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请过碟仙,相信很多朋友都请过,但我在这里要讲的不是碟仙,而是笔仙。
笔仙是从什么时候在我们学校流行起来的,它又是一种什么东西,这些全无查证,但唯一让我们记忆深刻的是在99年夏天发生的一些事儿,让我们对这种请仙游戏退避三舍,再也不敢碰了……
我记得那时学校的同学们有些成疯的请笔仙,具体方法是两个人一个出左手一个出右手,交叉相握并且悬空,不能倚靠任何东西,把笔放在两手之间的空隙里握紧,笔尖轻放在一张白纸上,然后在心里默念:“笔仙笔仙请出来,笔仙笔仙请出来……”未几,笔会在纸上慢慢滑动,这时我们就知道,它来了……于是就将心里想好的问题拿来问它——有的笔仙还能在纸上跟我们聊天……
因为又听闻请出来的笔仙一般都是出右手那个人的前身,所以大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兴奋,好玩(这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时也有可能是请的那两个人自己在动——吓唬旁边围观的同学,但请出过笔仙的人就会觉得是笔在拖着人的手在动)。整个故事就是围绕着这个关于前身的传说开始的……
俗话说:“七月半,鬼乱窜。”在九九年农历七月半的前几天——像往常一样,一放学,我们一帮子女生就急匆匆的回到寝室,打了饭回来,胡乱扒了几口,就拿出纸笔,开始两个两个念念有词起来,只有几个对笔仙半信半疑的同学站在旁边看着。青青跟我玩得最好,每次请笔仙都是我们俩一起请,每次都是请的一个自称叫“范如”的男笔仙,它是很好说话的,常跟我们说一些天南海北的事情。那天也一样的,我和青青一铺好纸,只请了两声,它就来了,先跟我们聊了一会儿,我们问了一些问题,它也一一作答,但不一会儿,当我和青青正在想还和它聊什么的时候,笔突然自己动起来,在纸上歪歪倒倒的写出一行字来,只见那笔写到(在我们看来就是那范如说到):“最近几天,最好三天之内,不要请笔仙!”还重重的打了一个弯弯的感叹号,起初我以为是青青跟我开玩笑呢,伸手戳了她一下:“你搞什么呢?”谁知她莫明其妙的看着我,问道:“干嘛?你写的吗?”我摇摇头:“没有啊!”她也说:“不是我写的呀!”
我们俩你问我答的说了半天,一致认定不是我们俩中的任何一个搞的鬼,旁边的同学们也纷纷围过来,看着附在那支笔上的笔仙还要写什么。我小心的问它道:“为什么不要请笔仙呀?”
那笔竟真似通了灵性一样的写道:“因为过两天是鬼节,鬼门关大开,它们要出来耍。”
“谁呀?”青青接着问“邪鬼,冤魂,还有鬼差出来。”那笔一个劲的往下写,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只笔可以不受人控制的自己写出这么多字,而且还似乎有头有绪的讲述一件事情,“我们是孤魂,鬼节不敢出来,如果来了,鬼差抓住我们,我们就再不能投生了,它们的法力很大,通灵能力比我们强,如果你们请笔仙,请到它们的话,你们就没命了……”
笔在写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开始画起来:“我回去了,这几天我都不来了,你们也不要请,一定不要请,它们很恶的,切记切记!!!”在连打了三个惊叹号之后,笔骤然不动了,我们叫了它好几声,那支笔一动也不动,看来今天不用我们送它它就自己走掉了……
松开手,所有在寝室里的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是真是假,也还有人估计是我和青青在开玩笑吓她们,但只有我和青青明白,所有写在纸上的字,都是一股怪怪的力量牵引着我们的手写出来的,我们压根就没动过,烧掉了笔仙写字的那张纸,一夜无语。我们都在心里想,不管是真是假,总之这几天就不要再请笔仙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是,谁知道我们躲过的灾难,却被隔壁寝室的两个女生撞上了……
这两个女生,姑且一个叫她阿丽,一个叫她阿芝吧,跟我们一样的,她们也对笔仙这个玩意痴迷不已,天天都要请几次——听说同样的两个人请笔仙,次数多了,就会每次都请来同一个笔仙,也会和这个笔仙熟起来,聊天的范围就不只在问几个问题那样简单了,就像那个范如跟我和青青——阿丽和阿芝也同样有一个很就熟的笔仙,据说就是阿芝的前身,他自称叫阿宝,他曾跟阿丽她们说过他的前身是一个宋时的大将军,脾气暴燥,是战死沙场的。当然,我们听到这些,只是嘻嘻一笑,说阿丽她们瞎扯。
可巧“范如”跟我们千叮万嘱最近不要请笔仙的那天,那俩个女孩子上街去了,不知道这中间发生的故事,第二天周六,上午放学之后,我们几个家就在市里面的一轰而散,全都回家了,那些外地的同学就留在了寝室楼里……
周一返校,只见周围的一些留校生们窃窃私语,不知在谈些什么,见我们回来了,一个跟我同一寝室的留校生凑上来问我:“李月,你们那天请的笔仙是不是说这几天不要请笔仙了?”问得我愣了一下,旋即想起来,就点头应她:“是呀,怎么了?”
