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老五一前一后地爬着,在这幽深而狭窄的墓道里,我们就像两条怪异的虫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蠕动着。
我尽量把手电筒抬高,椭圆形的光柱笔直地向前延伸,目光所及,墓道根本没有尽头。
“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幻洞,我们别被骗了?”韩老五拉了一下我的脚,声音很遥远,还明显带着颤抖。
“别胡说!”我用力地踹了他一脚,翻过身来,使自己平躺在地上,打算稍作休息。
进入墓道已经很久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墓室,这漆黑的深洞,就像是要把我们引进地狱。
我和韩老五已经合作过很多次,这一次,如果不是他说这里有传说中的落魂珠,我说什么也不会下这趟斗。
落魂珠的传说实在是太过久远,还是武王伐纣时用过的一件法宝。它可以吸收活人的魂魄,只要带在身边,就可以不停地更换灵魂,从而达到永生。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说法了,但如果你把姜子牙封神挂帅的传说和落魂珠联系起来的话,你也就明白了这颗珠子的巨大价值。
我的目光沿着凸凹不平的洞顶搜寻着,慢慢地滑落到身边的墙壁上。
石头垒砌的墙壁很平整,缝隙间甚至看不到一粒泥土。偶尔有几条变异的潮虫趴在光滑的石头表面,瞪着血红色的怪眼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我掏出铁锤,在墙壁上敲击了几下。忽然,一块半透明的、足有大拇指大小的鳞片一样的东西掉了下来。这东西相当尖利,掉落的时候差点儿划伤了我的脸。
“这是什么?”我坐起来,把眼睛凑过去。
这东西很怪,四角尖利无比,带着丝丝冷气,还聚集着一团淡蓝色的微光。
“不好,快,我们出去。”我忽然对着韩老五大喊一声,蜷缩起身子就向墓道出口的方向爬去。
然而,当我意识到危险存在的时候,已经晚了,身边的墙壁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碎石飞溅而起,一个看起来异常庞大的怪物从墙壁里面扭动着钻了出来。它就像一条巨大的虫子,不停地伸缩着,原本垒砌在身体上面的石块被抖落下来,有几块砸在了我和韩老五的身上。
韩老五笨拙地倒退着,狭窄的墓道阻碍了我们逃跑的速度。我惊慌地回过头来,发现怪物已经完全挣脱了墙体,正向我们飞快地爬来。
手电光照射在怪物的身上,反射起道道冷光,我吃惊地发现,那厚厚的鳞甲里面竟然是空的,或者说,是我们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身体。
我想到了两个可怕的字:幻魂。
怪物是被封在墓道的墙壁里面的,是我的敲击惊醒了它,而幻魂则隐藏在怪物的鳞甲之下,换句话说,这些表面坚硬的鳞甲,其实只是幻魂用来保护自己的躯壳。有了它的保护,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驱鬼符咒将完全失去作用。
鳞甲怪物
幻魂其实就是古墓之中被殉葬之人的魂魄,在墓主人下葬之前,这些人已经被杀死或者活埋了。为了防止魂魄逃跑,墓主人大都会用各种符咒封住它们的魂魄。再借助层层机关,控制其行为,使之成为保护墓葬的工具。
魂魄被封闭在这漆黑的墓道里,历经千年,身上的怨气可想而知,比我们平时所遇到的厉鬼不知道要可怕多少倍。
前面的韩老五挡住了我逃跑的道路,我退无可退。慌忙地握紧铁锤,对着怪物那尖尖的头骨猛砸下去。
铁锤砸在怪物的头顶,“嘭”地一声被弹了起来。
怪物的鳞甲随着铁锤的弹起,骤然间张开了,形成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小洞。转眼间,这些洞口里就同时探出了一条条满是枯骨的手臂,闪电般向我的身体抓来。
我惊慌地向一边躲开,后背紧贴在墙壁上,刚刚落地的铁锤从地上弹射而起,砸向手骨。
随着清脆的爆响,两条手臂被我砸断了,其余的手骨好像受到了惊吓, “刷”地一声缩了回去。可没等我喘过一口气来,怪物那尖利如枪的头骨已经深深地刺入了我的肋骨缝隙,冰凉的鳞甲片张开,勾住了我的一条肋骨。
皮肉被撕裂了,肋骨被高高地勾出了皮肉,我的身体被拉扯着向怪物的身下移动。抬起头,那深深的黑洞里,闪烁着无数只狞笑的眼睛。不对,应该是一只只已经干瘪的眼珠。
