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木桩

    树桩的传说
    姚可晨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原因是他的女朋友魏冉回老家已经五天了,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他。而他几次拨通了魏冉的电话,却总是听到一阵嘟嘟的忙音。
    上完了晚自习,姚可晨没有回寝室,而是一个人走到操场上。在操场的篮球架旁边,有一根粗大的树桩,天知道在修建操场时为什么没有把它锯掉。姚可晨习惯地坐到木桩上,按亮手机,屏幕上闪起一道淡蓝色的光。就在这时,忽然一条QQ留言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头像居然是魏冉的。
    “我的头好痛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滚动的字幕把姚可晨吓了一跳。他急急忙忙地按下回复键:“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么久也不和我联系?”
    魏冉却没有回复他。
    姚可晨按照号码打过去,可对方一直是忙音。令他奇怪的是消息却发了过来:“不要坐到木桩上,是你压住我的头了,快起来。”
    姚可晨吃惊地低下头,屁股底下的木桩早就干枯了,有些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色,开始有腐烂的迹象。这魏冉是在和自己玩什么花样?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木桩的下面发出了一声叹息,那声音很轻,也很细,但,却叫他猛地打了个寒战。因为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女朋友魏冉发出的。

    姚可晨倒退了几步,飞快地发出一条消息:“你在哪里?”
    魏冉依旧没有回复。
    为了证实自己刚才不是出现了幻听,姚可晨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树枝,轻轻地抽打了一下木桩。随着树枝的落下,木桩的下面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几乎就在同时,手机上收到了魏冉的消息:“你这个坏蛋,为什么要打我?”
    姚可晨惊得脸色惨白,扔掉树枝就没命地向寝室跑去。
    寝室里,室友童焯正独自趴在床上,双眼紧紧地盯着窗外,听到门响,猛然回过头来,一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竟然白得有些怕人。

    听完姚可晨的讲述,童焯呼地一声坐了起来。
    “这么说,我刚才看到的竟然是真的。”童焯有些颤抖地指着窗口说:“我刚刚就看到魏冉的脸贴在咱的窗玻璃上,还对我笑了笑呢。我开始还以为她是来找你的,可后来才想起咱们的寝室是在五楼啊。”
    “这么说魏冉真的是出事了?”姚可晨一屁股坐到床上。
    “那倒也不一定。”童焯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拍了拍脑袋说道,“我听一位学姐说过那根木桩的事情,好像是说咱们学校原来是一个什么森林景区,后来改建成的学校。在施工时,一个刚刚来实习的女大学生被砸死在一棵树下,后来,大学建成了,那棵树却怎么也无法移走,只好把它锯断了。前几天我的一个朋友的女朋友失踪了,他就一直嚷着说女朋友在树桩下面,还说他在树桩下听到了女朋友的声音。现在想来,一定就是那个女生在作怪,她是在利用你们对女朋友的担心和牵挂,从而来达到她的某种目的。”
    “你是说那个女生伪装成魏冉的声音在骗我?”姚可晨问,“还在网上给我发来了消息?”
    “不光如此。”童焯指了指窗口,“可能她还变成了魏冉的样子。”
    姚可晨跑到窗前,低头向下面望去,窗外一片寂静,那根木桩孤独地伫立在夜色中,就像一只怪异的野兽。
    亦真亦假
    这一夜,姚可晨几乎没有睡。总是听到魏冉的声音在耳边抱怨说,“你压到我的头了,你压到我的头了!”
    直到天已经大亮,姚可晨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可刚刚睡着,一阵电话铃声就把他惊醒。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魏冉的号码。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迟疑地按下接听键。
    “我现在在车站呢,你能来接我吗?”电话里,魏冉的声音甜甜的。
    放下电话,姚可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
    “我看,你还是去吧。”一旁的童焯鼓动他说:“一般情况下,鬼是不敢在大白天现身的,再说,如果昨晚你听到的声音真的是那个女生的,而魏冉回来了,她自然也就会识趣地离开了。要不,我就跟在你的身后,如果真的要是出事情,我也可以来帮帮你。”

