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之三婶

    “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深呼吸,用力…”接生婆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啊~好痛啊,我真的没力气了。”女人脸色苍白,连叫声都渐渐地虚弱下来。满脸大汗,疼痛让她死死的抓住床边。
    “听我的,深呼吸,为了孩子,你要坚持下去,不要放弃。”接生婆一边安慰,一边查看孩子有没有出来。
    女人一直都在按照接生婆的话去做,但孩子就是出不来。
    外边,父母不时的往里望。还有一个男人在不断的抽烟,走来走去,焦虑不安。听着里面的痛叫,他恨不得是自己代替她受罪。
    过了一会,接生婆出来了,“你家媳妇大出血,已经没有力气生了,晕过去几次,情况不好,你们是保大还是保小?”
    三人犹豫不决,在这个时代,子孙是希望!“保大(保小)。”三人异口同声。
    保大的是男人的决定,保小是父母的建议。三人开始争吵,谁都有一定的道理。
    接生婆看他们这样,连忙说“我会尽力的而为的。”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乱,时间就是金钱,踏入房间……
    最终产妇在孩子还没出来前,断了气。接生婆手伸进产妇的下体,感觉到孩子还在动,心里一喜,那家子人终于是有一个希望了。接生婆做了一个大胆的做法,估摸着孩子的位置后,深吸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的开始剪肚皮。这事她是没有经验的,还是第一次做,不得不十分小心,剪一会就用手摸一会,确定有没有剪到孩子,速度而且要快,不然孩子也会在肚子中闷死……
    一个僻静的小村里,正在办喜酒,像样的放了几串鞭炮,人虽不多,倒也热闹。
    秀珠这是第二嫁。第一嫁的时候,生了几个女儿,前夫对她也极好,从不让她干重活。前夫是一个裁缝匠,长得英俊。有一门手艺,在村子里也算是过得富裕的人家。可是好景不长,在孩子们才几岁的时候,得病去世了。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三个孩子,怎么活?想找一个能容纳孩子们的男人嫁了,可是别人一听还有三个孩子,就不干了。
    今天第二嫁,嫁给一个穷鬼,家里是木屋,这木屋还被火烧塌了一半,实在寒酸,不过能勉强接纳自己的孩子也好。秀珠想着她也努力做活,这日子就能过下去。趁着这喜酒,认识了许多亲戚邻居。
    虽然说有了三个孩子,家里也热闹,但孩子排斥这个继父,常沉默寡言,妈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偷懒。可是男人怎么想,这些孩子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又不跟自己亲近。他想生个孩子传宗接代,跟秀珠商量。秀珠心里很不愿意,现在的日子勉强养活,再加一个,恐怕难以维持了。但他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这是第二嫁,没有选择余地,便同意了。

    秀珠身体底子好,嫁入的第二年便怀上了孩子。家里的木屋,烧了那部分修补了一下,勉强可以住人。只是不御寒,还漏雨。秀珠也不在意这些了,一心为了肚里的孩子。即便有了孩子,秀珠还是要干活的,挺着大肚还能背上百斤的柴火回家,村里人都说她能干养家。男人虽然不让她做这些,但他白天要做伙计,家里就全靠家里这一个女人。
    十月怀胎,终于要临盆了。秀珠也在期待这个新生命、新成员。快要过年了,各处都传来喜气,秀珠也想着今年挣的钱可以过个好年了,自家男人在有这个孩子后,也努力上进了,她感到高兴。
    在大年前一天晚上,秀珠正在炕上捡黄豆。突然肚子疼了,要生了!