我不停地挥动铁锤对着黑洞猛砸,可每次铁锤即将接近的时候,鳞甲都会飞快地合拢,把铁锤高高地弹起来。
身体已经贴在了怪物的鳞甲上,一股透彻骨髓的寒冷钻进身体,这个无比巨大的家伙只要轻轻地俯下身体,我就会被压得骨断筋折。
“老五,快救救我!”我一边举起铁锤支撑住怪物的身体,一边回头对着傻愣愣坐在那里的韩老五大喊。
韩老五好像被我的喊声惊醒过来,用力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从腰间抽出尖刀,再点燃一张纸符,插在刀锋上,然后极快地爬过来,对着怪物张开的鳞甲刺了过去。
刀锋沿着鳞甲的边缘深入里面,我清楚地听到里面居然传来一声异常微弱的尖叫。
我不由得为韩老五的机智叫好。
韩老五显然也没有想到,这身披鳞甲的幻魂居然会这么不堪一击。不由得勇气大增,飞快地挥舞着尖刀,一次次地向黑洞中猛刺。
随着惨叫声从怪物的身体里不断地传出来,怪物身上的鳞片开始极快地脱落,转眼间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里面的幻魂已经被消灭了大半,这些封闭在鳞甲里面的鬼魂纷纷飘了出来,极快地凝聚成一团,青烟一般地飘向了墓道深处。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符,对着幻魂扔了过去。
看着它们消失在黑暗里,我这才从伤口处取下那片鳞甲。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韩老五凑过来,看着我的伤口,故作轻松地对我说。
“就算我欠你一次,如果能活着出去,我请你吃饭。”我说着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这怨气纵横、只有死亡的古墓里,退缩和恐惧永远是最致命的。
血骷髅
包扎好伤口,我们略略休息了片刻,然后,沿着刚刚退出来的道路继续向里面爬去。如果我估计得没错,那个鳞甲怪物钻出来的墙壁后面,就是一间墓室,说不定那颗落魂珠就在这墓室里面。
倒塌的墙壁就像一张饥饿的大嘴,零散的石头堆积在地上,数不清的潮虫和蜈蚣在石头上面惊慌地爬着。
我调整好手电光,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向里面观察着。
墓室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一口已经腐烂不堪的棺材放置在中间,上面汇聚着无数的水滴。奇怪的是,在棺材的后面,斜立着一根同样已经腐烂的木桩,木桩的中间,横穿着一条粗粗的铁链,上面还挂着一把锈蚀的大锁。而铁链的另一端却伸进了棺材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韩老五,示意他等在这里,自己则握紧铁锤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墓室。
接近棺材,浓烈的恶臭直钻鼻孔,我猜测这棺材里面的尸体,一定已经高度腐烂。这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所希望的落魂珠,否则尸体绝不会烂掉。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铁锤——既然已经进来了,就绝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棺材打开的一刻,一道奇异的蓝光从里面涌出来,叫我的心差点儿就跳出了嗓子眼儿。
慢慢地探过头去,厚厚的棺材两侧居然结满了雪白色霜花般的东西,一具保存完好的人体骨架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在骨架的身下,一颗闪烁着宝石般光华的珠子,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
珠子并不大,甚至比小孩子玩的玻璃弹球还要小,但那耀眼的光华却在一瞬间溢满了整个墓室。
我死死地按住自己狂跳的心,飞快地伸出手去。
就在我的手接触到珠子表面的瞬间,忽然,在棺材的一处角落里,骤然升起一团黑色的烟雾。与此同时,那条悬挂在木桩上面的铁链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呼”地一声缩了回去,锁在链子上面的冤魂顷刻间就和铁链脱离了。
