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的铁铲
我紧紧地盯着前面二老懒那一伸一缩的双脚,在这漆黑的盗洞里,他是我眼中唯一的活物。
盗洞非常窄,我和二老懒只能匍匐前进。
我身上的血虫已经蔓延到了双腿,按照二老懒的说法,如果不再下一次斗,我的生命很快就会终结。
血虫是我们这一行里的人最惧怕的东西之一,说白了,就是一种奇怪的尸毒,它就像钻入人身体里的虫子一样,会沿着血管钻进心脏,布满全身,最后使人的血液凝固。而医治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以毒攻毒。
我是上一次和他倒斗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那一次,我们虽然历尽艰险,却并没有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所以这一次,我们依然选择了这座老墓。
由于以前我们曾经来过,盗洞也是现成的,所以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第一次到达的地方——那个长方形的耳室。
一进墓室,一股腐尸的恶臭就迎面扑来,那具被我们扔在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短短几天时间,他原本保存得完好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上次我丢在他身旁的那把铁铲还扔在地上,上面已经开始生出铁锈。
“我们走后,不会有人又来了吧?”我忽然问身边的二老懒。
“当然不会,你当这里是超市啊?”二老懒摇头晃脑地回答。
他的回答叫我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我略带惊慌地指了指地上的那把铁铲。那把铁铲是我特制的,把手略弯曲,比一般的洛阳铲要长一些。可现在,我发现它竟然短了一截,连接处还露出了参差不齐的木茬。
二老懒疑惑地看了一眼地面,那上面除了我们上次留下的脚印以外,再无其他痕迹。也就是说,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再也没有人来过。除非……这个人会飞!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二老懒似乎也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向后退了半步,问我。
我没有回答,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一阵轻微的响声由远及近,正从漆黑的盗洞里传来,好像有人在慢慢地爬着。不对,这响声根本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我们身边,来自我们脚下。
我下意识地在墓室里寻找着,墓室里除了那具尸体和已经被我们弄翻的棺木以外,再无其他东西。
忽然,我惊呼一声,差点儿摔倒,那响声竟然来自那具尸体。他在动,而且移动得很快。他的一张高度腐烂的脸高高地扬起来,几乎脱落的眼珠被绛紫色的血块完全遮挡住了。两只手上的指甲很长,狠狠地抠住地上的青石,正在朝我们爬过来。
我飞快地拉起惊呆了的二老懒,退到墓室的门边,一边伸手从背袋里掏出一把糯米,正要对准那具僵尸扔过去。忽然,我身后的盗洞里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一只血红色、手背上生满尖刺的大手猛地搭在了我的肩头。
人形血怪
我惊恐地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头骨漆黑、根本没有皮肉的奇怪生物的骷髅头。说它奇怪,是因为它那颇具人形的枯骨上,居然生满了足有半寸长的尖刺,在尖刺的缝隙里,还隐约可见一条条浑身满是血红色黏液的虫子。
肩膀被尖刺几乎扎烂了,我大叫着就把手里的糯米扬了出去。
糯米在人形怪物的身上腾起一股白色的烟雾,可却根本没有阻挡它的行动。它轻轻一抬手臂,我就像一条被高高抛起的布袋,被狠狠地摔进了墓室里。
我一个翻身站起来,还没等站稳,墓室里的那具僵尸已经飞快地爬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大腿。我下意识地飞起一脚,把僵尸踢出很远,可大腿的根部还是被它抓破了。我已经顾不得疼痛,再次伸手去背袋里抓糯米,可这时候才发现,背袋已经被甩出很远了。
门口传来二老懒的惨叫声,他也被那个人形怪物狠狠地扔了进来。
我冲上去打算接住他,可脚下忽然一软,一块石头被我踩翻过来。在石头的下面竟然“呼”地一声蹿出来一条足有一尺长短的变异的毒虫。
毒虫的身体很可怕,浑身上下满是密密麻麻的血足,一张有着尖利牙齿的小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一口咬住了我刚刚被僵尸抓破的大腿。
我拼命地踢腿,想要甩开它,可那怪虫的爪子已经深深地楔入我的皮肉,根本就无法甩开。
眼看着人形怪物和那具血僵尸一前一后地向我们扑过来,我不再理会腿上的虫子,先是飞起一脚把二老懒踹到了一边,然后迅速地向另一边移动,并从腰间抽出了尖刀。
人形怪物那庞大的身躯显得很笨拙,一击不成居然踉跄着扑倒在了僵尸的身上。它身上的尖刺,顷刻间就把僵尸那已经腐烂不堪的腐肉大块大块地撕了下来。
僵尸被激怒了,它飞快地翻过身来,一双已经发黑的大手,恶狠狠地抓住了怪物的脖子,尖刺刺穿手骨,流下一条条暗黄色的液体。
对于它们来说,面前的任何一个活物都是敌人,它们的使命就是制敌于死地。这在它们没有成为尸骨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趁着僵尸和怪物搏斗的机会,我飞快地俯身,用手中的尖刀把毒虫挑开,然后挥刀把它斩为几段。
蹲下身,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双腿上的血虫,居然减少了不少,这毒虫身上的剧毒竟然可以克制血虫!