    男人叫女儿们去村里上坡头请接生婆,他自己则连忙烧热水,准备一只公鸡拴在门前,准备好三盏油灯,未点燃,还有一把剪刀,静等着接生婆的到来。
    半夜的时候,孩子还没生下来,媳妇却痛的直叫,男人也待在屋中,赶也赶不走。
    油灯已经点燃了,灯火摇曳,随时都可以熄灭。天空在此时打了一个大响雷,门外的公鸡叫个不停,让人感觉吵耳,但又赶不得。
    公鸡是至阳之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有些地方不干净的话,可以用黑狗血,公鸡血来治邪魅之物。这公鸡就是预警的。公鸡叫,就代表了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靠近。那三盏油灯代表了产妇的生命,如果油灯全灭,孩子还没生出来,那母子两都会死;如果灭了两盏,不是母亲死就是孩子不保;只灭一盏,就代表有危险。剪刀是用接生婆用来剪脐带的,而且剪刀也是一个可以治鬼的法子,鬼物也害怕剪刀。有时候人做噩梦的时候,父母亲都会告诉你在枕头下放一把剪刀或者是铁。
    秀珠痛叫,这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可这次怎么就生不出来呢,“啊~那是什么?窗外有人!”秀珠眼睛无意间瞥了窗外,见到一个黑影,吓了一跳,心绪不稳,油灯灭了一盏!公鸡也对着空气狂叫,甚至飞起来啄向黑暗处的某一个地方。
    接生婆有些惊了,看向窗边,没人啊,但她知道是什么来了,用衣袖擦了擦汗,连忙安稳好秀珠的情绪,“没人,你放心,集中精神把孩子生下来。”

    “不,那人还在,一直都在,啊~好痛啊。”秀珠的小脸上都是汗水。
    男人在屋中帮不上忙,也心疼媳妇的痛苦,急忙拿了毛巾给媳妇擦汗。
    “还擦什么汗,没听见你家婆娘说外面有人吗,去赶,快赶开,不然母子都保不住,把剪刀拿去。”接生婆呵斥男人。
    男人呆呆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剪刀就站在门口四处望,都没见到人,不由得问“王大娘,人在哪呢?”
    接生婆无奈,暗自骂男人蠢。“你把剪刀对着公鸡叫的地方刺啊,刺空也没关系。”
    “喔喔~” 公鸡的啼声一直没停。男人照做,刺了很多次,突然听见空气中传来惨叫声,十分刺耳,吓的后退了一步。
    黑暗处显现出一人,粉红色的睡衣上鲜血淋漓,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她尖叫着抓向男人,男人本能的后退进屋,手中的剪刀乱挥舞。
    接生婆回望了一眼,脊背发凉,强作镇定,喝到:“别让她进屋,用剪刀刺,实在不行,把公鸡杀了放血。”
    “啊~”秀珠已经没有力气了,枕边被汗水浸湿,她很虚弱,现在支撑她的就是念想,对孩子的念想。
    “他三婶啊,作为亲戚,你不能害他家无后啊。这次你放过他们,孩子出生后,年后必定带着孩子一起去坟前拜祭你。”接生婆声嘶力竭的对着女鬼说。
    女鬼一怔,男人趁着这空隙猛的一刺,女鬼尖叫,肚子上有了一个洞,冒着黑烟,她被惹怒了。
    “啊~~~”女鬼的叫声盖过了公鸡,盖过了秀珠的痛叫,桌上的灯火忽明忽暗,就快熄了。女鬼飘上前掐住男人的脖子,提上了半空。
    男人挣扎,手舞足蹈,就是刺不到女鬼,眼见男人脸上通红,只有出的气儿了。
    接生婆还能咋办,他家的三个女儿被她留在了自家留宿,此时没有人帮一把手,眼见两盏灯火只剩一丁火星了,只能拼一把了,“加油,秀珠,不要管眼前的事,你的任务就是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用力~”
    “咿呀~”秀珠用尽了全身气力,虽然心里着急,但万不能断自家男人的后。
    “加油,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快再用一把力,快!”接生婆惊喜的说。
    女鬼听到此处立马怒目圆睁,丢下男人,就往秀珠冲去。
    “呜~啊~”一阵清脆的哭声降临,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孩子生出来了。
    “喔喔~”附近不时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天快亮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女鬼见此,消失不见。
    男人昏睡了一会,便被接生婆弄醒了,桌上的灯火又无比的亮堂了。
    “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同时也祝你新年快乐啊!”接生婆擦了擦汗。
    男人连忙拿出一个红包给接生婆,也在新年里祝福了几声。秀珠睡了一觉醒来后,看着身边的婴儿,满脸都是笑容,女儿们也在大清早的送回来了,一家团圆。
    可是答应好的,带着出生的孩子去拜祭那三婶,而他们却忘了这事…
    “啊!不要拉我,我不走...”
    “怎么了,娃儿。快醒醒!”妈推了推我的身体。
    这时,我才猛然醒来,一脸的冷汗。原来是噩梦啊!天已经大亮了,自从经历过昨晚上找牛这事,我总是心神不宁,晚上梦见三婶。我擦擦额头的虚汗,“妈,我饿了,有饭吃么?”
