吧!那个给点阳光就腐烂的才女莫小骨,已经不存在了。经过这番脱胎换骨,我的语文由强项变成了弱项,以后还得靠晓洁姐姐拉我一把。现在,我们就去医院看看她。”
    望着何思月与藩云手牵手远去的背影,李莹莹掩面痛哭起来。
    “你还有脸哭?”李莹莹的耳边,忽然晌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李莹莹吓得一激灵,立刻停止了抽泣。目光落到倒在身边的叶玲身上,李莹莹悚然一惊,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趴在血泊里的叶玲,竞慢慢抬起了头,目光森寒地瞪着李莹莹道:“那夭晚上,藩云手借走了我的命,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尸体扔下阳台?是不是怕我死不了,无法让藩云手复活?”
    李莹莹牙齿咬得“咯略”作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有拼命点头。
    “很好,很好……你的暗恋这么卑鄙,注定是见光死。借一句莫小骨的话,就是给点阳光就腐烂了!知道何思月为什么要把我的尸体弄来吗?因为,她已经和借我的命活过来的藩云手相见,所以,你也该替藩云手还命了!希望你能重新投胎做人,寻找真正属于你的那份爱情。”
    叶玲仰起半边血肉模糊的脑袋,朝着已经被吓得全身瘫软的李莹莹,慢慢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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