    说完,童焯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个很精致的眼镜盒,而里面的墨镜却看起来又重又笨。他把它戴在眼睛上,神秘地凑到姚可晨的耳边说道,“这可是经过大师开过光的,带上它就可以分辨真假了。到时候,你就看我的手势行事。”
    虽然对童焯的话半信半疑,可姚可晨还是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于是,二人收拾了一下,起身去车站。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魏冉的身影,姚可晨正在着急,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转过身来,就发现魏冉独自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才来呀?”魏冉显然有些不高兴,“人家可是等你半天了。”
    姚可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人群中的童焯。
    “你怎么才回来,电话也不通?”姚可晨一边问,一边禁不住上下打量着魏冉。发现她的脸略略地有些苍白,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还说呢。”魏冉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肩上的挎包递给他,要他帮自己拿着,自己则撑起一把紫色的太阳伞遮挡阳光,口中答道,“那边根本就没有信号。”
    姚可晨接过挎包斜挎在肩上,忽然,他猛地像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浑身轻微地一抖。他清楚地记得,魏冉的挎包是粉红色的,是因为要急着回家,才刚刚买的。而现在背在自己身上的却是浅黄色的,两根背带还有些磨损,一看就知道是已经买来很久了。而且,她的头发很乱,有些地方还打着卷,好像很久没有洗过的样子。姚可晨不由得低下头,去看她的双脚,他好像听人说过,鬼是双脚不沾地的。
    明亮的阳光下,魏冉的那双粉白色帆布鞋在地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姚可晨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回头看见跟在不远处的童焯正对着他摆手,不知是告诉他这个魏冉没问题,还是这根本就不是魏冉。
    两个女朋友
    送魏冉回了寝室,童焯从后面跑过来,狠狠地在姚可晨的后背上打了一拳。然后笑嘻嘻地对他说道,“你的女朋友没问题,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姚可晨没有回答,拉起他就回了寝室。
    童焯的墨镜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一戴到眼睛上,立刻就感觉到四周一片昏暗,而且一股冷气从镜片上直传过来,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为了验证童焯的话是否真的准确。姚可晨戴着墨镜走出了寝室。他决定去那根木桩那里看一看。
    篮球场上,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坐在木桩上。他的手随意地搭在木桩的两侧,轻轻地拍打着。忽然,姚可晨看到他身下的木桩不断地抖动起来,紧接着,一个长发女生的脸突然从树桩的下面冒了出来。她的头上和脸上满是尘土,额头上还有几条白色的蛆虫在蠕动着。她似乎很痛苦,不住地转动着头脸。已经开始腐烂的嘴角轻轻地张翕着,发出游丝一般的声音,“你压到我的头了!”
    姚可晨惊叫一声,飞快地摘下墨镜。眼前的一切骤然消失了,只有那个男生疑惑地看着他,他身下的树桩依然老老实实地蹲在阳光下。
    姚可晨倒退了几步,拼命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颤抖地把墨镜再一次凑到眼前,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楚,那个女生的脸已经有些扭曲,小巧的鼻子歪向一边,正有两滴鲜红的血从鼻孔里慢慢地溢出来。忽然,她猛地甩了甩头,长发飘起,发尖狠狠地抽打在那个男生的腿上。男生叫了一声跳起来,一边用手揉着双腿,一边回头回脑地寻找着。当然,他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女生回过头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一旁的姚可晨,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惊得姚可晨险些摔倒在地上。他迅速地转身逃也似的跑回寝室。
    刚刚推开寝室的门,就和童焯撞了个满怀。
    “我、我看见了。”姚可晨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女生就在木桩下面。”
    童焯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他从姚可晨的手里接过墨镜,小心翼翼地放回布包里。嘴里淡淡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可是开过光的。”
    姚可晨喘息着坐回到床上。既然那个女鬼还在木桩的下面,就说明魏冉真的没有问题。他的心不由得完全放下了。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来,是魏冉打来的,说她刚刚洗漱完,约他一起出去吃午饭。姚可晨匆忙地洗了洗脸,又趁着童焯不注意,偷偷地把他放在床上的那个墨镜揣在衣兜里,准备和魏冉好好显示一番。然后就走出去。

