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跟我讲述了一个从前发生在她家里和她身上的真实故事。
六十多年前,因为医疗技术落后,我外婆患上阑尾炎而病逝了。家里只有三十几岁的外公和年仅九岁的母亲。
当时,邻居中有个吴嫂,人长得水灵灵的,明眸皓齿,长发飘飘。可是却很命苦,嫁错了人。她的丈夫游手好闲,又嗜酒如命,把家中一些值钱的东西全作为赌本输光了,因此,家中穷得叮当响,常常是吃了早饭没中餐。丈夫很不顾家,整天在外,回到家就是拿吴嫂出气,又打又骂。吴嫂对他早已心灰意冷。
我外婆死后,那位吴嫂常常到我外公的家里来,帮着做些补衣做饭之类的家务事。外公当时在乡里任一小官,虽谈不上富有,但粗茶淡饭填饱肚子是不成问题的。且他的品德高尚,很得一方人民的称颂。很长的一段时间,吴嫂差不多每天去和我母亲及外公谈天说地,帮做些事情。却从一天开始,不再进我外公的家门槛。
不久,在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吴嫂悬梁自尽了。
从此,外公家里也不平静起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有隐隐约约的像是吴嫂的哭声,有时还会传来厨房里的碗碟之类被摔碎的稀里哗啦的声音。可是,第二天起来看,餐具皆完好无损。
有几天,外公因为去了县里开会,只有我母亲一人在家,到了夜里,她听到女人的哭声和摔碗碟的声音比以前更大,吵得她无法入睡,吓得她钻进被窝里直哆嗦……等外公回来时,母亲也病倒了,成天精神恍惚,茶饭不思,说胡话,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外公请了一个较有名气的巫医到家里来给母亲看病。她问了些外公家里的事,还问外公是否得罪过什么女人没有。外公回答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只有吴嫂一次跟他讲,她想与丈夫离婚,改嫁给外公,外公主要是不想背负不道德的罪名,也不想拆散她现在的家庭,便婉言拒绝了她。此后不久,吴嫂就自尽了。那巫婆便断定外公家中有怨鬼作祟,只有驱走那鬼才能治好母亲的病。然后她便在一些黄草纸上画了些符贴在门边、墙上,还在屋子的角落里洒了些黑狗血,扔了些女人用的裹脚布什么的,最后要我母亲服了几粒“还魂丸”。
此后,家中便安宁起来,母亲的病也渐渐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