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到了
一觉醒来,寝室里已经一片漆黑。我急忙按亮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凌晨12:15分。糟糕,我迟到了。我急急忙忙地从床上溜下来,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用毛巾包裹着的小包,撒腿向卫生间跑去。
卫生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洗手池上端的水龙头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哗哗的水声听起来有些恐怖。我顾不得害怕,慌慌张张地打开小包,从里边拿出那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眼珠,放到水池里,顷刻间,水池里的水就变得血红。
我洗这双眼睛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了,这是我的前任女朋友辛倩的眼睛。她其实早在我读大学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那天晚上,我送现任的女朋友贺欣美回寝室,回来时,刚刚走到操场,就被突然出现的辛倩吓得险些昏死过去。望着她不住滴血的双眼,我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每天晚上的十二点整用清水帮她洗眼。她每天都会很准时地把眼睛送到我的枕头下面,然后在我洗完后不久取走。
我知道辛倩生前就一直在闹眼疾,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每次都会把洗手池里的水弄得粘稠不堪,有几次我还看到有两条小虫子从里面爬出来。按照她的话说,只有我洗过的眼睛,她用起来才会放心。
我已经换了三次水,可那双眼珠却一直没有像往天一样变得洁净水润,相反似乎变得越来越红,而且还有一股臭味。丝丝拉拉的几条肉丝明显开始有腐烂的迹象,最后,竟然慢慢地和眼球脱离,眼球变得和小时候玩的弹球一样光滑。而且,我发现它在极快地萎缩,很快就变得比玉米粒大不了多少了。
我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因为我知道,距离辛倩来取眼睛的时间已经很短了。
逃回寝室,我开始努力地回忆着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以便一会儿向辛倩做出合理的解释。
然而,这一夜,辛倩却一直没有来。
直到天已经大亮,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是被贺欣美打来的电话惊醒的。她约我中午去学校外面吃饭。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我急忙收拾了一下,出门。
刚刚来到学校大门口,就看到贺欣美戴着一副颜色很深的墨镜,站在那家叫做“倩倩小小吃”的小吃部的门口对着我招手。
由于还没到午饭时间,小吃部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吧台后的老板只是懒懒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自顾埋头在电视机前,看他的电视剧。
“你很准时啊。”贺欣美坐在对面,目光透过墨镜直视着我。
我故意对着她扮了个鬼脸。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我可是一向很守时的哦。”
“可你昨天却整整迟到了十五分钟。”贺欣美忽然说道,声音里似乎带着一股冷意,叫我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贺欣美不再说话,而是慢慢地从脸上摘下了墨镜。
我吃惊地发现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而且左眼皮上面有一道很深的血口子。伤口的四周明显有变黑的迹象。高高肿起来的眼球,就像扣着一个被人从中间割开的乒乓球,叫人不寒而栗。
怪不得她今天戴着这样一副墨镜。
“你、你的眼睛?”我惊呼一声,可马上像想起了什么,急忙闭嘴。
贺欣美恶狠狠地看着我,忽然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我呆呆地坐了很久,这才心情沉重地站起来,准备出门。
“小同学,你等一下。”这时,身后的店主人忽然含糊不清地叫住我,我怔了怔,回过头来。我看到一张很是苍老的脸,厚厚的一层油污几乎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他从吧台后面走出来,一条腿好像有些残疾,一拐一拐地拖在后面。
“你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的样子有些眼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老人没有说话,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脸。那目光竟叫我有些害怕。
“你是不是偷了别人的什么东西,或者是把什么东西弄坏了?”他忽然问。
我被惊得一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反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话,只是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是应该赔偿的。”
“可这都是她强迫我做的。”我大声地反驳道,“再说,这和贺欣美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指望和一个鬼讲道理?”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我瘫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忽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费力的转身走进吧台,没一会儿从里边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是肮脏的黑布包,递到我的手里。
