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敢住的房间

    我们村原来的民办小学建于七十年代初期,学校的房屋就建在一个乱坟包上,当时有很多干部和社员极力反对房子建在乱坟包上,将来对老师和学生都不好,也有少数人说,现在是什么年代,还信迷信,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鬼神害怕的地方。
    建校时,我正在读高中。学校建成后,开设了一个初中班,就有公办教师来校任教,自然就有老师住校,我也不知道住校的教师到了晚上是不是害怕?这不是我关注的问题。
    当我高中毕业后,被干部推荐到大队接任主办会计一职。
    我不知什么原因,公办教师来我校工作半年就申请调走了,一学期调动一次老师,原来附设的初中班也搬走了,学校全是民办教师,学生全是本村的人。
    自从实行小升初文化考试以来,我校毕业班的学生谁也没有达到中学录取分数线。为了让小学毕业生能继续读书,社员推荐我去小学教书。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县一中的高中生,是正牌高中生,教小学生没有一点问题,谁知大队主要干部没有同意,说是找一名主办会计不容易,他们决定向教育主管部门申请选派一名公办教师来校工作。来校工作的公办教师在校住了一天,就不愿在学校住宿了,周一至周六,天天早来晚归,工作半年就调走了,连续四年,每届毕业生没有人考取中学。
    转眼到了一九七七年,我们大队与另一个大队合并一个新大队,区里一名妇联主任和大队一名党支部副书记驻进我们生产队,生产队长安排两名姑娘干部住我家。因为区妇联主任是大干部,有孩子在小学读书的家长向妇联主任求情,调我去小学教书,她说她无权安排,提议向住在我家的副支书求情管用,只要这位副支书点头准成。
    她是分管教育的,竟然同意我去小学教书,大队干部开会研究决定,一致同意我去小学任教。这事报请文教辅导员批准时,文教辅导员是我初一的班主任,他二话不说,批准我去小学任教。
    我走进小学,学校领导安排我包教毕业班,我没有选择,只得同意。
    毕业班的教室与学校厨房、我的住房只隔一堵墙。与我的住房相邻的是校长的办公室,他就是没有教过我一天书的启蒙冯老师,离家不到一里路,没有必要住校。

    为了让学生能考取中学,我得利用早晚的时间给学生补课,不愿回家,就住在学校里。
    第一个晚自习下了以后,学生全部回家了,我走进宿舍睡觉。
    当我睡着后,“哐当!”一声响,厨房门被撞开了,我也被惊醒了,忙问:“冯老师吗?”没有人吭声,随之听到关门声。“冯老师家里来了客人,您来学校住?”我又问道。我仔细听,仍然没有回音。随后听到开锁、推开门的声音。
    我原以为冯校长与家里人闹矛盾了,生气了,导致我的问话没有回音,我知趣地不问了,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早,一看隔壁的门仍然锁着,用凳子顶着的厨房门没有挪动的痕迹,这充分说明校长昨晚没有来校。我回家将此事告诉了家人,副支书笑着说:“小学闹鬼了,看你今晚敢不敢去学校住。”她说这话的目的就是吓唬我,好让我回家睡觉,她可以找我聊天了。
    “你放心,我今晚绝不会回家的,想看看鬼到底是啥摸样?”
    当天晚上,学生正在上自习,有几位离学校较远的学生家长来校接人,其中一位走进教室问我:“王老师,我刚才听见有人关厨房内的门声音,是不是有人进了你的房间?”
    我打开手电筒走出教室,推开厨房门一看,我的房间和校长的房间的门仍锁着,估计听到关门声的人弄错了,有两户人家紧紧地挨着学校,很有可能这声音是从那两家传过来的。

    学生下自习后,都由家人接走了。我走回学校,将厨房门用木凳顶好门,再加上一根桃子树棍子,我听他人讲,用桃木顶门,鬼神不敢进屋。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将学生的作业批改完,吹灯(当时没有水电和系统电,家家都用烧油的灯)上床睡觉,当我睡得迷迷糊糊时,被“吱嘎”一声响惊醒了,断定是厨房的窗户打开了。
    “谁?”我问了一句,不见回音,随之听到打开隔壁冯校长办公室的门。“冯老师来校了?”仍不见回音。
    我起了床,手拿手电筒,照着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用手电筒射出的灯光照看厨房的门,见门没有打开。随之照看窗户,也是关得好好的。隔壁冯老师的办公室的门上仍挂着锁。这时我有点害怕,难道是鬼进屋了。夜深了,如果回家睡,会被副书记笑话的。
    我只好壮着胆子回房间睡觉。(:/转载请保留!)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用桃木拴住厨房窗户的门,又在冯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放着一根桃木,我想,今晚鬼不敢进屋了。
    夜晚,我送走学生后,走进自己的房间批改完作业后,上床睡觉。睡着后,突然被隔壁冯老师的办公室的响声惊醒了,那声音极像是窗户门被打开了,随后听到办公桌的本子掉到地上的声音。这次我没有起床,也没有发问,就算有贼进屋,没有值钱的东西可偷,管他呢?仍睡自己的觉。
    冯老师来校后,打开自己的办公室的门,见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叠作业本掉在地上,说了一句:“出鬼了,办公桌上的作业本放得好好地,竟然掉在地上了。”
    只过了一天,这天早晨,我走出厨房,就见界河沟生产队的一社员来校告诉我,冯老师班上的田宝春昨夜突发脑膜炎,在送去治病的半路上就死了。我回想起学校连续闹了三个晚上的鬼,心想:难道是田宝春的生魂来学校闹?
    田宝春死后,冯老师的办公室每到晚上总得闹腾一下,我没有告诉冯老师的实情。幸亏我的房间很安静,不然,我也不敢在校住宿了。
    事后,我问过离学校很近的程裁缝,冯老师的办公室有哪些老师住过,他告诉我:凡是来校工作的公办教师都住过,估计是闹鬼,都害怕了,申请调走了,凡是调走的老师都不敢说实情。
    我终于弄清了来我校工作的公办教师不敢住校,他们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估计是很恐怖的,不然他们怎么会工作申请调走呢?
    这个秘密直到半年后,另一位裁缝师傅在这恐怖的房间看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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