那具僵尸身上的皮肉已经被人形怪物撕扯得七零八落,露出里面黑褐色的骨头。忽然,“咔嚓”一声,它的一条臂骨被折断了,紧接着一条腿骨也被齐根折断。然而,这居然没有影响到它的任何动作,两个毫无生命迹象的“生命”个体依旧翻滚着,搏斗着。
我迟疑了一下,毅然大步绕过它们,跑到二老懒的跟前,飞快地拉起他,就在墓室中寻找可以进入主墓室的入口。
二老懒的手冰凉如铁,手心里满是黏稠的液体。起初我还以为是冷汗,可很快我就觉得不对,急忙回过头来,身后的二老懒那张原本就黑如焦炭的脸上,竟然趴着一条和刚才那只毒虫同样大小的毒虫。
他的眼眶已经被毒虫的血占满,两颗硕大的眼珠垂到了胸前,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我大叫一声松开了双手,向后倒退着,身体挨到了满是水珠的石壁。就在这时,石壁忽然一阵抖动,竟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把我向里面猛地拖去。
墓中还有人
我用力地撑住两侧的洞壁,迫使自己的速度降下来,然后,挥刀在身后乱砍。
刀子在空空的墓穴里发出“嗡嗡”的怪声,却什么也没有碰到,可是我的身体却仍然无法阻止地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向里面拖拽着。
忽然,两手一空,我已经被拖离洞口。失去了支撑,我的身体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呼”地一声向里面飞滚而去。
我一边下意识地抱住脑袋,一边继续挥刀乱舞。那无形的力量叫我无法停下来,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被狠狠地撞在了一个巨大而坚硬的物体上,手中的刀子也被撞得飞了出去。我顾不得回头去看,拼命地挣扎了几下,可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我无奈地闭起双眼,放弃了挣扎。
可奇怪的是,很久之后,我居然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后背上传来丝丝凉意,使我已经肿胀的身体竟有了一丝舒适感。
我惊恐地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是一面平整的墙壁,墙壁由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组成,根本没有任何缝隙。而自己就像是一张被高高贴在墙壁上的画,双腿距离地面足有一米高。
我努力镇定着自己,前面的洞口外面,那具僵尸和那个人形怪物还在搏斗,僵尸的身体已经所剩无几,连脖子都已经被折断。那怪物的头骨也只剩下了半个,但却丝毫没有减弱它们的战斗力。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和它们正面交锋。
那个怪物其实就是一具千年老尸,是这墓中的尸毒使它的尸体发生了变异;而那具僵尸,则是我们上次进来时,从棺木里扒出来的,短短几天时间,它竟然也变成了僵尸,可见,这里的毒气真的很厉害。
二老懒的尸体依然躺在洞口不远处,一张脸早已经被毒虫咬成了蜂窝。
我长叹一口气,收回目光,开始观察自己的处境。
这里应该是一间我们上次没有到达的耳室,一口殉葬的棺木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地中间,棺木的上面结满了水滴。我的双眼紧紧地盯住棺木上面那一道深深的划痕,那划痕很新鲜,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洛阳铲留下的痕迹。
我的身体不由地一阵颤抖:居然有人抢先一步来这里摸过了!