“回去把这个给你女朋友戴在脖子上。”他说:“也许能有用。”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是谁?”我不解地问。
老人坐回到吧台里,继续看他的电视剧,对我的问话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走出小吃部,我飞快地跑到贺欣美的寝室楼下,一边给她打电话,一边轻轻地打开布包,里面并不是我认为的什么宝贝,而是一个看上去已经有些磨损的小兔玉坠,一条打着很精致绳结的丝线已经断开了。我猛吃一惊,因为我忽然记起,辛倩以前就曾经戴过这样一个小兔玉坠的。
你赔我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约了贺欣美在离我们学校不远处的湖边见面。
那条湖很大,湖水也很清澈。而且,晚上游人会很多。之所以约她在这里见面,是因为我想制造一种浪漫的气氛,好继续劝说她把那条玉坠戴起来。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我才听到贺欣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连忙扭过头来,果然看见贺欣美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可她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从我的身边径直走向了湖边。我连忙跟上去,打算看看她要做什么。
贺欣美的脚步很快,沿着湖中间的那座木桥,一直走到了湖心。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凉亭,凉亭的边上是几个木制台阶,一直通到湖水里。贺欣美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最后一个台阶上,蹲下身,开始洗手。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靠在凉亭的边上等她。
我看见她用力地搓着手,好像要把手上的皮肉都搓下来。就在我感到疑惑时,我忽然看见她把眼睛上的墨镜慢慢地摘了下来,然后,她撩起水来,轻轻地清洗着眼睛上的伤口。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走过去,打算提醒她这样做会引起伤口感染的。可就在这时,吓人的一幕出现了。贺欣美忽然伸出了两根手指,用力地向自己的双眼戳去。
我惊呼一声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可还是晚了一步,我看见她另一只眼睛的眼皮上,已经被戳出了一条很深的伤口,鲜血正从里面慢慢地溢出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由分说就把她拖到凉亭里。
可她却用力地甩开我的手,一双还在流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可很快,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很温柔的笑。
“我好像感觉自己的眼睛很脏,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我只是想把它挖出来洗洗。”她居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那双眼睛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
我险些被吓得摔倒在地。因为我忽然想起来,在辛倩患眼疾的时候,有一次她就和我说过同样意思的话。
我明白了,站在我面前的,仍然不是贺欣美,而是辛倩。
“你究竟要怎么样?”我被彻底激怒了,大声地吼道,“这件事和贺欣美没关系,你放开她。”
辛倩依然轻声地笑着,声音从贺欣美的口中发出来,带着令人恐惧的丝丝杂音。
“看起来你对她真的很好啊。”她的话里明显带着揶揄和嫉妒的成分,然后神情忽然一变,咬着牙说道,“可你知不知道,你迟到的这十五分钟,对于我这样一个每天都在腐烂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将从此失去光明,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许还将失去重新转世的机会!”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短短的十五分钟,竟然给辛倩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丝冷笑挂在贺欣美的脸上。接下来辛倩的话叫我更加恐惧起来。
“还是那句话,你弄坏了我的眼睛,我要你用她的眼睛来赔我!”她说。
我的手慢慢地伸进衣兜,紧紧地攥住那条小兔玉坠,尽管还不知道它是否真的管用,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我把玉坠弄丢了
辛倩根本就没有等我拿出那块玉坠,就已经离开了。我只感到一阵冷风从身边刮过,紧接着,贺欣美就瘫倒在地,双手捂住眼睛,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在医院包扎好伤口,我送贺欣美回了寝室。由于刚才的经历,贺欣美终于从我的手里接过了那条玉坠。
我独自站了一会儿,然后迈步走出校门,打算去那家小吃部看看,也许那个老人还会继续帮助我。我想。可刚刚走出不远,我就站住了,因为我看到那家小吃部的窗子上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营业。一把很大的锁头孤独地挂在门上,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失望,转身准备回去。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同寝室的姚琛,正从一家网吧里走出来。看见我,他的脸上现出一丝狡黠的笑。
“怎么,是不是贺欣美又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我就说嘛,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靠不住。”他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的话叫我有些生气。但,我懒得和他计较。顺手指了指小吃部的大门。问,“这家饭店怎么没营业?”
