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男人一副白领的打扮,刚刚上车就吓得想夺门而出,连公文包都不要了。
这是今天的第一位乘客,看上去是要赶着上班的,现在却指着车上的橘子一脸惊恐状。橘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被锁在车里的他,又看了眼同样莫名其妙的橙子,指了指自己的脸问:“我眼珠掉出来了?”
“没有。美着呢!”橙子看着惊吓过度缩在一角的乘客,摆出自认为最温暖的笑脸,对他道:“这里没有鬼,您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被橙子的笑脸所迷惑,他渐渐安静下来,仔细看着橘子的脸,不确定地问:“你……不是章澜?”
橘子摇头,伸出手道:“我叫橘子!握个手么?” 鬼故事
“我还以为她真的要杀掉所有人才安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橙子问。
“我也是从很多同事那里一点点的听来的……”他又看了眼橘子,叹气道:
“你和章澜长得太像了!”
“我是你的什么?”美丽的年轻女子捧着一杯热饮,长长的头发被风撩在身后男人的脸上。
这不是广告,是章澜常问的一句话,源于她对未来的不安定。男人比她大上不少,虽然对她体贴关爱无微不至,但却不能承诺未来。
她就这么不安着,想要一个未来,却不敢开口。不敢问以后会怎样,只能问问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
见他不说话,章澜转过头,大声地又问了一遍:“岑刚,我问你呢!我是你的什么?!”
岑刚有些不耐烦地皱眉,但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还是笑了笑,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宝贝儿!你是我的一半生命!满意了吧!”
虽然知道他并不一定出于真心,但她还是不停地问着这句话,牢牢地把他的回答记在心里。她是他的一般生命,她一直这样暗示着自己,没去注意他日益增加的不耐烦。
“好了宝贝儿,我今天还有工作,就不陪你了。”岑刚说完,拿了公文包去了门。
这个精致的单身公寓是他送给她的礼物,说要一辈子像这样呵护着她。可是现在她看着这个公寓,无力的孤独感瞬间占据了每个角落。 鬼故事
她给自己梳洗了一番,拿上小包出门购物,恐怕这是大多数女人自我安慰的方法吧。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来到一个又一个的商场,面无表情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到了自己常来的店前刚准备进去,见里面熟悉的身影正搂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女子打扮得很是华贵,手上牵了个六七岁的男孩。他温柔地笑着,不时慈爱地摸摸男孩儿的脑袋,像个好爸爸。
可他真的是个好爸爸吗?章澜苦笑着摇头,这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正视他有家庭的问题。她从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大概没有人谈恋爱的时候会想到问这种问题吧……
“你……我昨天在商场看到你了。”
“嗯?”他愣了一下,有些烦躁地皱眉:“你看到什么了?”
“你……已经结婚了吧!”
“那又怎样?”
章澜被他责怪的眼神弄得低下头,似乎她犯了什么错误似地,轻声问:“那我怎么办?”
“呵~”他轻蔑地笑了声,这个女人最近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什么怎么办?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婚姻状况!你有青春,我有容貌,我们不过自取所需而已!这场交易很公平!”
他说得对,她一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面对。这是一场交易,但并不公平,她付出了不只是青春,还有爱情!她付出得更多,要的自然也更多。
章澜开始出入岑刚的公司,公司里的每个人都认识她,闲言碎语渐渐地传开。 鬼故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岑刚奔进章澜的小公寓,怒气冲冲地质问着“现在弄得我老婆都知道了!”
“那还不好?”章澜苦笑着,自顾自地剪着指甲不去看他“既然有人告诉她这件事,就不用你开口了,什么时候离婚?”
“离婚?”他把包重重地摔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额头:“你疯了是吧!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告诉你!我现在要结束这笔交易,你给我有点儿自知之明,别给我添乱!”
“结束?”章澜心里很痛,脸上却妖娆地笑着。交易结束,她多付出的爱情怎么办呢?她不想要钱,但她能要的,也只有钱而已了。“好啊!给我三百万!”
“三百万!”他嗤笑地看着章澜,手捏住她的脸:“你觉得你值三百万吗?”