    妈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出去。
    星期天,我打电话跟老师请了几天假。这一天我没敢出门,待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
    直觉告诉我,今天肯定会发生些什么。盯了许久,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没有梦见任何不好的事。只是睡着睡着,感觉身侧一阵冰冷。我闭眼伸手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被子,可是触手冰凉,像摸到冰块一样。我瞬间被惊醒了,我睁开眼,缓缓翻过身,便看见三婶的那张白纸般的脸,忘记了尖叫。
    三婶那诡异的笑脸定格在我恐惧的眼中,三婶轻轻拍打着我:“我的孩子,快快睡觉,妈妈抱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慢慢的,我的眼瞳形成了一股漩涡,将三婶的身影完全卷了进去。
    目光呆滞的我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僵硬的去了昨晚上遇见牛的那地方,也就是三婶的坟墓。
    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孩子,咱们回家咯!”一道女声在我的身体里传出来。
    “不要,不要,妈,救命啊!”我感觉自身在沦陷,双脚像是踩进了淤泥中,不断的下沉。
    三婶虽然附在我身,但我还是有意识的。我看见三婶在拉着我的腿往土里拖,我似乎能透过土层看到那棺材,还有棺材里已经化为骷髅的三婶。那骷髅没有一点血肉,原本是双眼的地方是两个大窟窿。嘴巴大张,露出零落的牙齿,她好像在对我笑...那笑意真的好诡异!
    “孩子,妈妈好想你,你都长这么大了,都不来看我。”三婶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失落和沉重的悲伤。
    “三婶,我不是你的儿子,你别拖我去陪你!”我昨晚上才经历那么恐怖的事情,并未平复好心情,今晚又来这么一出,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也吓出了金豆豆。

    “你...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呢?”三婶不相信我的话,更加卖力的将我往棺材里扯了。
    周围静悄悄的,无论我怎么大叫,都无人来搭救我。眼见我的下半身已经陷入了土中,我心一凉,双手使劲儿的扒拉着地面,想爬出去。
    “救命啊!爸妈,我不想死啊。你的孩子是胡峰,不是我啊。”我哭闹着,喉咙都嘶哑了,别说人了,连动物都不见一只。
    时间缓缓而逝,我感觉我的意识快不清醒了,那种厚实的压迫感,让我呼吸不顺畅。一阵湿热的液体,从我的下体流出。
    突然,“砰!”地面上无缘无故的出现一阵小烟雾。我感觉身体一阵轻松,思绪又回来了。肩膀上多了一双手,我吓了一跳,缓缓抬头,哭出声:“妈!”
    “孩子,你吓死妈了!你挖你三婶的坟墓干嘛?”妈流下两行浊泪,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孩子,深怕突然不见了。
    听到此话,我才发现,我蹲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里,刚好容纳我一个人。
    我有些迷茫,我记得明明是三婶将我拉下去的。
    妈妈跟我描述了一番,我心里突突的。在妈眼里,这是我梦游到三婶的墓旁,自己疯狂的扒拉着三婶墓堆上的土,口里喊着“回家,回家...”妈还说,她怎么也拉不动,还被我恶狠狠的瞪着。
    我也跟妈说了我所经历的场景,跟她所见的完全不同。我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我的那泡尿,不然如今我就真到三婶的‘家’了。我忍不住看了看那墓边的坑,腿脚发软。

    经过这事,我一夜未睡,妈陪在我身边,怕我又梦游。爸骑着摩托去了峰子的家中。
    胡峰,比我大两岁,同在一所高中上学,是三婶的孩子,他生下来后就没见过自己的妈。胡叔不想待在这个悲伤的地方,于是带着年幼的他搬到了城里住。没有母亲的峰子,从小就野,总是在学校打架闯祸,胡叔为了给他完整的父母关爱,而续弦,并又生了一儿一女。之后也就可想而知,家里三个孩子,峰子又是哥哥,待遇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胡叔刚开始也偶尔带峰子来拜祭三婶,后来全家搬去了城里,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直到中午,爸回来了,可是却不见峰子。
    “峰子没来吗?”我焦急的问。
    爸摇了摇头,“他说他没有妈,不肯来。他爸也不相信我说的。”
    我心一慌:怎么会这样,难道让我代替峰子一直做这个噩梦吗,照这样下去,我不疯也会死啊!
    “别想太多,今下午你就回学校吧。秀珠,赶紧做饭。”老爸招呼老妈搞饭。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吃下饭,回到学校的。人整个就是懵的,处于空白档。
    当天下午,我便找到了高二的胡峰,与他大吵了一架。
    “你他妈的连自己的妈都不肯见,害我被你妈追,王八蛋!”我对着胡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可我那小身板子力气,打在他身上,就像棉花一样。
    胡峰双手抓着我的肩膀,用了点力气,就把我摔在地上,他气冲冲的吼道:“发什么疯呢,这些年的书白读啦,这世界上根本就没鬼,是你脑子错乱了,还不赶紧滚回精神病院去!”