她有点古怪的瞅瞅四周,悄悄说:“阿芝出事了……”“怎么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阿芝从寝室阳台跳出去了,摔到锅炉房的房顶上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着呢,她爸妈都来了。”
“怎么回事呀?”鬼故事
“我不清楚,你去问阿丽吧。”
我去到阿丽的寝室,推开门,她正愣愣的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傻了一样的。“阿丽,阿丽,”我叫了她几声,她抬起头,我吓了一大跳,脸色惨白,双眼浮肿,但恐怖的是她的两个眼白充血,以至于看起来两眼通红,那一刹那我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还好,她看见我就应了我一声:“哦,李月呀,你回来了。”
“阿芝怎么了呀?”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阿丽一听到阿芝的名字,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我更清楚的看到她的整个眼球都是通红的,连黑眼仁都因为充血而显出暗红色。 她睁着大眼睛,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把惊惧的眼神投向了阳台,“怎么了阿丽?”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她还是一句话不说。无奈,我退出了她的寝室。
回来自己寝室这边,青青也回来了,一见到我就问:“你知道了?”我点点头,她说:“刚才她们寝室的崔芳跟我说阿芝跳楼之前跟阿丽在请笔仙,请到一半阿芝就起身抽出了手,出去阳台那儿站了会,就一下子跳下去了……”
我们大家都知道请这个笔仙的规矩,那就是请到了笔仙,如果不把它送走的话,是不可以中途把手抽出来的。我们满腹疑云,不晓得阿芝到底出了什么事会在中途离开呢?
大家胡乱猜测了好几天,阿丽就每天上课下课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不和别人说话。这一切老师们是不清楚的,阿丽平时也不是多话的人嘛,但同学中的流言版本越来越多,越来越玄,而真相却无从得知……
过了两个星期了,再没有别的怪事发生,风波渐渐平息了下去了,听说阿芝也没什么大碍,都回家休养了。我们对那请上了瘾的笔仙又开始手痒痒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过了鬼节,又有人慢慢的开始请起了笔仙。
“笔仙笔仙请出来,笔仙笔仙请出来……”我和青青喃喃念着,不一会儿,笔轻轻“笔仙,笔仙,是你来了吗?”那笔又往前滑了一段……
“是”笔写着。
“现在安全了吗?”
“对,鬼门关关了,它们都回去了。”
“范如,你知道阿芝出了什么事吗?”
“知道。”
“快和我们说呀,到底阿芝她怎么了?”我们急促的问它。
一个阴影遮住了我们,猛一抬头,阿丽面无表情的站在我和青青面前,大白天的也吓出我们俩一身冷汗,“阿丽呀,你搞什么鬼嘛,吓死人了……”青青嗔道。
“哎,”阿丽叹了口气,“别人请笔仙,笔仙都不会跟她们说鬼节不要请,只对你们俩说,我想,阿芝的事情可能也只有你们俩能够理解吧……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笔仙,那天晚上叫阿芝出去阳台的到底是谁呀?”
“阿宝的前身……”“范如”回答她。鬼故事
“我明白了,”阿丽幽幽的说,“那天晚上我就觉得那支笔不对劲,可当时我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样的呀?”