“你是想去这家饭店吃饭?”姚琛有些怪异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这家饭店可是已经关门很久了。”姚琛回答,“听说老板是为了给他的女儿治病,才忍痛要出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半年多了,到现在还无人问津。好像他的那个女儿已经死了,可能是悲伤过度吧,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回来重新开张。我看,你要在这里吃饭,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我不由得愣了愣,问,“老板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吗?”
“回来过。”姚琛故作神秘地伏在我的耳边开玩笑似的说道,“不过,是他的女儿,在每天半夜的时候回来。”
望着他的背影,我狠狠地啐了一口。说实话,我对姚琛的印象很不好,因为这个人平时总是神神秘秘的,一脸故作高深的怪相。回过头,我果然看见在黑乎乎的窗子上贴着一张巴掌大的纸条,写着:此店出兑。大概是时间真的很久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已经被风刮掉了。也就是说,我根本无法联系到那个老人了。
我刚刚回到寝室,手机忽然响起来,竟是贺欣美的号码。
“你究竟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贺欣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怎么了你?”我不由得有些疑惑。
“你给我的这条玉坠根本就戴不上啊。”贺欣美说道,“我已经换了三根丝线了,只要是一挨近我的胸口,线就会断裂。”
这怎么可能。我感到一丝不可思议。想了想,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声地对她说道,“你现在还用那条旧的丝线把它穿起来,再戴一次试试。”
“可那条丝线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啊。”贺欣美回答,“是不是被你给弄丢了?”
放下电话,我找遍了身上所有的衣兜,可连那条丝线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而贺欣美那里也没有找到。我只好无奈地要她把玉坠压在枕头下面,还特意叮嘱她,以后一定要随身携带。
一直到后半夜,我才朦朦胧胧地睡去。可天还没有亮,贺欣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好了。”贺欣美惊慌失措地说道,“那条玉坠不见了,我昨天晚上明明就放在枕头下面的。”
“你再好好找找看。”我一惊,猛地坐起来,“会不会是有人在和你开玩笑,偷偷给藏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贺欣美说道,“昨晚我睡下时她们都已经睡着了,现在都还没有醒。”
我意识到问题真的很严重。急忙下床,不小心将头上的枕头碰掉了,枕头下面是那个曾经装过辛倩眼睛的小包,隐约间露出一条细细的丝线,我战战兢兢地地打开,那个绿色的玉坠静静地躺在里边,那条已经断开的丝线和它紧紧地连接在一起。在它的旁边,是辛倩那一双已经干瘪得只剩下一层薄膜的眼睛。
我知道,这一定又是辛倩所为。
你从哪里捡来的
吃完了早饭,我去贺欣美的宿舍楼前等她,打算亲手把玉坠戴在她的脖子上,也想亲眼看看这玉坠到底有什么古怪。
贺欣美依旧戴着墨镜,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轻松了许多。我拉起她来到操场边的一个角落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玉坠。贺欣美一直没有说话,任凭我小心翼翼地把玉坠的丝线从她的头部套到她的脖子上。
可奇怪的事情马上发生了,那条丝线就像忽然被火烧着了一样,骤然一抖,然后几乎无声地从中间断裂开来。我没有罢手,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条备用的丝线,认真地打好绳结,准备再试一次。
就在这时,姚琛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怪不得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在这里和我们的贺大美人相会。”他笑嘻嘻地说道。眼睛却紧紧地盯住我手里的那条已经断开的丝线,神情忽然显得异常紧张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语气也变得十分严肃起来,“这条丝线,你、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我认识这上面的绳结。”姚琛的声音好像竟有些颤抖,“这应该是长辈送给已经死去的小辈礼物时,才会结出的花样。”
他的话叫我猛吃一惊。我记起昨天在那家小吃部门口,他对我说的那番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贺欣美也惊得脸色发白,颤声问道。
“我很小的时候,叔叔就死去了。”姚琛回答,“我亲眼看到爷爷在给他烧去的东西上面结了个这样的花样,据说只有这种绳结在那边才不会被人打开。”
我惊得目瞪口呆。而贺欣美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嘶叫道,“你、你是想害死我!”然后,不顾我的解释,转身跑回寝室去了。
我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姚琛一眼。
姚琛却不急不恼,依旧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如果是你捡到的,就赶快给人家送回去。要是别人送给你的,就说明这个人想害你,你想啊,你拿了人家亲人送来的礼物,人家还不找你算账!”
