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冀中平原,那里旷野千里,土壤肥沃。
每逢下雨天,田野的泥土表层就会爬满蚯蚓,小的有线头般粗细,大的又长又粗,犹如小蛇一般,好多小孩把它们捉进塑料袋子里,拿到药材收购处换钱。当地的老百姓把蚯蚓叫做地龙。
刚读大一的那年寒假回家,妈妈告诉了我一件关于地龙的奇事。
我的一个表哥从小喜欢种植花草,高中毕业后没再继续求学,在自家的田地里建了一个花棚。对花草养殖的浓厚兴趣加上辛勤努力,花草买卖让表哥的收入十分可观。
乡邻们都知道表哥勤劳踏实有出息,又到了结婚的年龄,于是登门说媒的人络绎不绝。表哥的心思都在花草上,对恋爱婚姻不以为然。于是姑妈做主,为表哥定了一门亲事,姑娘是邻村的,人长得漂亮,还是农业大学的毕业生,学的是植物保护专业,和表哥算是门当户对。
姑妈和姑父征得女方的同意,定在国庆节举行婚礼。日子一天天近了,正在紧张筹备的时候,表哥突然一反常态,拒绝结婚!姑妈追问原因,表哥只是四个字:不想结婚,然后就是沉默不语。表哥拒婚的事在家里掀起轩然大波,亲朋好友纷纷劝说,可都无济于事,把姑妈急得团团转!
不仅拒婚,表哥还悄无声息地搬到花棚里去吃住,不再回家,终日与花为伍!
无奈之下,姑妈只有找了个借口,把婚礼推迟到来年,女方勉强答应了。
表哥住进花棚后,姑妈发现他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气色大不如前,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姑妈开始以为他是劳累过度,操心花棚的原因,就劝说不要过度操心,钱是赚不完的,身体要紧,表哥含糊答应。
过了一段时间,表哥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而且日益严重,虚弱地说话都带喘息,姑妈觉出情况不妙,表哥远不是劳累那么简单。姑妈和姑父到花棚一再逼问,软硬兼施,表哥最后道出实情!
有一次夜里下暴雨,表哥怕花棚出问题,就在花棚的竹床上铺了张席子睡下。半夜里迷迷糊糊地梦见一个被雨淋透的姑娘跑进花棚,她告诉表哥自己是过路的,想在花棚里避雨。表哥没太在意,随手递给姑娘一块毛巾,让她擦把脸。姑娘在灯光下观赏着花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表哥说着话。
姑娘和表哥谈及花草的培养和繁殖,她的一些观点让表哥感到新鲜,惊奇。表哥大有遇上知音之感,边谈边仔细地看了看姑娘,黑红的皮肤,乌黑的长发,身材苗条,脸蛋漂亮。姑娘和表哥谈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姑娘起身告辞,表哥将姑娘送出花棚,问姑娘要住址,以后便于请教花草种植问题。姑娘说她姓黄,家住得比较远,她的外婆是邻村的,外婆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她正好没工作,就住到外婆家来照顾老人。姑娘告诉表哥明天晚上伺候外婆睡下后她还会来花棚,因为她也很喜欢花草,愿意和表哥一起交流。(:http:///转载请保留!)
姑娘走后,表哥就从梦中惊醒,雨停了,东方现出鱼肚白,梦里黄姓姑娘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让表哥感到很好奇!
第二天夜里,表哥果然又梦到了那个姑娘,像前夜一样,谈了个通宵达旦,接下来的几天亦是如此!慢慢地表哥开始迷恋做梦和梦里的姑娘,干脆住进了花棚,夜夜和姑娘在梦里如漆似胶地欢好。后来表哥自己也曾怀疑过姑娘的身份,觉得她是异类,可就是经不起诱惑,以至身体被搞得十分虚弱,成了眼下的样子。
姑妈听完表哥的讲述,认定他梦里的姑娘就是异类,于是到邻村请了一个阴阳先生。先生来到花棚看了看,说表哥是被异类给缠上了,这个异类就住在花棚附近,夜里表哥觉得是在做梦,但这并不是梦,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如此下去,不用多长时间,表哥就会丧命。
阴阳先生在竹床周围铺了一层石灰粉,吩咐表哥夜里像以前一样即可,他自有办法将这个异类擒住。
一夜无语,第二天中午,阴阳先生来到花棚,在地上找到一条石灰粉的痕迹,这条痕迹由花棚延伸到不远处的一个土坡上便消失了,阴阳先生让顺着土坡往下深挖,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在土壤里挖出一条长约两米,有成人手臂般粗细的黑红色的大地龙,围观的人被吓得纷纷后退。
阴阳先生说大地龙留着必然祸害乡里,就让人找来汽油,把地龙活活烧死了。母亲说她亲眼看到地龙在大火里翻滚,还听到噼里啪啦的烧灼声!
大地龙被烧死后,表哥搬回了家,再也没有梦见那个姑娘,身体渐渐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