    “你才脑子有病呢,我要是没经历过那些,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吗?”我从地上爬起来,又冲向胡峰。哪怕力气没他大,但好歹也能发泄怒火。
    “行了行了,我信你。”峰子阻住我的动作,问道:“我妈长啥样,你跟我说说吧。”
    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一股脑的全告诉了他,有些地方,我还特意夸大了。
    “看你说的这么奇乎怪哉,我倒想见识见识。”峰子表示出了极大的好奇。
    “说不定,今晚她会来。”我有些害怕。
    峰子拍拍我的肩膀,“有我在!”
    夜晚悄悄降临了。我和峰子轻手轻脚的从宿舍里出来,躲在学校内的一小片树林里。夜深露重,我和峰子相互靠在一起,警惕的看着周围。但奈何不住瞌睡虫的侵袭,一一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被三婶追赶,三婶要将我带回家,我害怕的大吼一声。醒来时,正好面对三婶那张脸,她依旧穿着血迹斑斑的粉红睡衣,披头散发的,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布满了血丝。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好像降了十几度,“妈呀,峰子快醒醒啊,你妈来啦。”我连忙推身旁的峰子。
    可是峰子却睡的跟头猪一样。我面色惊恐,指着峰子,结巴的说:“三...三三三..三婶,他才是你儿子,他叫胡峰。”
    三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峰,似乎在确认。
    我被她这么来回看着,牙齿发颤,腿脚早在发抖了,但还是静静地等待着三婶。
    终于,“娃儿...”三婶伸出她那长长的黑指甲,摸了摸胡峰的脸。
    我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娃儿,我们回家。你都长这么大了...”三婶盯着峰子,自言自语。
    可我一听到这话,心里拔凉拔凉的。上次三婶拉我回家,可是进坟墓啊,这次...
    当我看到峰子闭着眼睛站起来走路时,我意识到问题严重了。立马跟在峰子的身后,先打了电话通知了爸妈。

    “峰子,醒醒。快来人啊,救命啊!”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在学校里大叫,只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妈,我们回家,反正爸有弟弟妹妹了,不缺我一个。”峰子嘴角带笑,但却闭眼流泪。
    “峰子,快醒醒,你不能去,去了会死的。你妈已经死了,她是鬼,鬼会害人!”我看见地上有块不大的石头,捡起就砸峰子的头上。
    可峰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头上已经流血了,他依旧保持着那种梦游似的状态。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迟迟找不到方法。看峰子这样子,应该是三婶附身了。
    “妈,我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亲妈,别人从小就骂我是没妈的孩子,我总是被人欺负,爸后来娶了继母,有了弟弟妹妹,他不爱我了。”峰子又伤感的说道。
    峰子流出了血泪,声音变的沧桑,“孩子,不怕,有妈在,妈不会让你受欺负的,妈唱首歌给你听啊。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了妈妈的怀抱...”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唱歌,出现在峰子的身上,这既诡异,却又感人肺腑。
    学校的灯光逐渐的亮起了一些,宿管和一些老师赶了过来,本想训斥我,但被我抢先了话题,简单的说了一下峰子的情况,但鬼这话却一字没说。
    我让老师们帮忙阻拦峰子的脚步,而我则去了厕所,弄了一杯橙黄色的液体,“让开让开。”我大叫着,这一杯液体就泼在了峰子的身上,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老师们都捂住了口鼻。
    峰子被这么一泼,身子抖了抖,醒转了过来,迷茫的看着在场的人,“这是在哪?谁他妈在我身上撒尿?万宇,你他妈的骗我呢。”狮子吼差点震聋我的耳朵。
    之后,我和峰子解释了一遍他梦游的事情,两人又商量好对策,应付老师所说的处分。
    等了一个星期后,熬到假期,峰子写了一封信,带了些贡品,跟我回了老家。
    峰子在三婶的坟前烧了那信,“妈,我会努力学习的,你放心。我写了一封信,是我这些年一直想说的话,你要是想我,就来我梦中。”
    “三婶是太想你了,以后有空就来跟她聊聊天。”我对三婶鞠了几个躬。
    峰子点点头。
    当妈的哪舍得自己的孩子陪着她一起进坟墓呢,之前发生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思念太强悍。耳边响起那首亲切的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