“你有办法帮到我吗?”我问。
姚琛很认真地审视着我的脸,做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解决的比较好。”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独自回了寝室。可心里却怎么也找不出那个老人要害我的理由。其实,就在刚才姚琛说那番话时,我的眼前忽然灵光一闪,我好像猛然记起了什么,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已经在我的脑中形成了。为了以后辛倩不再纠缠贺欣美,我决定冒一次险。
回到寝室,我立刻给贺欣美打电话,经过我的一再劝说,贺欣美才最终答应晚上和我一起再去一次那家小吃部,并答应会全力配合我,用她的话说,就是倒要看看我还会耍出什么花样来。
放下电话,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那个老人今晚会来。
我来赔给你
一走出学校的大门,我就看见那家小吃部的窗子上亮着灯。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可很快我就失望了,因为我们发现小吃部里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我和贺欣美准备回去时,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响起,那个老人拖着一条腿从外面一拐一拐地走了进来。望着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他就是辛倩的父亲。
从老人的口中,我们大致知道了一些辛倩死后的情况。
辛倩从小就没有了母亲,是父亲独自把她养大的。为了给辛倩治眼睛,老人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辛倩的眼睛还是没有能够保住。她被迫辍学,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她彻底失去了联系。
再后来,在一次老人带着辛倩去山上游玩时,辛倩不慎跌进了一个山谷,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老人也摔断了一条腿。可辛倩还是被摔死了。
出院后,老人回到了这里,把这家小吃部的名字改成了“倩倩小小吃”,独自经营。
就在他还没有彻底摆脱痛苦时,没想到辛倩竟然回来了。从辛倩的口中,他知道了我就在这所大学里读书,也知道了我每天在帮助辛倩洗眼睛。那天傍晚,我和贺欣美一走进小吃部,他就已经认出了我。而且,从贺欣美受伤的眼睛上,他猜到了一切,于是他把准备送给辛倩的玉坠送给了我。希望辛倩不要伤害贺欣美。
我记起来了,那个玉坠就是辛倩生前曾经戴过的,只是老人精心地为它打上了美丽的绳结。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进来的人竟是姚琛。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令人害怕的冷笑。
“你们既然无法把那个玉坠戴到贺欣美的脖子上,就应该明白,辛倩根本没有答应你们的请求。”他冷冷地说道,“另外,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一切其实都是我指使的。”
“你……”我猛地一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也需要这样一双眼睛。”姚琛说着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猛地将自己的一双眼睛从眼眶里抠了出来。奇怪,他的眼眶里竟然没有流血。
在贺欣美的惊叫声中,姚琛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我和辛倩得的是同样的病,而且,我也已经死去很久了,这双眼睛已经开始腐烂,所以我才这样做。既然今天你们都在,正好可以给我和辛倩每人一双了。”
他开始向我慢慢地靠近。
我的手伸进了衣服口袋,我想现在可以实施我的计划了。口袋里是一把尖刀,我已经找人用符水浸泡过。可就在我刚刚掏出刀子时,辛倩如一缕青烟一般,猛然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她以极快的速度从我的手里夺过刀子,还没等我发出惊叫,刀子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姚琛的脑袋。
“我说过,谁也不能伤害他。”辛倩对着倒在地上的姚琛吼道。我知道这个“他”指的一定是我。
看着姚琛的身体慢慢地融化成一滩血水,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还没等我彻底清醒,辛倩忽然转过身来,一步步地向倒在地上贺欣美逼近。
“既然你已经成功地把他从我的身边抢走,”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就由你来替他承担这一切后果吧!”
我瘫倒在地上。
“不能这样。”这时,那个老人忽然扑上来,一把夺过了辛倩手里的刀子,大声地说道,“我知道你需要眼睛,那么就把我的眼睛交给你吧!”
一道寒光闪起,老人手中的刀子向着自己的双眼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