我明白了,这落魂珠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冤魂,那条铁链就是负责锁住魂魄的东西。一旦受到外界的侵扰,铁链就会自动消除上面的封印,放出冤魂。在强大的落魂珠的支持下,相信任何外来人都难逃死亡的命运。而那具尸体的骨架,也会在魂魄的作用下,变成一具活着的骷髅鬼。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大叫一声就向后退去。
大概是被落魂珠的光华所吸引,原本守在墓室入口的韩老五此时大步跑了进来。等到他看见从里面飘出来的冤魂的时候,已经被我狠狠地撞倒在了地上。我一个踉跄,也被他绊倒了。
我极快地翻滚出去,身体滚到了墓室墙边。没等爬起来,就听到韩老五发出了一声惨叫,那些冤魂如同一层极厚的幕幛,把他层层叠叠地包裹了起来。
韩老五拼命地挣扎着,试图从口袋里掏出纸符,可双手还没有接触到口袋,就已经被撕裂了。细细的手骨不停地发出响声,转眼间就落了一地。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掏出几张纸符。可就在这时候,那口棺材的木板忽然被一股大力打散了,尸体的骨架坐了起来,硕大的脑袋飞快地转向我,漆黑的眼洞里放出两道狰狞的冷光。
我终于明白了,落魂珠虽然留住了它的灵魂,却没能够留住它的身体。而对于我们来说,这没有皮肉的骷髅鬼,远比完整的僵尸更加可怕。
我紧紧地咬着牙,大步向被冤魂缠身的韩老五走去,我要赶在骷髅骨出来之前,消灭这些魂魄。
可是还没跑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一团冷气从后面袭来。我惊慌地回头,刚刚被我们吓退的那些幻魂居然从入口处飘了进来。
它们竟然也被这落魂珠吸到了这里。
来不及去救韩老五,我回身就把纸符扔向了幻魂。
纸符飞舞着,落进了幻魂的烟雾之中,转眼间就燃烧成了一团团的小火球。这些刚刚得到自由的鬼魂们,在灼热的火焰中惨叫着,化成了一团团的灰烬。
纸符燃烧完了,一缕细细的烟丝从灰烬中飘了起来,惊慌地飘向了那口已经散开的棺材。
我不再理会这个侥幸逃掉的幻魂,打算回头冲过去救韩老五。此时,那具骷髅已经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正迈着僵硬的双腿向我走来。
我再次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符,打算扔向韩老五。
头顶发出一阵破裂的声响,原本已经落地的铁链忽然像有了生命般地弹了起来,带着一股强劲的冷风笔直地向我的额头砸来。
我惊呼一声向一边跳开,冰冷的铁链划过我的脸颊,却在空中奇妙地转了一个大圈,犹如一条粗粗的毒蛇缠在了我的脖子上。未及我做出反应,双脚已经高高地离开了地面,我被吊起在木桩的前面。
铁链尖利的一端刺进了我的颈骨,强烈的窒息感叫我不停地抽搐着。手里的纸符掉落在地上,连铁锤都滑到了脚边。
我一边拼命地挣扎着,一边低头去看依然被冤魂缠住的韩老五。
此时的韩老五已经血肉模糊,大块大块的皮肉被撕扯下来,连里面的骨头都被掰裂了,不停地向外流淌着黏稠的液体。他的身体还在轻轻地抽动着,我甚至能看见他胸腔里面那已经被撕裂的心脏,还在努力地跳动着。
我闭起眼睛,用尽全部力气伸出手去,抠住了铁链的一端,却怎么也无法用上力气。
骷髅鬼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由于我的双脚距离地面只有半米的高度,它可以很轻松地抓住我的双腿。
接下来,我惊恐地看着它抓住了我的一条腿。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用力去折断它,而是慢慢地掀开了我的裤腿。冰凉的手骨伸进我的裤子,锋利的指尖刺入皮肉,用力向下一拉。
我的惨叫声被憋在肚子里,小腿上面的皮肉被撕扯下来,上面还带着几块指甲大小的碎骨。
骷髅鬼抬起头来,惨白的脸骨正对着我的眼睛,那生满了裂缝的骨头发出了一阵难听的怪声。我分明看到一丝冷笑,弥漫在这本不该拥有任何表情的脸上。
它并不想尽快弄死我,而是在想办法折磨我。
一想到这里,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被落魂珠控制着的魂魄,居然会有正常人才会有的思维?