    学校的大门口,魏冉正打着那把紫色的伞在等他。
    从饭店里出来时,天竟有些阴了。风也有些冷意。魏冉还是习惯地站在门口,打开伞撑起在头顶。姚可晨抬头看了看天,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墨镜。
    “给你看样好东西。”他说着把墨镜戴在眼睛上。
    “难看死了!”魏冉不屑地说道,可忽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紧张,“你从那里弄到这么个东西,快把它摘下来!”
    “这可是宝贝。”姚可晨并未察觉到魏冉的变化,笑嘻嘻地说道,“它可以看到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魏冉向后倒退了几步,用手中的伞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自己。
    姚可晨嬉笑着转动着自己的头。此刻,他倒真的希望有一只鬼闯进视线里。可很快他就失望了,除了几个和他们一样偷偷溜出来吃饭的同学以外,他再也没看到任何东西。于是,他转过身准备叫魏冉去学校的操场上,看看那个木桩。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猛然发现在魏冉撑开的雨伞上面,蹲着一个人,那竟然是一个和魏冉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不,确切地说,她就是魏冉,只是她的脸呈黑色,有几处已经明显开始腐烂。此刻,魏冉正微微低垂着头,对着他露出一丝吓人的笑。
    姚可晨吓得脸色惨白,倒退着急忙摘下墨镜。伞上面的人不见了,伞下面,魏冉正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伞下面的魏冉赶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就是真相
    跌跌撞撞地逃回寝室,姚可晨一头扎倒在床上。童焯跑过来从他的手里抢回墨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姚可晨顾不得和他计较,急急慌慌地向他讲述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就说那个女鬼变成了魏冉的样子。”童焯似乎也有些紧张起来,“你们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她?”
    姚可晨努力思索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道,“我好像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童焯很认真地盯着姚可晨的脸说:“会不会是魏冉……她在读高中时可是学校的校花啊。”
    姚可晨想起来,自己确曾听说过魏冉读高中时的一些事情,就是在上大学之后,还有几个男生经常会给她打来电话,为此,他的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证实魏冉和那个女生之间是否真的有联系,弄清她缠着魏冉的目的,我们才有办法来对付她。”童焯说。
    于是,姚可晨给魏冉打去电话,约她吃完晚饭后在操场见面。他故意把见面地点约在篮球架下,想看看魏冉见到树桩时的反应。按照童焯的说法,鬼其实是怕人的,只要自己不害怕,就不会被鬼伤害到。而且,他答应姚可晨,自己会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旁边。让姚可晨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室友充满了一种神秘感。

    吃罢了晚饭,姚可晨来到操场,他不敢离那根树桩太近,就远远地站在篮球架的旁边。很快,他就看见魏冉撑着那把紫色的小伞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阳光被高高的教学楼挡在了外面。操场里冷冷清清的,几乎看不见人影。姚可晨不敢去看那把伞的上面,尽管他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可他还是觉得,这个时候,魏冉打着伞有些奇怪。
    魏冉在伞的下面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径直向那根树桩走过去。看样子她是想坐上去。这让姚可晨一时间惊得脸都白了。
    “不要坐到那里。”他几乎是冲口而出。
    魏冉奇怪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慢慢地走到姚可晨的身边。拉起他的一只手,一同走到那根木桩的旁边。
    “你是不是也听说了这根木桩的事情?”她问。