“没钱就等着离婚吧……”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她的情绪。
岑刚拽着拳头,他清楚她的性格,如果自己不给,她一定会把事情闹大。他绝对不能离婚,自己能有今天靠的就是妻子娘家的地位,这时候离婚,他就什么都没了。
可现在自己哪有那么多闲钱,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拿着公文包拉开大门,冷冷地说:“你下个星期来找我。”
一个星期过去了,章澜的想法很天真,以为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就会继续和自己在一起。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到和岑刚约定的地点。
进门,屋里摆着一桌丰盛的晚餐,旁边还放着一瓶昂贵的红酒。岑刚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她带到餐桌旁坐下。章澜心里一阵欢喜,他妥协了吗?不想结束他们的关系了?
“你……”章澜想问,被岑刚打断。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他温柔地说,给她倒上一杯酒。
她听话地乖乖吃饭,开心喝酒,不再说一句话,也不再问他的意思。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她要问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岑刚就将支票摆在桌上,用食指轻轻推过去。
“这里是三百万……你离开这个城市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章澜有些神经质地笑起来,拿起支票放在包里,站起向后退着:“好!很好!我会离开的!”
章澜脸上带着苦涩的笑,走出小区没几步,突然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过了一会儿,她看见自己躺在地上,岑刚鬼鬼祟祟地跑来拿走了她放在包里的支票。
他走了之后,又有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个布偶向她走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道:“没想到是被谋杀的!”
“谋杀?!”她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自己,想去拉自己一把,手却像划过空气一般。章澜看着自己的手,想起不断给自己倒酒却一口没喝的岑刚,喃喃自语:“谋杀?我死了吗?他杀了我?他杀了我!”
岑刚处理完现场,紧张地回到家,那张支票已经被他烧掉了。 鬼故事
这几天,他每天都买许多报纸回家,疯狂地翻找着有关章澜的消息。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一切都风平浪静。实在是忍不住,岑刚几次都走到章澜死的那个巷口。
她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周围一个警察都没有,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一个让他坐立不安的梦。
岑刚拉住一个散步的老人,打听道:“大爷~最近这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听说过。”老人摇头,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脸一半明一半暗的人。
他的心思都在毫无声息消失的章澜尸体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老人奇怪的眼神。他开始害怕,害怕章澜没有死,只是躲了起来。那么她躲在了哪里?为什么不去告发他?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行人都侧目看着他,低声交谈着。他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了他的罪行,在用眼神责怪他……
他不安地躲藏着他们的眼神,夜渐渐深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冷风窜进他的脖颈。一个声音随着风灌进耳朵:“我是你的什么?”
那声音阴沉得很,桀桀地笑!她怪声怪气地重复着:“我是你的什么?我是你的一半!你的一半已经死了哦!”
“章澜!你是章澜!啊!”岑刚的声音在颤抖,拔腿狂奔在大街上。他看到所有东西都在坍塌后活了过来,它们剩下一半的身体在扭曲着嘲笑他的罪恶。
在恐惧中回到家,开门的妻子只剩下了一半,就像从中间劈了一半去似的。挂着肉末的嘴角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岑刚想跑,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被她拉进了屋。儿子只剩下上半身的小小身体端着半杯茶跳到他的面前,甜甜地笑:“爸爸喝茶。”
“乖~”妻子用仅剩的右手接过茶送到他的嘴边喂他喝下,剩下一半的脸温柔地笑:“快喝吧,喝了大家就一样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茶水迅速遍布全身,侵蚀着他的内脏,每个脏器都只剩下了一半,血淋淋的样子就像在他面前。岑刚的意识渐渐模糊,在闭上眼的那一刻,
他又听到章澜问:“我是你的什么?”
“我是你的一半生命!”
“你杀了你的生命哦……嘿嘿嘿……”她有些神经质的笑声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那人说完故事,又看了橘子一眼:“他们都说她要把和岑总有关的人都变成一半一半的,不好意思,你实在和她长得太像了。”
他又说了一些抱歉的话,下了车。
橘子照了照镜子,自语道:“原来我用的这具身体叫章澜……真是个可怜的人。” 鬼故事
“我记得我们是看着阿瑞接了她的灵魂才去的,和这个人说的不一样。”橙子笑了笑。
“他说的故事是假的?”
“那倒不见得,可能阿瑞看她死得冤枉,让她报了仇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