双腿不停地抽搐着,根本就无法活动,我连一点儿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我的头脑开始变得昏眩起来,身上的伤痛也好像减轻了不少。我知道,自己已经游离在了生死的交界处,或许很快就会被落魂珠吸引,和这些冤魂一样,共同守护这座千年老墓。
就在我绝望地闭起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时候,忽然,地面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吃惊地看见已经骨肉分离的韩老五,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它的双腿已经断掉了,依旧流淌着脓液的腿骨支撑着扭曲的身体,向我一步步地走来。
我模糊的意识在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它的身体虽然死掉了,但魂魄却没有离开,还在控制着它的思维和行动。也许在它的头脑中,还残留着我们进入这座古墓时的情景。
或许那个骷髅鬼并没有想到,这个已经变成了自己同类的家伙会突然间出手。没等它转过身来,已经被韩老五一头撞倒在地上。
所幸韩老五的双臂还在,尽管没有了皮肉,但那断裂的胳膊还是可以抱住我的双腿,把我用力地托起来。
铁链有了一丝丝的松动,憋在胸腔里的气体急涌而出,我大声地咳嗽了几声。然后飞快地拔出那插在颈骨里面的铁链头,身体急速落下,把韩老五砸倒在地上。
我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用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一软,差点儿扑倒。求生欲战胜了身上的剧痛,我顺手捡起了铁锤。这才发现,韩老五那已经被冤魂蚕食得相当脆弱的骨头,已经被我砸碎了。一缕黑色的青烟正从它的身体中间钻出来,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之后,飘向了棺材。
它也被落魂珠吸了进去。
“我又欠你一次”尽管声音已经很小,但我还是对着韩老五的魂魄喊了一声。
此时,骷髅鬼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我缓缓逼近。而那些刚刚回到棺材里的冤魂,居然又已经凝结成一团,向我飘了过来。
我弯腰从地上捡起散落的纸符,飞快地在脖子上抹了一把,带血的纸符飞进了冤魂团,冤魂们立刻发出一阵惊慌的嘶叫。我不再理会这些冤魂,挥锤就对着骷髅鬼的头顶砸下去。
其实,这看似强大的骷髅鬼,骨头已经相当脆弱,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墓里,就连那条铁链都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坚韧。如果不是我也已经十分虚弱,估计也不会被它这样轻易地吊起来。
铁锤砸在骷髅鬼的额头上,发出一声轻响,锤头就陷了进去。腥臭味随之而来,一条已经凝结成固态的、虫子一样的脑髓从里面垂了下来。
我不敢大意,继续挥锤猛击,直到把骷髅鬼的头颅砸得七零八落,这才倒退着坐到了墙边。
可怕的是,骷髅鬼并没有倒下,而是摇动着双手在墓室里摸索着。我知道,它身体里边的魂魄还没有离开,可已经不会对我构成威胁了。
我没有时间休息,撕破裤管,把小腿上的伤口包住,以防流血过多。然后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棺材移动。
终于又看到了那颗落魂珠,它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已经散开的棺材里。旁边,蹲着韩老五的魂魄和那个刚刚侥幸逃脱的幻魂,两缕细细的烟柱不停地纠缠着,在这场争夺和保卫落魂珠的战争中,进行着最后的搏斗。
纸符已经用完,我必须赶在骷髅鬼的魂魄离体之前取走落魂珠,否则韩老五的魂魄绝不会是二鬼的对手。
我想着飞快地伸出手去,可这时,又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手摸到了光滑的珠体,冰冷的感觉直透骨髓,珠子略略滚动了一下。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条已经垂到地面的铁链骤然间弹了起来,向我激射而来。而在珠子的下面,一条极细的黑色丝线一样的东西,也弹射而出。
铁链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断裂后的声响,而那条丝线一样的东西也同时剌入了我的眼睛。
我摇晃着倒在了地上,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限,加之失去眼睛的剧痛叫我翻滚着差点儿就昏死过去。
等到我从昏眩之中清醒过来,才发现穿入眼睛的居然是一条鱼钩状的怪虫。它坚硬的躯体盘在我的眼眶四周,还在拼命地向里面钻。
“血珠养虫。”我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都怪自己过于焦急,竟然忘记了这千年前的宝贝早已经极具灵性,生出这种同样具有灵性的怪虫并不奇怪。
我忍住疼痛,把虫子从眼窝里拉出来砸碎。可是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了,浑身瘫软得如同没了骨头一般。
这时候,骷髅鬼的魂魄已经从它头顶上的伤口处爬了出来,人形的青烟紧紧地贴在墙壁上,随时准备着对我发起最后的攻击。
也就在这时,我发现韩老五的衣服还扔在地上,口袋虽然已经被撕碎了,但那些纸符还很完整,冤魂们是不敢去碰这些东西的。我吸足一口气,慢慢地向他的衣服爬过去,掏出纸符。然后,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向骷髅鬼的魂魄。
消灭了这最后的鬼魂,我并没有再去拿那颗落魂珠,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真的拿到了,也不可能爬出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墓道了。
我躺在棺材那破碎的木板上,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仍然纠缠在一起的两缕魂魄,艰难地笑了笑。
“老五,算了吧,这颗珠子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我们能够一同死在这古墓里,也是一件好事。干我们这一行的,来生也只能托生畜生……”
我的声音含糊不清,最后连自己都听不清了,估计也只有那颗落魂珠能听到,如果它能够听懂的话。