据阿丽说出的那晚情形就是……
晚上十点半,寝室已经熄灯了,阿芝跟我看完了书之后就点上了一支蜡烛请笔仙,这蜡烛摇曳闪烁的火苗为本来就神秘的活动更添了一层诡秘之气。
而我们本来请出来的也是阿宝,可是在阿宝表示它来了之后,那支笔就再也没动过,我俩还以为是那个调皮的笔仙跟我们逗着玩呢,也没想到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快要发生。我们一直逗那支笔“说话”,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那支笔突然又动了起来,而且动的力道非常大,“划啦划啦”的在纸上飞快的滑动着——把纸都划破了。一会儿,我们就看清楚了那支笔在纸上写着“阿芝,去外面看东西。”
阿芝觉得挺奇怪的,于是问道:“看什么呀?”
那笔写着:“你去了就知道了。”
当时阿芝还问过那支笔:“等下我们把你送了再去看吧。”
可是那支笔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写:“现在去……去”
后来,我感觉阿芝绞着我的那只手死命的捏了我一下,似乎想拉紧我不放,可是,不到一分钟,她却忽地一下扔开了我的手,而那支笔就在那时被抛到了阳台门口。我当时吓坏了,虽然不知道请笔仙的中途撒了手是不是真的会不祥,但传说都是那样的,我也只知道不祥。我忙叫阿芝把笔捡回来,阿芝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当时我嘟囔了一句“你不去捡就算了,我自己去。”
当我绕过桌子往阳台走的时候,阿芝却突然冲到阳台那儿,古怪的向我笑了笑,然后说“不用你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嘛!”我只听得阿芝的声音好像飘飘荡荡的,没有根一样……
她蹲下去捡起了那支笔, 又慢慢站起来, 就站在阳台那儿往外望着,我也靠过去看她在望什么“看什么呢,阿芝?”
“回去,没你的事。”阿芝的嘴里吐出来的根本不是她的声音,而是一个粗哑的男化的声音,语调恶狠狠的,“阿芝,怎么了你?”我虽然怕,但还没想到真能遇上这所谓的“鬼”,所以我又跨前一步问她。
谁知我看到阿芝的脸,那张脸上重叠了另一张脸,那就是一张风干了的人皮,而且就像是一个脱水的苹果,皱巴巴的附映在阿芝的脸上,利用阿芝的眼耳口鼻,阴侧侧的朝着我笑,我真的看到她就这样阴着,笑着,而阿芝就站在阳台上,她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肯定她不知道。那张人皮扯着阿芝的嘴说“回去,不关你的事……”我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就愣在阳台门口。
阿芝慢慢把身子探出了阳台,双脚也踩在了阳台边上,我心里在喊:“阿芝,你干什么?阿芝,危险啦……”可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转身回到屋里了,我心里明白我是不想回到屋里的,可我就这样回来了……阿芝就在那时一纵身跳下去了,可我知道,那不是她跳的,她是被拉下去的,她捏过我的手,我知道她当时一定好害怕的……
阿丽说到这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而她最后补充说——现在我却越来越糊涂,到底我是不是真的看到过那些东西,阿芝的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我很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怀疑这是不是我自己的臆想了。我甚至还想我那天晚上跟阿芝请过笔仙了吗?——末了,阿丽说——我去看过阿芝了,我问她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怎么会跳下去,是不是有鬼把她拉下去的,她却笑我说我请笔仙请多了,听鬼故事听多了,她说她不是跳楼,她只是站上阳台边上去取晾在上面的衣服,谁知道脚一滑就掉下去了……我问她记不记得那晚跟我请笔仙,她说谁跟你请笔仙来着,我一直在看书呢……
阿丽最后跟我们说——真奇怪,那晚我们请笔仙的纸都找不到了,我没有烧呀……
(后记:请笔仙是两个人并排坐,各人伸出与对方想靠的那只手,然后相对而握,将笔放在两手空隙之间,两掌相对用力夹紧这只笔,再把笔轻放在一张白纸上,两人的手臂不要倚靠其它物体,然后心念“请笔仙出来”,或类似的话,若有缘自然会请出来。
送的时候也一样念“请笔仙回去”之类的话,笔在纸上画出一段线条后不再动了,就试问它是否已经走了,如果笔还是不动,请再静等十秒,便可松开手了。
最后,笔仙写过字的纸一定要烧掉。还有,就是不可以刚刚送走又马上请回来,如果送走了,应该至少等半个小时才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