就在这时候,身旁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吃力地扭过头去,这才惊恐地发现,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墙壁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和我一样,他也被高高地贴在了墙上。
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而且满是鲜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伤痕,一条肋骨已经折断了,高高地支在皮肤的外面。令人害怕的是,他居然还活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在“骨碌碌”地转动着,我甚至还看见他那一张撕裂的嘴巴微微翘起,对我露出一丝恐怖的笑。
我惊恐地再次拼命挣扎了几下。
“别浪费力气了,兄弟。”那个人竟然对我发出了十分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墓室里显得格外恐怖,“既然被钉在了这吊魂墙上,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吊魂墙!”我惊呼一声差点儿昏死过去。
吊魂墙
虽然我没有亲历过这吊魂墙,但有关它的传说,我却听到过不止一个版本。
最普遍的说法是:用活人的鲜血,浸泡这事先已经被修整好了的石板,再用各种符咒封住里面的冤魂,把它放置在墓室之中。只要有活人接近,里面那拼命想要钻出来的魂魄就会把他牢牢地吸附过来,等到那个人死了,就会取代其中的一缕冤魂。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的魂魄将被封在这身后的石板里,而将有另外的魂魄从里面冲出来。
被封在里面的魂魄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岂能轻易放弃这重获自由的机会?看来,这一次,我真的难逃此劫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高高鼓起的血管,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兄弟,你身上的是血虫吧?”那个人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也好,反正都要死,只是被封在这吊魂墙里,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等到其他的活人来取代我们。”
他的话叫我的身体猛地一震,我不敢想象,自己的魂魄被封在这漆黑的石板里的情景,也许会永世不见天日!
想到这里,我不再迟疑,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可身体就像被牢牢吸在磁铁上的铁片,根本没有一点儿移动的迹象。而且,这时候,我吃惊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好像有无数双冰冷的手,正在慢慢地撕开我的皮肉,在我的骨头间探寻着。那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我。
我惊叫着,继续奋力地挣扎。
就在这时,我突然惊恐地发现,二老懒的尸体轻轻地动了动。好像正在沉睡的人,忽然被惊醒,猛地抬起了头来。
“二老懒!”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可立刻又紧闭起嘴巴。我知道,他现在也已经成了一具僵尸。
我彻底绝望了,不想再做任何无谓的抗争。
这时,一件令我更加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二老懒居然慢慢地爬了起来,迈动着机械般的步子走进了洞口,并俯身从地上捡起了我的那把尖刀。
我吃惊地看着他僵硬的身体缓缓地走过来,一直走到我的身边,并高高举起了尖刀。
“二老懒,是我,你不记得我了?”我大声地呼喊着,试图唤回他已经消亡的记忆,尽管我知道,这种做法很幼稚。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二老懒的刀子停在了空中,并抬头看着我。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儿皮肉,两个深深的眼洞里还在不停地向外流淌着鲜血,硕大的眼珠在胸前不停地晃动着,连接眼睛和眼眶之间的肉丝,好像马上就要被拉断。但我却分明有一种被他狠狠地盯住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比面对那个人形怪物时还要恐怖。
我不错眼珠地盯住他。
突然,二老懒的刀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我疾落而下。
我惨叫着闭起双眼。
后背一阵剧痛,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二老懒的尖刀正紧贴着墙壁和我的身体飞快地划过来。背上的皮肉迅速地被切割下来,只听“刺啦”一声,我的身体从墙壁上跌落下来。背上的皮肉几乎完全和身体脱离,难以忍受的剧痛叫我险些昏死过去。
我翻滚出很远,眼前一片漆黑。好一会儿,我才清醒过来,吃力地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伸出的那密密麻麻的手指。几乎每一根手指都没有皮肉,粗大的骨关节随着指头的开合,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而我后背上的皮,转眼间就被抓得稀烂。
合体
我趴在地上,苦苦挣扎了好久,才摇晃着站起来,犹豫着不敢接近二老懒。
这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我惊惧地回过头来,原来那个人形怪物已经彻底地击败了那具僵尸,正从洞口钻进来。
它的身体其实只剩下了三分之二,但两条腿还很完整,支撑着零散的骨架,那样子比刚才更加吓人。