    姚可晨神情紧张地点点头。
    “你也知道?”他反问道。
    魏冉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她缓缓地说道,“那个被砸死的女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比我大三岁,可以说,我的每一次成长都是在她的呵护之下。我们从小到大一直就没有分开过,直到她考上了大学。可谁知道,就在她即将毕业去实习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在这之前,我知道她交上了一个男朋友,也知道那个男朋友后来又结交了其他的女生,为此,她曾发狠地对我说,要报复那个男人。由此我推断,她的死可能和那个男人有关。于是,我努力考上了这所大学,就是为了来替她讨回公道。”
    姚可晨被惊呆了。
    “你这次回去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他问。
    魏冉点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这还要感谢我的几个高中时的朋友,他们一直在帮我寻找真相。
    姚可晨似乎明白了,想了想问,“那么,你找到了那个男人了吗?”
    “现在我还不敢确定。”魏冉摇摇头说。然后,她转过身,目光温柔地望着那根木桩,那神情叫姚可晨忽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他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的童焯正躲在一个角落里,那神情似乎竟有些黯然。
    临分手时,魏冉一再叮嘱他,这件事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
    负心男生
    回到寝室,姚可晨奇怪地发现,童焯竟然没有跟着自己回来。他独自躺在床上,想着刚才魏冉那似乎颇有深意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地睡着了。这时,他忽然听到寝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他看见童焯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的一只手里拿着墨镜,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一个饭碗,碗里装着的好像是一张巴掌大的黄纸,隐约间,姚可晨看见那纸上好像有字。
    童焯来到自己的床前,在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打火机,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装睡的姚可晨。大概以为他真的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姚可晨按亮手机,时间已经是午夜的十二点整。
    他偷偷地下床,跟上去。心里想着,也许魏冉猜测的没错,整件事似乎都和童焯有关系。
    很快,他的这种想法就得到了证实。因为他看到童焯竟然径直地走到了那根树桩的跟前。接下来,他奇怪地看到,童焯蹲在地上,把碗里的纸点燃了。嘴里好像还在轻轻地说着什么。吓人的一幕出现了,那根木桩忽然猛烈地摇动起来,那个只有戴上墨镜才会看到的女生,突然从树桩的下面冒出了一颗头。她拼命地挣扎着,似乎要挣脱埋住自己身体的泥土,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知道是你。”童焯也好像被吓了一跳,他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但,很快他就确定女生根本就无法挣脱泥土,于是,他站住,脸上也现出一丝冷冷地笑,声音却变得低沉起来,“那天,听姚可晨说树桩下有人,我就猜到是你了。其实,那天我在锯断那棵树的时候,也曾经犹豫过。我知道这样做对你真的很不公平,可我没办法,你一直不肯放弃我,又无法给我想要的一切。我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现在你这样苦苦地等在这里,只能增加我们两个人的痛苦,还是让我来送你走吧。”

    他扬了扬手里的饭碗。里面的纸已经燃尽,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纸灰。
    女生的脸已经变得极度扭曲,她努力地张大嘴巴,像要把童焯一口吞下去。两行清泪却沿着开始脱皮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远处的姚可晨现在终于明白了,童焯就是那个魏冉口中的负心的男生。他看到,童焯开始慢慢地向树桩靠近,在距离女生的脸不远的地方站住,手里的饭碗被他高高举起,做出一副马上要倒下去的样子。而女生的脸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恐怖,她死死地闭起眼睛,固执地不肯离开。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突然从一处角落里扑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合起来的雨伞,长长的伞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骤然将童焯手里的饭碗打落。
    不用问,这个人是魏冉。
    “我早就怀疑是你了。”魏冉咬着牙说道,“我这次回老家,就是为了搜集证据,你为了能够毕业后留校,不惜杀害了我的姐姐,和那个校长的女儿恋爱。可你没想到吧,校长的女儿根本就没有看上你,毕业后就出国了。现在,你居然毫无悔意,还要将她的魂魄也打散。”

    童焯没有想到魏冉会突然冒了出来。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既然你已经把事情搞得这样清楚,我所幸就全部告诉你吧。”童焯说道,“我其实也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从老家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在调查我,也看出你根本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之所以没有告诉姚可晨,就是想利用他来阻止你。现在,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也已经死了,你们也不想想,我早在这所大学没有建成之前就已经毕业了,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读大学呢!所以,你们是奈何不了我的。”
    魏冉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冷笑。她没有回答,却猛地张开了那把伞。一道雪白的光忽然从伞里涌出来,那个和魏冉一模一样的女生从里面扑出来,闪电一般扑到了童焯的身上,转眼间她的身体就燃烧起来,伴着童焯的惨叫,很快,二人就一同消失了。
    姚可晨被这情景惊得昏了过去。
    尾声
    姚可晨清醒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只有魏冉蹲在他的身旁,关切地看着他。
    “别怕。”魏冉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这次回老家,为了找到童焯杀害姐姐的证据,我去了他的家,才知道他已经在毕业后不久就患病死了。而我也是在那里失足掉下山来的。我之所以一直打着那把伞,就是因为怕我的魂魄一旦离开,我就无法替姐姐报仇了。现在好了,虽然我没有了转世的机会,但,我不会后悔的。”
    姚可晨将魏冉抱在了怀里。
    天亮了,几个早起的同学奇怪地看见,姚可晨独自坐在操场的边上,他的手臂轻轻环抱着,怀里却什么也没有。
    那根树桩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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