我惊呼着向后倒退,却又不敢靠近吊魂墙,只得围着那口棺木不停地转着圈。
忽然,一直一动不动的二老懒猛地跳了起来,他的身体僵直,双臂大大地张开,手中的尖刀飞快地向怪物的半个头骨砍了下去。
怪物被扑倒在地上,身上的尖刺在石块上发出“刷刷”的声响。二“人”翻滚着,搅作一团。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再寻找什么主墓室,也没有时间理会身边的棺木,撒腿就向洞口逃去。
然而,还没等我逃到洞口,身后忽然刮起一阵冷风,那个和我一样,刚刚还被贴在吊魂墙上的人,竟然“呼”地一声从墙上跳了下来。他的动作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二老懒和那个怪物的身边。没等我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俯身钻进了怪物的身体之中。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就好像一缕青烟,转眼间就和怪物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怪物好像忽然被注入了力量,迅速地把二老懒按在了地上,然后从他的手里夺过了尖刀,几乎毫无声息地切断了二老懒的脖子。
还没有完全凝结的鲜血,从二老懒的脖子里喷涌而出。二老懒的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却完全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怪物从二老懒的身体上跳了起来,我吃惊地发现,它已经变得异常灵活,如飞一般地冲过来,挡在了我的前面。
“你、你不是人?”我倒退着,浑身发抖。
“我当然不是人,准确地说,我不是活人。”怪物那只剩下一半的大嘴上下张合着,发出的却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我其实是被封在这吊魂墙里的一个冤魂,和你相同的是,我也是来摸宝的,只是比你要早上几十年。这些年,我苦苦等候着下一个倒斗者,为的就是能够早日逃出这古墓。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你身上的血虫就是我种植的,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会再来。不出所料,你们果然来了。”
“这么说,我的那把铲子,也是被你折断的?”我颤抖着问道。
“当然了,你们见到过没有脚印的活人吗?”怪物的嘴里发出一阵冷笑。
“你、你想怎么样?”我继续倒退着,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
“当然是把你继续贴在这吊魂墙上。”怪物没有皮肉的脸上闪着冷冷的青光,对我说道,“只有你的魂魄替代我被封在这墙里,我才会解脱,才有机会走出这古墓,重新投胎做人。哈哈,如果我重新投胎后,还有记忆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并想办法叫你也尽快解脱。”
此时,我已经退到了那口棺木的旁边,我知道,这口棺木也许是可以保全我生命的最后屏障。
脚下忽然一绊,竟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洛阳铲,一定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当年使用过的。顾不得多想,我俯身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你也出不去
怪物一点点儿地向我逼近,我围着那口棺木飞快地转着,有几次差点儿被胡乱挥舞着双手的二老懒抓到。
我知道,他残存在大脑中的那点儿可怜的记忆,已经随着头颅的掉落,彻底消散了。现在,我只有依靠自己来对付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
可供我逃脱的空间越来越小,怪物的双手几次已经抓到了我的衣服。所幸衣服早已经破烂,没有可供它拉住的地方。
终于在它再一次抓住我的衣服时,我回过身来,举起了铁铲。
铁铲狠狠地砸在了怪物的头顶,我顾不得被它身上的尖刺刺伤,抬起脚来,用力地踢了过去。
脚底几乎被坚硬的刺刺穿了,我摇晃着摔倒在地上。趁着怪物也被我踢得向后倒退的时候,我飞滚着向洞口逃去。
那个鬼魂好像也感觉到了我有逃脱的危险,“呼”地一声从怪物的身体里面钻了出来,闪电般向我扑了过来。
我再次挥起手中的铁铲,狠狠地砸下去。
铁铲从他的身体中间一穿而过,“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的青石上,木柄折断了,铲头被弹起老高。
我感觉到他冰冷的身体压过来,可是,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双手竟然从我的脖子中间穿了过去,就像我无法伤害到他一样,他同样也无法伤害到我。
我明白了,他的身体虽然清晰可见,但却是无形的。我只要能够消灭那个怪物,他就对我无计可施。想到这里,我不再理会他,拼命地爬起来,抱起身边的一块青石,就对还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的怪物砸了下去。
怪物终于不动了,我大口喘着粗气站在洞口的边上,冷笑地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鬼魂。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也许会有下一个人来替代你,只是不知道你还要等多久!”我嘲弄地对他说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好像还没有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最后看了一眼还在不停挥动着双手的二老懒,俯身钻出了洞口。
身上的血虫已经蔓延到了手脚,后背上的伤情也不知道还能否叫我活着走出这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